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白夏 作者:夙沙初 文案君: 和好朋友去看电影,认识了他……此人外貌清俊,举止风雅,从容温和,可这内里……有些许小腹黑。 一次次不动声色帮她,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她身旁的位置,让她一不小心就会想起他。 是喜欢吗? 这太不真实了,她摇摇头就干脆排除。 可……后来的后来,她才发现——原来此人,暗恋了她整整五年。 一枚轻松甜文, 取材来源于生活再加些幻想。笑泪皆有,且绝不弃文,大家放心跳吧!我是一枚勤劳的码字小蜜蜂。只希望你们满意…… 咱是不是说话算话,码完了哦,好有成就感的说。。 内容标签:天作之和 甜文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夏子墨,顾迦 ┃ 配角:席泱,乔达,阿赐,周奕 ┃ 其它:独宠,温馨,轻松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楔子   偏偏这个时候下那么一场大雨。   硕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,所落的位置毫无规律,任性,肆意。这样随性的雨滴,却沿着同一个平面,汇成小股的水流滚落,似一条条裂痕。它们,让一整块玻璃,如同南宋哥窑的特色瓷器——百级碎,断裂开片。   阿夏愣愣地望着窗外浅灰色的云,那淤积着墨水似的乌云,在雨点始落的瞬间,就变白了。   这场盛夏的大雨,下得畅快淋漓。许多人都这么认为。   阿夏却是例外。她停下手中收拾行李的动作,望着天。隔着透明的玻璃看雨,那雨点似打在她眼前。突然的,她有点想苏小沫。   这个时候,她是挺想妈妈的。   明天,高二开学。现在,她该去学校了。   以往开学,父母总要为她的“送行饭”争吵一番。妈妈顶力支持饺子,说是上马饺子下马面。爸爸却认为吃正餐最好,营养。这时,妈妈便以今后家里的做饭权来做筹码:不吃饺子她以后就不做饭给某人吃!呵,老爸只能妥协,毕竟小沫的料理美味不可抵挡。当然,按苏小沫的一贯风格,末了她还要加上一句:哼哼,夏先生。当年要不是我喜欢烹饪,你怎么会遇上我?  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。   阿夏慢慢长大,也习惯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。从幼时趴在沙发上看大戏,发展到自己一人在房里收拾东西,叹口气朝他们喊:“你们吵快点!我要去学校了!”   越来越淡定。唔,被无视得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   不过,这次开学没有了以往的吵闹。很安静。   爸爸临时出差。   阿夏托着下巴回想。说起来,以前出差,妈妈也总爱跟着去,特粘人。外人见了总要赞叹:Lovelove夫妇。阿夏却偷笑,可怜的老爸。   外人羡慕,多是羡慕阿夏的妈妈。他们都爱说,小沫啊,真是个好命的女人。   文、革末年,小沫诞生在苏家。一个奇葩家庭。在那样的年代,哪家不是重男轻女,将长子泡在蜜罐里养大的?可苏家的长辈都这么有个性,反其道而行之。他们支持孩子自己掌控人生,一贯采取放羊式的教育,自由而松散。在这样的环境里,小沫率性而为,像男孩一样长大,打过架,暗过恋,追过梦,做尽少年该做的蠢事。也因为这个,她可以为了学烹饪,独自一人行遍世界。然后,在20岁那年,拥有一场艳遇。   无意间抬头,不期望看见什么,却在那瞬息之间撞见了命运。   从此,认定了下半生。   那时,苏家正为旅程即将结束的小沫,准备迎风宴。其中自然少不了她爱吃的红烧排骨面——苏家特制迎风面。不过,他们在开门的瞬间,都傻掉了。尤其是苏衡,抱着一大碗排骨面呼啦呼啦吃得欢快,一瞄门外,差点就把碗摔地上!   苏小沫带回了一个男人!  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家大哥苏衡,懒懒地倚着门框,眯眼一笑,“小沫,不赖嘛。自己一人在外流浪3年,好不容易回来就给大哥这么大个surprise——”他瞥了一眼那男人,挑眉,“带回来一个弟媳,噢不,是妹夫。”   小沫也以笑回应,极为淡定,“是啊。惊——喜吧?哦,还有,提醒你一下。”她眯眼弯唇。   “把嘴角的汤汁擦擦,别教坏你未来的外甥女。”   此后一年,苏家人都像蹦跳的豆子,停不住脚的忙。   阿夏,那年出生。   如今,阿夏17岁。眨眼就要成年,作为小沫成功攻略夏世宇的证明。阿夏笑着,像个男人一样摩挲着下巴。莫非,拿下一个男人真要先抓住他的胃?   “阿夏!”   一只大手一拍她的头顶,胡乱地揉了一把。然后,极顺手的在她桌上捞了个大大的红苹果,啃了起来。   阿夏徒手理了理乱发,然后抬头,微笑,瞟了他手里的苹果一眼,“那是我的苹果。”虽然这时,她很希望那是白雪公主的苹果。   他又咬下一大口,挑眉,“我知道呀,所以我才拿的。”   得意,嚣张,挑衅。   阿夏突然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,仅仅眉毛一动,竟然能让她想到这么多欠扁的词。   “那苹果没洗。”   他愣住,慢动作低下头盯着手里吃剩的苹果核,再慢慢移动贵头看向阿夏,然后又看看苹果核……   阿夏无语,还是这样后知后觉的迟钝呀。   他突然颇为豪气的一挥手,“没事!不干不净吃了没病!”这样说着,却又立马把核往身后的垃圾桶扔,动作神速,呵呵干笑。   阿夏瞄一眼垃圾桶,笑,“的确没事啊,吃点蜡呀,农药啊什么的又不一定会死翘翘。”   他:“这……”   阿夏:“阿赐,沉稳点啦,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。”她扶额叹气,好忧愁啊……   他:“……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第一次写文~\(≧▽≦)/~啦啦啦。   筒子们多多给点意见呐,咱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滴~(很阿Q的说吧……)   为毛呀为毛呀?连文革这两个字都要河蟹…… ☆、第一章     中秋之夜,满月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窝在半空,一派慵懒,自顾啧叹。   楼下是在烧烤啊。香喷喷的。   要我说,它那是身在局外不知局外之福。   中秋之夜,满月腆着圆滚滚的肚子窝在半空,一派慵懒,自顾啧叹。   楼下是在烧烤啊。香喷喷的。   要我说,它那是身在局外不知局外之福。   阿夏咬了一口才从别人碟里顺来的肉串,惊到麻木。靠,又是半生不熟的。痛心一下忽的忆起,有达哥曾说:所谓烧烤大会,说着好听,其实总结起来就俩词。扎堆,抢食。   此言总结得甚为到位。话说时下掀起复古热潮,不知烧烤能否挤入行列。学回咱们的老祖先一样用炭火烤食物吃,这么原始的方法却是看时容易行时巨难无比。惯用现代高科技产品,咱们用火经验自然贫乏而不如老祖先的熟能生巧,除了个别专门研究了些的,别的产品那是非生即焦,惨不忍睹,着实难以违心地赞上一两句。   于是,阿夏瞄了两眼,还是溜到老位置上牵走一个金灿灿的烤翅,还是有质量保证的好,整个院子里真是烤东西来吃的也就只有阿赐了。虽说他刚才一再提醒她,别多吃,改天给她做好吃的。阿夏自是点头应下,心里做了决定:改天那顿我要了,今天这些自然也是不能放过的。   缩在角落里啃,然后晃晃手里仅剩的骨头,拿那只较少油的手,曲着用干净的一块地儿掂掂肚子,估摸着,大概有四五分饱了。她干脆地扔了竹签,擦嘴洗手,便偷偷往门边摸去。一脚就要跨出门槛,心里颇为得意,这样毫无预谋似的突然偷溜,定是没人发现得了。   手腕忽的一紧,阿夏奇怪地转头一望,心头挫败感顿生。   “亲爱的阿夏,你这是要去哪里呀?”来人弯着眉,笑得委实灿烂。   她拍拍心口,昂起头就要说话。   “别跟我说去厕所。”   借口一下哽在喉咙,最为痛苦。此刻的她深懂此理。   一刹那的空前安静,他笑盈盈地望着她,情绪显然十分不错。平日看着这张脸,偶尔心情好了还会觉得其实是蛮清俊的,可这会儿,看着那极欠扁的笑脸,阿夏满身的热血轰地冲上脸,霍的甩开他的手,“什么厕所?!我就告诉你,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出去玩!”   一声轻笑。他抬手拍拍阿夏毛绒绒的脑袋,仍是笑眯眯。“又不是不让你去,炸什么毛呀?”   “真的?”她很是怀疑。   “是啦。”他闲闲地收回爪子,拿来托住下巴,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,眼里闪过一丝兴味。“不过,你玩什么?不介意算上我一份的——”   阿夏立刻夸张地皱眉,脱口就道:“你一个大叔瞎惨和什么。”   “什么?”他好看的眉一挑,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线,爪子也再度伸出,捏住她的脸往两边扯,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   阿夏宁死不屈,艰难地张合着嘴,“小孩,嘟能打酱u了,不之大猪……是怎马?(翻译:孩子都能打酱油了,不是大叔是什么?)”   吐字乱七八糟,没点威慑力,阿夏使劲去掐他的手没用,便退而求其次去掐他腰侧的肉。   ……   对瞪良久,两人同时松手,死搓眼睛。   他抬起发红的眼,拼命眨着道,“我去开车,你在这里等会。”   “哎。”阿夏赶紧伸手一抓,恰好拽住他的衣摆,仰头笑笑,摇头。“不用送我,不远。你不如去烤东西吧,我看见小轩吃了好几块半成品了。”   “……那小鬼。”他立马一脸麻烦,抓抓脑袋。   阿夏想着,他该是要回去尽奶爸的职责,正准备溜走。忽然一个小人影风一般扑了过来,阿夏被撞得好一愣,小家伙只管抱着她的腿,满是油的小手就要往她身上蹭。嫩白的小脸还仰着,满是好奇,“姐姐要去哪里?”   阿夏急忙拉住他,重重扶额,“我要去——厕所。”   一旁阿赐没忍住,扑哧的就笑出声来,发现阿夏在瞪他,便拿手捂着嘴,抖个不行。   小轩乖乖点头,又望着阿夏,“哦,那我也去嘘嘘。”说着就要拉我往回走。   好吧,她认输。   阿夏全盘托出,小轩自然死扒着她要一起跟去。不能威逼,只好利诱。最终以五个不同口味的大布丁敲定下来,小轩咧着嘴露出小小的牙齿,十分神气。阿赐欣慰地拍拍他的小脑瓜。   “这样急着要出去,你还说不是恋爱了?”阿赐笑。   阿夏撇嘴,“你也忒有想象力了。”   他拍拍阿夏的肩,语重心长,“怎么就不能恋爱?早恋你都错过了,还不趁现在快谈一个。”   她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,再一次郑重声明:“我才17岁。”看了一眼手表,知道没得再耽搁,挥挥手就跑。   阿赐果然没想着这么轻易就算,仍不死心在后面喊了一句:“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,我给你把把关呀。”   差点绊了一跤。阿夏默默捂脸,跑得更快。事到如今,她不得不承认基因的奇妙。别人总说他们家基因优良,出的个个是极品。而这个奇葩……究竟是怎么个基因突变法才搞出来的啊!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二章     拦了一辆的士,上车说了地点,阿夏便往后一靠,倚着车门。想着,不禁觉得好笑。   阿赐,本名夏天赐,是夏世宇的弟弟。按辈分算,阿夏该喊他一声“叔叔”。但事实上却是,他只比阿夏大七岁。   幼时,大人们忙,便就近让他来看着小阿夏。   可要知道,阿赐长得白嫩乖巧,嘴甜,却是玩乐的高手,还极懂得收买人心。那时,他可爱的童装总有很多个兜儿,里面装了零嘴。他不像邻居家的哥哥天天跟弟弟抢玩具,反而会剥开彩色的糖纸,把糖果塞到阿夏嘴里,慈爱地拍拍她的脑瓜,“甜吧?以后你就跟着我混,哥哥罩着你。我有的,你也不会少。”   “是!哥哥。”小阿夏欢快点头,即使咬着糖也应得不含糊。   而后,他偏头咳了咳,颇为别扭地纠正。   “……是叔叔。”   于是,阿赐收了个忠心不二的小跟班,他们俩合作默契,一明一暗,和大人们大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,而且日益茁壮成长,越发厉害起来。由此可见,闯祸是门技术活,得从娃娃抓起。阿赐仅仅十岁,就深谙此道,并响应党的号召贯彻落实到实践上,着实不可小觑。   他们俩小孩儿是开心了,夏爸却愁得不行。他原本打算着,嗯,就这么个独女,得把她养得温柔娴雅才好。扼腕叹息,待他跟在两小孩屁股后头,收拾完一个又一个烂摊子后,才发现,女儿早已无可救药了。   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。   想当年,往事果不堪回首。夏爸如今是极想抽死自家老弟的,这个罪魁祸首!枉他翻烂字典,为女儿取了个这样好听的名字。   夏子墨。   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阿夏。本来,长辈们要叫她小墨的,可惜跟小沫撞音了。叫小子?那不是跟夏世宇过不去?如此一来,夏姓倒似成了她的名。   阿夏嘻嘻一笑,旁观阿赐被他哥追着满屋子揍,觉得气氛还不够,还要把手抵在嘴边,给他呐喊助威:“阿赐,顶住!我在精神上支持你!”   阿赐欲哭无泪。   观赏结束,阿赐可怜兮兮地涂着药水。阿夏坐在一旁看着,兴致一来就双手合十。感谢上天,并未让我闯下什么大祸,反倒是做了件天大的美事。   唔,她做了回月老。   阿夏露齿一笑,“阿赐,你可得好好感谢我。你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,才撞上我这么个无私的月老啊。”   阿赐:“……”   车子开到热闹的街市,慢慢停下。   “前面那条街就是了吗?”阿夏问。   “是呀。”的哥答着,往前一指,“那一整条都是小吃街,你在这下车就行了。”   “哦。”阿夏付钱,发了条短信就跳下车往广场走去。中途还打了个喷嚏,想着是不是要转冷了。   是另一头。   “不是吧?阿夏去了广场那边,我们明明说了是小吃街的这一头。这路痴都赶上神级别了吧?”乔达惊得怪叫。   一旁,席泱眼角微挑,瞟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把你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再评论别人。口水乱喷。”   他赶紧捂嘴,目光游移。可偷吃的证据已然明了。   一声轻笑。顾迦将手机收好,一只手闲闲地插在裤袋里,抬头望向灯火通明的笔直街道,浅笑。   “走,我们去接她。”   不知者无罪。阿夏坐在长椅上闲得慌,等了好一会,头顶的灯光忽的一暗,她下意识抬头。   “阿夏,路痴真的没法治吗?”乔达声音高昂宏亮,想不注意到都难。   期待中的三条人影终于出现,阿夏十分欣喜,直想跳起来马上出发。眼前却伸来一只手,修长白净,十分漂亮。   阿夏愣了一下,偏头看向顾迦。他的黑眸细长,唇角微微翘起,在朦胧似雾的淡光下,这个笑陡然令她恍惚。好一会,她才眨眨眼一笑,自己一撑椅子就站了起来。   “我的腿已经好了。”   乔达立马笑得怪异,表情扭曲得似忆起什么痛苦往事。“快别提你的脚了。这段时间我都要累出小厮病来了,完全把你当慈禧太后,连我家那二老都没被我这么服侍过。”   “是吗?那今天你请客。”凉淡的声音冷不丁的,席泱忽道。   “为什么?!”乔达惊。   “既然敢把人弄伤,我以为你做好一切赔罪的准备了。”席泱双手交叉置于胸前,冷眼一瞟,气势十足。   乔达苦着脸为自己辩解,“我,我把她照顾得很好了,简直细致入微。”   阿夏惊,“呀,乔达你终于用对成语了。”   “那是。”他昂头,得瑟得不行。   席泱无视,径自过来挽住阿夏,笑容里带上了些许高深莫测,“怎么都是不够的,尽管这次受伤有些建设性。”   阿夏眨眼。虽说奴役乔达很爽,可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,哪来的建设性?   席泱又笑,拉着她就走。可惜阿夏的定力不够,转眼就被美食话题吸引走了。   四人两两相对,在一张方桌坐下。乔达甚得她心,认命做了东家,他靠着椅背,一派潇洒,指点江山,不用菜单就念了一长串的菜名。看得让人咋舌,叫他出来真没错,吃货行家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章     第一道就是炒田螺。   田螺卖相不好,吃起来又麻烦,阿夏一般很少吃。可前两天,席泱告诉她吃田螺是中秋节的风俗,一时兴起就想试试。看着眼前这碟田螺,搭配了红的辣椒,绿的紫苏叶,色彩一下生动起来,挑起人的食欲。   这碟田螺虽香辣诱人,可吃起来,唔,真有点不雅观。而且,乔达这段时间不知吃错了什么鬼东西,忽然就变了个人,吃饭不像以前大爷样张开腿胡吃海喝,反倒能一直端坐着了。   “阿夏,”乔达笑嘻嘻凑过去,给阿夏递一大勺田螺,“不要顾什么形象啦,吃吧!反正你那吃相我们都见识过了。”   阿夏偏头想想,干脆就一直低下头和田螺奋战。一边慢慢吸着,一边小幅度摇头。唉,就算没有乔达踩着椅子大吃特吃,吸走众人的注意力,她总不能不吃吧。香辣的汁刺激味蕾,感觉真不错。   一人一大勺,吃得欢。阿夏少吃,吃得很是不亦乐乎,嚼着,忽然想起一个问题,“中秋节为什么要吃田螺,有什么特别意义吗?”这随口一问,倒是问倒了他们。   席泱一怔,摇摇头,“还真不知道。”   乔达想想,更是豪气一挥手,“管他呢!我们吃得爽就好。”   果然。阿夏有些好笑,看向顾迦。他放下筷子,只手托着下巴沉吟一会,徐徐开口,“早在清咸丰年间,《顺德县志》记载:‘八月望日,尚芋食螺。’说是中秋节前后,田螺空怀,腹内无小螺,因此肉质肥美,是吃田螺的最佳时节。”   阿夏恍然点头,“也就是说,吃田螺只是撞上时间,和中秋节无关?”   “也可以这么说,不过……”   说话间,一碟水晶虾饺上桌,粉嫩透明,诱人得紧。偏偏恰好放在顾迦面前,离她有点远,就要抬手拍拍席泱,让她给自己夹一个。   这时,顾迦随手就夹起一个,说话声忽然一顿,好看的眉眼偏向她那边,一笑,“阿夏,你想吃这个?”   阿夏咽了咽口水,下意识点头,想了想,然后又摇头。那修长的手却已然一转,来到了她眼前。看着碗里这枚晶莹粉嫩的虾饺,阿夏笑眯了眼,像一只贪食的馋猫。   一路吃着,扯东扯西地侃。四人点评菜色,谈谈八卦,想着班导椭圆形身材,把茶比月,一下就消灭了一桌的吃食。   最后果真是乔达去付账。   席泱拉着阿夏出去外面吹风,懒懒站着,她摸摸肚子估量,大概还能装下多少。   “顾迦呢?”席泱奇怪,“怎么一下就不见了?”   “不知道。”阿夏四处望望,“他好像比我们还先出来的。”   一时没见到人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。而席夏两人的神经又不见得有多细,便谈起了别的。   “席泱,还有别的什么节目?”阿夏兴致正浓。   席泱回忆着,“我记得,小时候是还要打灯笼的。”   “哇——打灯笼,这么浪漫~”阿夏两眼发亮,脑海里闪现一个个画面,唯美得很。立马拽起她就跑,“走!我们去买!”   席泱忽的被拉,不由好笑,张口就要说她,却发现前面的人突然顿住,呆如雕塑。席泱奇怪,偏头一看,顿时明了。   前方几步的距离,一抹修长的身影倚栏而立,姿态悠闲,手上提着一个复古的纸灯笼,烛火朦胧。一个如画的古典美人。世界上总有些人,仅随意一站便成风景,引人注目。顾迦就是其中一个。仍是让人惊艳的清俊面容,他看见了,好看的眉眼扫过来,轻轻一扬手,笑着,“阿夏,我买了灯笼。”   阿夏咬唇想忍,终是没忍住,一下扑了过去,笑弯了眼。一点矜持都不剩了。   席泱看着,低头扶额。啊啊,这人准是故意的。祸水。   阿夏可是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,也顾不得那么多。只是一味兴奋得像刚得了玩具的小孩,任顾迦领着走,自己一直盯着灯笼看。   “不是吧?打灯笼这么幼稚,小孩才做的。”乔达一脸嫌弃,为维持帅哥形象死都不肯接过灯笼。   “哦,那算了。”席泱无所谓,直接吹灭他的灯笼,压扁收好。   四个人继续逛,就乔达没提灯笼。不时身旁走过一些夜游的家庭啊,情侣的,纸灯晃悠,烛光透过薄薄的红纸,带着几丝红艳映上众人的笑脸,看起来十分美好。   阿夏忽然扯扯顾迦的袖口。他转头看着她,扬眉淡笑,“怎么?”   “哎哎。”她把手拢在嘴边,笑得诡异兮兮,“你看,那么多灯笼,像不像百鬼夜行?”   顾迦一怔,略略点头。得到肯定,她更为兴奋。朦胧白月,暗沉的堤岸灯火成片,模糊了街道高楼,仿若坠入二次元世界。阿夏转身朝落在最后的乔达笑,“达哥,你还是不要灯笼吗?”   乔达憋气。哈,就是吃准了他也是个动漫迷。   再转回身,发现顾迦正看着她。就也很自然地看回他,眨眼。   “百鬼夜行,是什么?”他竟这样问。阿夏惊讶瞪大眼,顾迦也有不懂的时候。   啊,对。顾迦对动漫不在行。她得意一笑,很兄弟范地拍拍他的肩,给他普及一下这门深奥的学问。完全无视身后乔达的嚷嚷,吵着要点灯笼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章   一路散步,阿夏越发觉得不对劲,这中秋节怎么……根本就是另类的大食会!   中秋节=吃月饼=吃田螺=吃烧烤=吃……=吃健胃消食片( ̄口 ̄)   由此可以总结,阿夏华丽丽地吃撑了。   圆月偷偷咧开了嘴。挺挺圆肚,瞄瞄下面,笑了。   “咦?什么香味?是羊肉串!”前面蹦跶的乔达又兴奋了,回头眼亮亮,像大型犬科动物。“吃吗?吃吗?”   “……你疯了。”阿夏一脸崩溃。   乔达撇嘴,鄙视意味十足。啧啧一叹,“才吃这么一点。不管你了,我去吃。”说着就转身要冲,一副为美食而不顾一切的勇猛姿态。   “我也去。”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接话,冷不丁的,惊得乔达一顿,前扑的动作瞬间卡住。   这可稀奇了。阿夏一手摸着肚子,一手捏住下巴笑。   席泱倒是干脆,一把拉住乔达,“愣着干什么?走呀。”乔达主动降为被动,一脸莫名的被拖着渐行渐远。   等看不见人了,阿夏才收回惊讶的视线,看向身旁的人,两手一摊,“我们呢?”   顾迦挑眉,“你还想……”   还没说完就被直接打断,“不想吃了!”她苦着一张脸。真是不敢置信,第一次被美食逼成这样。   某人却是微微眯眼,笑得颇为无良,“是谁说要把中秋习俗都过一遍的?”   “就算……”好吧,她有言在先,理亏词穷。不过也得有气势地理亏词穷。有些蛮横一瞪眼,“也不用这样暴饮暴食,会肥很多斤的好不好?”   他失笑,“那你想做什么?”   她当然想都不用想,摸摸肚子一锤定音,“散步消食!”   难得两人独处,阿夏也不知该聊些什么,不自觉地发起了呆,开始东想西想。想着事情走路是阿夏的长项,平时也没事,今天不知怎么的,突然脚歪了一下,然后灵敏站稳。好似什么都没发生。   顾迦和她并肩走着,自然是注意到了,当即侧头问,“怎么了?”   “没事,就是脚有点痛。”阿夏皱眉,弯腰扶着膝盖。   顾迦眯眼,仔细看清了她脚上的情况。很正常,只是——   “怎么穿这样的鞋?”他皱眉,语调不自觉压低,“你不是穿硬一点的鞋就受不了的吗?”   阿夏顺着往下看,一双米白色的坡跟单鞋。呃,这样的鞋……说得跟什么奇奇怪怪的鞋子那样。虽然她之前说过,军训那时带去的鞋垫不够厚软,她就垫了两副。但也不及那些用卫生巾垫的人来得厉害吧?况且她就说过那么一次,要不要记得那么清楚?   阿夏窘,那时逛街忍不住冲动,没考虑多少就买下了这双漂亮的鞋子,一直没怎么穿过,太浪费了啊。   “呃……”阿夏语滞,解释无能,只好扁着嘴死撑,“穿都穿了,还能怎样……”   不说还好,还真的越来越痛了。阿夏走得一瘸一拐,身旁人更是走得越来越慢,最后干脆停了下来。一个凉悠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。   “你还要继续走吗?”   她莫名心虚,脑袋垂得更低,“其实也不是很痛,可以走的。要不,你……借我扶一下?”   头顶没有声音,半晌,似无奈的一叹气。   一只胳膊伸过来,阿夏顺势扶住,继续走着。每走一步,都要把那只手按下来一点。一瘸一拐地走了一会,顾迦突然挽住她的手,半扶半拉的直接把她带到一张长椅上坐下。淡淡扔下句话。   “待在这别动,等我回来。”   阿夏愣。其实不用他说,她也会坐着不动。因为,真的很痛啊——   脚后跟肯定是磨破了。而走久了,一贯穿舒适的运动鞋,今晚脚却保持弯起的弧度,当然整个脚板都不舒服。   阿夏揉揉小腿,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傻,怎么今天就这么冲动?   “夏子墨!”  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阿夏条件反射抬头,一眼就看到对面街一个高大的人影,挥着手,接着就朝她跑了过来。那人慢慢跑近,才发现原来是同班的曾宇,脸上有些惊讶,笑着,“我看着就像是你,没想到还真是。你也会来逛夜市的啊?我还以为乖乖女十点就上床睡觉呢。你一个人吗?还是和谁一起?”   “呵,”阿夏自然一笑,“哪有那么夸张,我可不是什么乖乖女。”   “是吗?可大家都公认了你的文静啦。还老不参加些班集体活动,太不合群了。”曾宇哪里同意她的话,侧身就指着对面街,“你看,班上好几个同学都在,要不要一起过去玩?”   原本的确应该过去打声招呼,然后再回来等顾迦的,但她还真不想一瘸一拐穿过马路。她笑着朝那边的几个人挥挥手,抬头,“不用了,我在等人。他很快就回来了。”   曾宇微愣,神色有些变化,似想到什么,开口就问:“阿夏,你,是不是和男朋友来的?”   阿夏一呆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愣了一下才抬头,眨眨眼,思索着就要开口解释。   “她是和我一起的。”   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搭上她的肩,阿夏怔怔转头,望着出现得很凑巧的某人。一时缓不过神来。这时间点,抓得太准了!   曾宇看着,脸色微微变化,干笑一声,“这样啊。”然后就一副明白了的样子,慢慢转身回去了。   阿夏抬头望着顾迦,眨眨眼有些好奇,“你刚才去哪里了?”   顾迦的回答就是递过两张止血贴。虽然男人不用穿什么高跟鞋,但多多少少也明白些,在街上也见过部分女人脚后跟淤了,或贴着止血贴。女人对美的追求,有时还真让人不得不佩服。   她了然,低头吐吐舌,感激接过,当即就弯腰小小心地贴上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五章   晚上十一点有多,阿夏才回到家。果然还一室亮堂。   小小的身影趴在沙发边,小轩在不断点着头钓鱼,胖乎乎的手还要握成拳头顶住下巴,就是不肯倒下。那可爱的样子真是萌翻了~   听见小轩微嘟着嘴好像在念叨什么,阿夏便轻轻摸前去偷听。却没料到他是在反复念——大大的布丁……五个、不同口味~   阿夏一歪,扶着沙发。无语了。   后来还轻手轻脚去了厨房,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。阿赐和Jutta在清洗着烧烤的碗碟和工具。两人小声地聊着天,很有一般年轻夫妻的感觉,甜蜜温馨。   Jutta面对着厨房门口,很快就看到了她,碧绿的眸里染上些许笑意,“阿夏,回来了?玩得开心吗?”   几年下来,Jutta的中文可是越来越好了,乍一听,还以为是国人讲的呢。   阿夏两眼弯弯,点头,“是啊,玩得超爽!饱死了!”说着,还十分形象地腆腆圆滚滚的肚子,摸摸~   厨房里的两人忍俊不禁,阿赐没好气咒她,“吃那么饱,小心等一下睡不着!”她哪理会他的话,吐舌做鬼脸:你就是羡慕妒忌恨——   阿赐好笑,接着道:“哥回来了。现在应该洗完澡了,你还不快上楼看看?”   话音没落,阿夏就跑了,快到楼梯边又跑回来,扒着厨房门,“小轩在沙发上睡着了,要不要我送进房里去?”   “不用管他。早就叫他去睡了,他非要等我们两个。”阿赐摇摇头,无奈。   哦了一声,阿夏蹭蹭蹭地冲上楼去了。直奔老爸的房间,啪的一下大开房门。阿夏爸爸就坐在床边吹着头发,听到声响,抬头看见虎虎生威的某人,忍不住笑出了声。   分开了一个多月,父女两人自然有不少话要说。因为公司高层领导正积极向海外发展合作,这两年阿夏爸爸没少飞来飞去的出差。这次,就去了英国和某公司进行谈判,签约合作。   阿夏一边翻着行李箱里的东西,一边问:“爸,你在那边有看到周奕吗?”   “阿夏,你以为拍电视剧啊?整一个不列颠国家,哪是说碰上就碰上的。”阿夏爸爸好笑,说着,“不过,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,他打过电话给我,好像说有东西要寄给你,让我过段时间看看你有没有收到的。”   阿夏一脸好奇,“国际快递?什么东西啊,会不会邮费还贵过寄的东西的价钱呀?”   阿夏爸爸想想,扶额叹气,“搞错了,不是我忘了。是他叫我不要跟你讲的。”   “哈?”她不由奇怪,搞什么啊?神神秘秘的。   将近一点,阿夏才秉着洗洗睡了的步骤,爬上床睡觉。一掀被子盖上,闭眼。半晌,啪的睁开眼,眼瞪瞪地盯着天花板。靠!真的吃太饱,睡不着了……   翻了个身,面对着窗,米黄色的窗帘不是遮光布,有隔壁家淡淡的灯光透进来,夜里并没有全然的黑暗。睡不着容易胡思乱想,满脑子东西就更睡不着,整一个恶性循环。但哪控制得住,阿夏就这样睁着眼,思绪开始飘远。   席泱,顾迦,乔达。究竟什么时候起,她身边有了这几个朋友呢。   时间流转,或许我们该回到两年前。   那时,她刚升高中。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,然后认识了第一个人。   高一。第一步踏进教室集合,将要参加军训。她和许多人一样,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个坐在窗边,托腮走神的女孩。墨色长发柔顺及腰,几缕发丝垂落遮住小半张白皙的脸,淡漠的眉眼,浅色的唇。浑天而成的清冷气质,好似身旁一切事物都与之无关。冰似的一个美人。   阿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,她本就不是热情外向的性子,只会窝里横,对着陌生人,总是缺了分主动。一人坐着发呆,等到后来老师点到夏子墨这个名字,她就抬头喊到。眼角的余光恰巧瞄到那个冰美人。不禁眨眨眼困惑,是她的错觉吗?冰美人好像在盯着她看。   有人说过,军训是一种另类养成。把人拉到八月底毒辣太阳下暴晒到像能闻到烤肉香,再训练几个简单重复的动作,一星期下来,便是清一色流水线上的优质产品——黑美人。所以,没有人会对军训不印象深刻,那可是自己健康黝黑皮肤的出产地呀。   阿夏向来厌恶军训,却未料到自己会在这段时间交到——一辈子的挚友。   那时,军训很辛苦,她的身体又熬不住,大家互不认识,没有人会无端关心你。第一晚,她匆匆洗了个澡就缩在床上,头晕,额上全是汗。   同寝室的人在嘻哈打闹,有些吵。没想到有人会忽然蹲在她的床边。   “夏子墨,牛肉面和排骨面,你喜欢哪一种?”   席泱凝视着她,微微拧眉,神情严肃。手里是两个杯面。   她都不知道,今天有吃什么。胃都要绞成一块了。她忍不住弯唇,“排骨面。”   席泱黑亮深邃的双眸似缀了碎光,微微一笑。   “好。”   然后,两人就肩碰着肩,一起站在走廊吃泡面——红烧排骨面。   后来经阿赐提醒,才知道原来那天是她自己的生日,军训第一天的悲催生日,真不会挑时候。这么一来,那碗排骨面倒成了她的生日蛋糕。   只是趴在栏杆上吃的,有些搞笑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六章   席泱在入学时,就是这样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,以至于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,班上没人敢跟她搭讪。而即便是后来一直相处,席泱也是话不多的那种,所以很多人还是认为她是一个很冷傲的人,不喜人近。至于阿夏,却因着军训时身体虚弱,席泱是唯一一个主动来关心她的人,便一直坚持认为这是多么热心肠的一个好人啊。后来就是越来越熟,奠定了第一份长久的友谊。   而这也导致了高中几年,时有班长说:“夏子墨,这次旅游去哪里哪里,你问问席泱去不去……”   阿夏:“你离她更近,你干嘛不自己跟她说?”   班长:“……我和她不熟。”   或有人问:“夏子墨,这道题我不会做,你帮我问问席泱吧?”   阿夏:“我问了她我还是不懂啊,你怎么不自己去问?”   那人:“……我不敢。”   阿夏:“……”   ……席泱是个性子很冷的人吗?阿夏从不这样觉得,顶多只是外冷内热,还是热情似火的那种。好像爱理不理,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,就算是最亲近的阿夏也不会很亲密,但实际有事的时候,又是很护短的那种。自有原则,一旦触犯,直接不容。单纯得不像话。   其实说通俗点,就是个闷骚型。看起来很正经,冷淡直接,但内里那都是涌动的暗潮啊。说不准哪时就爆发了。   一次上语文课,老师正在讲《山中与裴秀才迪书》这篇古文。为锻炼学生们的翻译能力,一个一个点人起来独自解说。那次正好点到席泱,问她:“携手赋诗,继续翻译,什么意思?”   携手赋诗,步仄径,临清流也。   席泱站起来,脸色淡淡,“我们拉着手作诗,走在小路上,临近清澈溪流。”   拉着小手……   众人笑喷。老师也有些汗颜,差点拿书遮面,嘴角抽动两下。不得已开口稳住乱成一团的情况,“大家别笑,这里席泱同学翻译是对的,就是两人搀着手写诗。”   席泱不愧为淡定姐,就算在周围笑声一片的时候,她也能很平静地接着道:“可以理解。文人总有那么些怪癖。”   噗——   同学都快笑抽了。老师也一副被震到的模样,说不出什么了。若是一个调皮的男生就算了,可偏偏是个女生,还那么正经的样子,好似理所当然。老师反而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了。   由此可见,咱们的席同学是多么九曲回肠十八弯的一个人物啊。   后来,直到高二开学,要分文理科,又是一个新环境。一切好像重新开始,老天也颇应景地下了场暴雨,冲刷一新。阿夏将开始遇到形形□□的人。   谁都没想到,看起来文静乖巧的阿夏会选了理科。   新学期开学,班里有很多陌生面孔,个个聚堆大肆胡侃,一副暑假后遗症的模样。阿夏和席泱坐在一角,也侃着假期的趣事。   2012年的暑假,席泱去了英国度假,说是去避暑……O__O\\\\\\\"   阿夏默,而后扒拉扒拉地打探起英国的情报:伦敦,是伦敦吗?很多蓝眼金发的高个子帅哥?有没有看见英国绅士啦,拿着一把伞吗,啊,是不是很多鱼呀,出门总要带伞啦……   席泱面对机关枪,扶额,咬字清晰:“是很多雨啦。”   前面忍不住扑的笑出声,两个女孩转过头来,加入了聊天行动。一个云南,一个泰国,让阿夏惭愧得捂脸,一个赛一个精彩,就自己畏惧高温,窝在家里发霉。   “哎哎,你们刚刚有扫描班上的男生吗?”其中一同学——也就是叶子提眼亮亮。   三个女人一台戏。女生的话题果然来了。   另外三人立马粗略一扫全班,鉴定完毕,默默记下几张尚可的脸,不动声色,“怎么?”   叶子提咬牙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“你们有没有认真看呀?没发现一个极品吗?”   三人略一思索,还可以的倒有,要说极品……摇头。   叶子提终于不卖关子,指向站窗边的一个男生,“是那个。”   阿夏望过去,一个瘦高挺拔的身影凭窗而立,黑白色的学生西服竟也有人能穿出点上流人士的气质来?不可否认,这男生身材不错,但是……   “就一后脑勺,你让我们看出个什么鸟来?”   叶同学连连遭拍,不满地撅嘴抱怨,“人家顾迦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,每学期都拿奖学金啊,风度翩翩的顶级帅哥啊。你们竟然给我不认识?就算一个后脑勺也该认出来。”   叶同学身旁的女生如醍醐灌顶,兴奋点头,“这个我知道!原来是顾迦,怪不得那么眼熟,真没想到我竟然和风云人物一个班,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啊。”   席泱高深一笑。阿夏却是一脸惊讶,凑过去和席泱咬耳朵:“呀,顾迦竟是这么厉害?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七章     第一印象至关重要。因为这很大程度决定了别人对你的认识,一经确定,即便日后努力再多,也不一定改变。   有关顾迦的传闻很多,样貌家世成绩还有花边新闻等等,所有的主题都是围绕他的厉害来说的。也正因为近乎万能,站在了高处,就让像阿夏这样的平民老百姓深觉非吾族类啊……只会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、之类的感慨。   不过,阿夏没有这么多的感慨。她在第一次见他,只有单纯的一个名字和席泱的初中同学,这个身份。累赘不多,极易靠近。   暑假的一天,阿夏和席泱约好出去看电影。   匆匆赶到,却发现席泱身边站着两个男生。她下意识挑眉——又被搭讪了?   “这是顾迦,我以前的同学。”席泱指着其中一个男生介绍。那人眉清目俊,眼角微微上挑,含着笑意,十分温和。   顾迦身旁的男生笑得肆意,小麦色皮肤像散发着阳光,不等席泱介绍就主动推销自己,“我是乔达,你可以叫我帅气的达哥。”   席泱有些无奈地瞥他一眼,挽住阿夏,“这是我的好朋友,夏子墨。”然后就拉着她走在前面,两个男的垫后。   看的是新上映的美国科幻大片,一开幕就刺激万分,视觉效果非常强,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。阿夏看得很投入,爆米花几乎没动过,可乐喝了两口差点没放稳,多亏顾迦心细,帮她扶了一把。   看完出来,阿夏一脸激动和席泱聊着剧情,直叹男主角帅爆了!那金发,那蓝眸,那贵族般的气质……两人忘我地聊着,经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,阿夏脸红红兴奋转过头问,“我们去买小蛋糕吃,你们去吗?”   她神采飞扬,扬起一抹肆意的笑,眉目也随之而动,偏白的脸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朝气生动。全然没有刚见到他们的生疏。顾迦一愣,也跟着笑了。   走进店里,满是浓郁的面包香,奶油的丝丝甜气,咖啡的醇香,很是诱人。阿夏半蹲在玻璃柜前,一脸纠结地扫过一个个可爱美味的蛋糕,难以抉择。   她招招手,“席泱,你选哪个?”   席泱微微思索,“抹茶蛋糕。”   “那我蓝莓慕斯好了。我们一起吃。”阿夏一点,自然而然满意弯唇。   阿夏席泱先付完钱,在门外等他们。   蛋糕店有两个门,她们是从另一边的门出来的,这门的门槛有点高,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。于是,阿夏好心地提醒了一下顾迦。   “其实不提醒也可以,一般人看路,都不会被绊到。”席泱吸着果汁,淡淡平述一句。   然后,落在最后的乔达,拿着一杯奶茶直直走出来,非常毫无意外往前一个踉跄,条件反射一抓门框稳住了身体,但那杯里的奶茶却呈现一条优美的彩虹弧线,全洒在了坐在隔壁店门口的一个人身上,一滴都没浪费。   隔壁店门口摆着一张方桌,几个年轻男人团团坐着,背心短裤,疑似飞机头刺猬头等的奇怪发型,身上几个部位还刺着狰狞的纹身,面色不善,清一色像港剧里的小混混。而那个被奶茶洒中的,正是其中一人,褐色的奶茶顺着他的脸滑下,几颗珍珠黏在头发上,分外滑稽狼狈。当然怒极,那男的蹭的站了起来,瞪着肇事者乔达。   乔达赶紧道歉。   幸好那个男人身旁还有个理智的人,拉住了他,才没事发生。   等乔达松口气离开,才发现那三人早就很有义气地跑得远远的,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。气得他好一阵噎,“你们几个!”   阿夏心虚的呵呵一笑,“我们也不想的,哈,条件反射,条件反射……”  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,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。尤其在阿夏知道,原来自己高一一直借鉴的作业是该位万能同学的之后,瞬间感觉:哇~怪不得看着介么亲切,原来是你哦。特别兴奋。   所以,久而久之,除了偶尔看见那张俊脸会脸红之外,阿夏也能淡定面对了。   而乔达这人,认识他的都知道,就是自恋的代名词,还是无可替代究极版的那种。   他很能闹,一般人都管不了他。一次,那个纪律委员灵光一闪,想到了一个办法。在很吵的时候,喊一句:最帅的那个别吵!   帅气的达哥哼哼,当然立马闭嘴,别的人也会笑笑就不说话,一举两得。真是屡试不爽,效果卓然。后来,一天晚修时间,纪律委员再次施招:“最帅的别吵!”   “我没讲话!”乔达立马一吼,十分自觉。   全班轰笑。   乔达一贯奉行:不走寻常路,不做寻常人。   上高三后,有个成人礼。人人都要用便利贴写自己的愿望,同学们多写的是考个XX大学,健康快乐之类的,无聊点的也可以写世界和平。   而乔达,在别人还纠结思考时,他毫不犹豫,刷刷就几个十分潇洒的大字:让我儿子成为富二代!   ……   ……   ……   思绪飘回九月的这天。   阿夏侧身躺着,缩成一团,手不自觉摸到脚踝。脑海里闪过乔达那张欠扁的脸。真是想想就隐隐的痛,阴影啊。心里碎碎幽怨,终于渐渐沉沉睡去。   当初怎么会摔到,其实追溯原因,不过是为了抢饭而已。对,就是为了抢一碗饭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八章     高一那会儿,阿夏的数学老师是一级之长,颇有威严。可惜他有点霉,课总排在上午最后一节。在运动健儿们一次次冲去食堂,奋不顾身,级长大人终于爆发。   一次下课铃响,同志们又蠢蠢欲动。讲台上的级长忍无可忍,一拍桌子就吼:“天天就知道跑!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吃饭的吗!”   全班一愣,继而哄笑,嘘声一片。   怎么可能?这里的饭又不好吃。可毕竟咱们是红旗下长大的孩子,善良得不忍心伤了母校的自尊心,唯有微笑着把混了米饭的石子给咽下去,不浪费国家一点一滴的粮食啊。   听完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,级长大人终于明白祖国花朵的苦心,抽着嘴角一挥手,大赦。教室立马一阵混乱,学生瞬间消失大半。   更让人震惊的是,阿夏看见班里一个男生冲锋箭似的飞出去,只余残影。可俗话总有它的道理,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该男生耍杂技般在地上滚了一圈,眼镜都飞了出去。路过的一名老师摇头感叹:这位同学若将对吃的执着放一半到学习上,必将,唉……   这位老师是误会了。那个男生是去抢场地打球的。不过就算知道,老师还是会发表同样一番感言,只是前面会小小的佩服一下该同学强大的运动热情……   后来,他们四人无故来了一番讨论,讲起见过的经典一滚。阿夏说出了这个,已觉得非同凡响,可等他们忍笑发言,她才发觉:天外有天,人外还有奇葩。   高一如此,高三老油条更是如此。   一个月前   民以食为天。乔达永远的座右铭。可怜那天又被拖堂,还是他最讨厌的英语。等一解放,他便立马像放监一样飞奔出来。他跑着,看见阿夏喜不自已,拉起她一起狂奔,姿态颇像电视剧里私奔的傻娃。   跑吧。我们一起奔向那明媚的朝阳!   早上第三节课,顾迦收到一张小纸条,是某个女生邀请他,最后一节课的学生会开会一起走。他可有可无地点点头,回了个哦字。   将近12点,开完会。顾迦往教学楼慢悠悠地走,一个女生走在他身旁,有些紧张。   “顾迦!我、我有些话想和你说。”   恰巧,下课铃响。12点,是乔达等众多学生冲向饭堂抢饭的时间。可顾迦从不喜欢那么拼命,太累人。干脆等过了人潮高峰再漫步着去吃饭。所以,停下来,听听也无妨。   顾迦偏头,对上那女生的眼睛,“哦,你说。”   那女生满脸通红,手不自觉揪着衣角,“顾迦,我、我从入学起就很崇拜你……”   对面就是教学楼,很多学生从一格格的教室跑出来,吵吵闹闹。隐隐约约还能听到——阿夏,快跑!   顾迦忍不住,微微翘唇。   “你、你什么都会,很厉害!我、真的很喜欢你!”   偏头望着对面楼,两个身影冲入视线,直冲冲奔下楼。是乔达在拉着阿夏横冲直撞。可惜,乔达忘了阿夏运动细胞很不好,非常的不好!她满脸惊恐,勉强踉跄地跟着他,吓得直想甩掉他的手。可他抓得更紧,还自作聪明地担心阿夏受离心作用甩飞出去。   “乔达!放手——”   阿夏一脚踩空,只凭着乔达的拉力,直接从楼梯上飞下去,跪在了地上!   顾迦的双眼蓦地瞪大,转身,大踏步冲了过去。   空气里飘过淡淡的一句话——“不好意思。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   那女生愣在原地。   跪在地上,呆呆的,她的脑瓜有几秒的空白。什么感觉都没有。   摔了。阿夏一滴眼泪也没掉,乔达也不知道到底严不严重。可等她被扶着坐下来,席泱轻拍着她的背,轻声一问:“没事吧?”   泪水就瞬间决堤,她大哭特哭,颇有点气吞山河,风云变色的意味,怎么也止不住。她也说不清有多痛,摔下来时,她彻底懵了,感觉瞬间麻木,一丝痛楚也没有。后来,莫大的痛觉袭卷而来,犹如切骨。痛的时候自然不喜欢独自一人,她从不喜欢倔强承受,也不想。可总会有犯傻的时候,只知道紧咬着唇,睁大眼,一个人在黑暗中死扛。席泱温柔的嗓音贴在耳边,莫名的,紧绷的神经放松,想依靠一下。万般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口。  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   乔达愣:“这,反应也太迟钝了吧?”   “你还敢说?乔达,你哪天不祸害人会死啊?”席泱手上动作温柔安抚阿夏,转头冷眼瞪他。   乔达不知所措,第一次看见女生哭成这样,应该是痛极了。心里顿时愧疚万分,伸手想挽救一下,却突然被人一把拉开。   “让开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。   顾迦在阿夏面前蹲下,对上她的眼,轻轻呼一口气,平静开口:“摔到哪里了?”   愣了一下,阿夏有点缓不过神的无措,磕磕巴巴的,“膝盖……脚、踝。”   闻言,他轻轻卷起她的裤脚,小心翼翼。果然,那白皙的脚踝上像嵌了个大包子,肿的老高,颇有点触目惊心。几人同时倒吸一口气,看着就痛……乔达更是感同身受,眼皮都在抽搐。   顾迦站了起来,淡淡开口:“乔达,席泱,你们先去吃饭,顺便打多两份。我送阿夏去医务室。”   乔达有些茫茫然,抓抓脑袋,颇为不解,“这,是我的责任。还是我陪她去吧。”   顾迦抿唇,挑着眉毛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乔达莫名感觉,瘆得慌。这人,该不会、是想揍自己吧……   “难道,你还想再摔她一次?”   乔达愣,顿时心虚不已。他瞟瞟顾迦,又瞄瞄阿夏,迟疑着开口,“我,真去吃饭啊?我可不可以……啊——”   突然脖子上一股拉力,生生阻断了他的话。席泱本就身材高挑,可以和男生媲美,更别说耷拉着脑袋的乔达。轻轻松松就一扯乔祸害的后领,毫不客气硬拖着大步往食堂走,嘴里难得低声抱怨。   “还敢说阿夏反应迟钝,明明自己比任何人都笨!”   “啊?你说什么?”乔某人听到声音,奇怪。   “……没什么!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九章     十二点已经过了15分钟,一下课就冲去饭堂的第一波人早没影了,第二波的人又还在教室慢悠悠等着人潮散去。一时间,整个学校倒是很安静。   顾迦站在那,逆光的脸有些模糊,摸不清思绪。她抽噎着,痛觉刺激着大脑,好像有点短路,接下来该怎么办?   其实她也不用想。   顾迦朝着她俯下身,越凑越近。他一手穿过她的颈后揽肩,一手穿过腿弯勾住。身体忽然一轻,她惊住,反射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。   不用说,咱们的夏同志真滴很紧张~说话都结结巴巴,“你、你该不会,是要抱我去吧?”   “不然呢?你还能走?”顾迦微微勾唇。   “呃、是这样……只是……”她低着头,紧紧靠在他怀里。   她只是想到。每个女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向往,哪怕能实现一个很小的梦想,她都是抱有些希望的。更何况此时的公主抱。初中时,阿夏就曾和某个男生不和,经常会吵嘴打架。一次追着他打时,脚滑了一下,却是他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扶住,她愣,转身就回座位坐下,面无表情的样子令很多人都以为她生气了。其实,她是不甘心。   怎么这样像偶像剧啊小说啊里面发生的浪漫事情,是这个男生呢?   忍不住皱眉,她实在不愤气。   回到现在。   阿夏微微抬头,看着那个人的侧脸。眉目清俊,高挺的鼻梁,凉薄淡色的唇。倒是难得好看的一张脸。她悄悄微笑。   沉默着走了一会,她紧张,下意识拽住了顾迦衬衣上的一颗扣子,小小声开口:“我、会不会很重啊?你的手累吗?”   阿夏之前看到电视里播着,某部韩剧男主角接受采访,有说拍了抱女主角的那一幕,第二天手酸得要死。韩国模特身材的女明星都这样,那她会怎样啊……   “要不,你背我吧。”阿夏突然良心闪现,觉得不能为一己私欲害了别人啊。   “不用,”顾迦低头,看着某人的发顶一笑,“背反而麻烦,你不一定上得来。而且医务室很近。”   阿夏秉着理科生的思维,模糊估计一下,好像不到五十米。想想,的确不远,也就算了。   到了医务室,幸好校医被下达任务整理表格,还没去吃饭。于是,某白衣美女笑容灿烂地检查,冷敷,涂药,包绷带。   阿夏一头黑线。刚一进门,这家伙就两眼发亮,张大嘴巴惊喜状:“哇!好浪漫哦——可惜了……”惊得她一阵捂脸,深埋在顾迦怀里,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!   这个校医,毕业才不久,凭着清秀无害的外表,看似认真的态度,轻松就职这所高中。因此不少男生有事没事,就跑来看看美女,一饱眼福。而这人,也十分乐意。最好还是一个男生受伤,另一个男生扶/背/抱着来的。   好一段时间,阿夏也以为她是温柔善良的白衣天使,可一次感冒来拿药……美女校医正十分专注地对着电脑,眼里映出蓝光,透着一种诡异的兴奋。看得阿夏一颤,忍不住好奇,偷偷凑上前,发现……白衣天使正泡在耽美吧里,为团飞还是飞团而大肆掐架。阿夏呆住,不小心真相了。于是,转身,偷偷蹲在墙角画圈圈——其实,她最萌的还是奇杰……   美女校医眯着眼,摆出纯良无害的招牌笑容,拍拍她的膝盖说:“同学,不用担心,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了。”   阿夏吸一口气,瞪她,一脸坚贞模样——你再怎么拍,我也不会变性的!   美女校医看看顾迦,叹气,惋惜不已。转身继续整理表格去了。   然后,顾夏两人在小亭子里一边吃饭,一边轻松地聊着,主题内容是——嗯,乔达这厮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   阿夏是一个典型的懒人,要吃学校早餐必须6点起床,她就每星期买了面包去学校吃,就算吃得想吐了,也不愿意去饭堂,   今天,她6;50起床,洗漱完毕,才慢悠悠走去教室。刚坐下没多久,就有人走过来。   “呐,糯米鸡。”   她笑眯眯接过,不客气地打开就吃。乔达站着,居高临下地盯着她,明显睡眠不足的脸紧紧绷着,很黑。他曾一度愧疚得要死,一口答应了任何力所能及的要求,包括每天帮她买早餐……于是,半个月下来,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每天坚持,搞得众多同学很是诧异,都以为阿夏有了个体贴的男友,可看着某人一天比一天黑的脸,大家表示很困惑。到底是不是啊?   “乔达,真谢谢你妈生了你。”她两腮鼓鼓,眯眼满足。   乔达嘴角直抽,对着这样一张欠扁的脸半个多月,他是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了!   中午。   “阿夏,我要打球。今天中午不吃饭了,你怎么办?”一脚踩着篮球,乔达挑着眉,倒像是偷偷松口气的样子。   “那你就打了饭给她,再去打球。”不等阿夏回答,席泱就先开口了。   乔达立马跳起来,“哈?怎么可能?我还要去霸场呢。”   这次阿夏倒是暂时放过他,她托着下巴,望向窗外蓝白色的天,“哦,不用打我的饭,下雨天,不想吃。”   “嗯?”   对瞪的乔席二人疑惑哼声,同时抬头望天——这么好的天气,会下雨?   “阿夏,你看天气预报了?别被骗了哦,中国的天气预报老是变,不准的。”   她摇摇头,“没看啦。只是我感觉而已。呐,我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,对天气变化还是有点微妙的直觉的——”   乔达站起来,隔着桌子伸来一只手,搭在她的额头,“没发烧啊?这孩子怎么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呢?”   阿夏一把拍开他的手,偏头一哼:“不信就算!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章     一下课,早已准备好飞奔路线的乔达一下就窜出了课室,直冲体育馆。待阿夏等三人来到体育馆,还没找到椅子坐下,外面轰地一声巨响,暴雨骤降,硕大的雨点砸下,狂风呼呼,一道紫色闪电划破黑幕,气势颇为惊人。   阿夏哼哼,朝窗外抬抬下巴——“看吧。”   乔达惊住,却也不得不合上嘴巴,认命去买泡面,四人份的。只能庆幸体育馆和小卖部之间有一条走廊相通,能遮雨。就和席泱打了会球,等雨小了点,就出发。   “啊!热死了!我要喝冰镇可乐!”乔达满头大汗,呼呼吼着。   “哦,那我要绿茶。”顾迦无比自然接道。   “我要牛奶。”阿夏也插一脚。   席泱犹豫一下,“奶茶,冰的。”   乔达愣了一下,霍的一摊手,开始叫嚣:“你们几个!太过分了!我不是服务员!我不是快递员!”然后暴走——我不会帮你们的!绝对!死都不!   安静了一瞬。   阿夏拍拍顾迦,微微笑着:“顾迦,你还记得昨天我叫乔达买什么早餐吗?”   顾迦有些疑惑,但还是回答了:“糯米鸡,还有牛角包?”   “是啊。可是他只买了糯米鸡。我快饿死了。”她嘴上说着饿,手上却是摸了摸脚踝。   乔达立马反驳:“我买了!只是忘在饭堂了而已!”   “是吗?”阿夏不信。   “是啊。你又不是不知道,买糯米鸡,面包,肠粉是不同窗口的。那么多东西,我当然要放下一样买另一样啊。”   阿夏叹气,“我还真不知道。你太浪费了,饭堂阿姨打扫时会扔掉的。”   “你就当是送给山区儿童啊。”乔达找借口。   阿夏不客气地揭穿他,“可事实是丢了给阿猫阿狗吃啊。”   “那狗可能就因你的面包活下来保住了一条命,多好,别拘泥于丢了面包,要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一切往前看!我信佛。”说着,乔达摆出一副虔诚的姿态,阿弥陀佛。   还没等阿夏回一句狗吃面包吗,席泱忽然在一旁喃喃自语:“人是人他妈生的,妖是妖他妈生的。”其余三人听到,都惊讶地转头看她。席泱脸微微一红,偏开头。   最终还是乔达去买,空留一个背影。很悲愤。   阿夏坐在椅子上,闲闲地晃着左腿,说:“乔达一个人怎么拿四个泡面还有饮料啊?”又不是千手观音。   顾迦和席泱同时回答:“他自己解决。”   几分钟后,四人坐在一条长椅上,抱着杯面,呼啦呼啦吃得津津有味。乔达吃完后一抹嘴,指着顾迦不甘心说:“顾迦,下次游泳课我们再比过,我一定赢你!”   乔达帮阿夏买,是要赔罪;帮席泱,理由可想而知;可帮顾迦,是因为游泳输给了他……他们两人从初中就认识,感情一直是像兄弟一样,偶尔会自发有些小比试,通常乔达输了都是帮顾迦做抄写作业的。可在阿夏扭伤之后,那就变成帮忙打饭了。   阿夏瞄一眼淡定的顾迦,又低下头吃面条,一脸惋惜。游泳课啊——都怪乔达,害她扭伤了脚,体育课只能呆在教室。YY一下,游泳池里,顾迦仅穿着一条泳裤,身材尽显,湿漉漉的头发,水滴顺着滑落在光滑的胸膛上……好一幅美人出浴图~~~~   她叹口气,下次体育课能不能去上啊?再往后天气就要变凉了,没得上游泳课了啊。   后来阿夏并没有在游泳课上看到顾迦的半裸姿态,可是不代表后面没机会的,只是她不知道而已。   总的来说,这次扭伤,是有利有弊啊。撇去疼痛本身,还有可惜没看到顾迦的腹肌,阿夏最高兴的,莫过于有人帮她抢饭了。   在上高中之前,阿夏和许多初中生一样,对高中,充满了幻想。可等她上了高中,才越发感到失望,什么社团呀艺术节呀都是假的,其实并没有初中幻想得那么美好,有的只是埋头再埋头的学海无涯。向来容易满足的阿夏,对于这些身外物也不奢求太多了。可惜,抢饭吃这种大事,阿夏是百忍了也忍不成钢,每次都要站在饭桶的几步外,愣是一步也前进不了,挤在层层叠叠的人圈里。近近地,仅仅地,望桶兴叹,咬牙切齿。   可乔达帮她打饭后,解决了一大烦恼。完全可以套用一句广告词——有了乔达,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抢不到饭吃了~~~~~~~   在吃这一方面,阿夏和乔达很容易站成同一战线,即便原本两人正为雪莱是男是女(结果是乔达直呼毁三观啊)吵着……   一个女生说:“某某,今天有糯米饭。等一下我们去排炒饭那条队吧。”   另一女生:“哦,好啊。等一下课,跑快点。”   一旁吵嘴的两人,立马停下。阿夏严肃道:“乔达,饭堂有糯米饭吃吗?”   乔达一脸正经,反问:“没见过。有吗?”   然后,两人瞬间飞快抓住那个女生的手,同时出声:“饭堂有糯米饭?”   那女生愣住,有点被吓到,“有是有,但也很快没有。”   于是,当天中午,一个究极变身版的冲锋箭窜出了教室。与之擦肩而过的级长大人,严重怀疑自己老花眼,摘下眼镜揉了好一会。   饭堂,两人碗里,果然是糯米饭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一章     中秋一过,很快又要月考了。   虽然是高三的学生,但在南方,那种拼死一战的氛围并没有多浓烈。在阿夏这样的理科班里,男生居多,就是闹得更起劲。过个中秋回来,个个都是半死不活的。   老师曾一度感慨:你们呀!考试完了累,要休息,不适合学习;考试前紧张,要放松心情,不适合学习;考试时……啊,那更不用说。总之,一个月总有那么个31天不适合学习。是吧?   21世纪的孩子,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,随性,自我。较为彻底的人,更甚者慢慢成了别人眼中的桀骜不驯。为何要为了迎合别人的要求,而委屈了自己。一代作家三毛说过:“如果对自己不好,你就虐待了一个人——你自己。”追求灵魂的自由,或许会被他人斥为自私,但实际上每个人自己发展了,社会自然会进步。   流氓不可怕,就怕流氓有文化。现在,大学生多如牛毛,家长们想单纯实行“棍子下出人才”,怕是得先说得过孩子才行。   于是,任性有了支撑。孩子们笃信:人生匆匆,一个‘爽’字最重要。   老师教育:你们是学生,第一任务是学习。   孩子们轻飘飘一句,理所当然的姿态:疯了吗我,干嘛把学习放在第一?   月考前,学校方面说要开个高三会议,主题当然是鼓励学生——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。   台下学生听得昏昏欲睡。   后来,那个总是宣布处分的主任上台讲话,同学们才有了点精神。不为别的,只是他的发言老有点与众不同,比较风趣。这次,他说:高三的学生有压力,很正常。   台下疑惑:有吗?在哪里?   但要选对发泄方式。主任如是说道。前段时间,老有学生跑到办公室敲敲窗,然后飞快跑掉,就像小时候去按别人家门铃的恶作剧小孩一样。还有人,在办公室的墙上,用笔涂了大大的一个‘拆’字。看来,同学们想拆掉办公室的心情很强烈啊。   台下哄笑,知情者和不知情者,都十分佩服这位神人同学。   阿夏眨巴着眼,十分好奇是谁做的。问问周边的人,才发现他们班成了会场焦点,哈,最有嫌疑的不就是……   “乔达,是你干的吧?”席泱眯眼。   “呵呵……怎么可能?”达哥挠挠头,干笑,眼神飘忽,“我最多就写个小小的拆字而已——”   还而已?这家伙真是‘要么不做,一做就要做最高级呀’。阿夏扫扫周边——同志们,你们的怀疑不无道理啊……   月考要考,但作业只增不减,一沓沓试卷不用钱一样死命往下派。可老师不知道,作业少,学生们看着还有心情做做;可一多起来了,一看就是写不完的,干脆就放弃不写了。   几个男生一扔试卷,自动自觉high起来——让考试神马的,来得更猛烈些吧!   晚修,阿夏做完一张试卷,刚松口气。然后前座又传下两张来,她一手一张,左看看右看看,发愁叹气。   “阿夏,你这样子,就像是叉烧包和肉包不知吃哪个好。”乔达跳过来,一派笑嘻嘻。   阿夏好笑,瞪他。来问阿夏要点什么奶茶的席泱听见,也一头黑线。阿夏转头,笑眯眯,“椰果奶茶!”   “喝什么奶茶?会变弱智的。”乔达毒舌。   没料到阿夏想都不想,一句吼回他:“我智商太高,想拉低一点不给啊?”   乔达难得吃瘪,蹲在小角落忧郁……   也就只有学生时代可以天天干傻事。阿夏常常以整蛊乔达为乐,成功一次比考试拿满分还高兴,闷笑大半天。   比如,前天乔达上课睡觉,她拿笔戳醒他,十分纯良的微笑——“乔达,老师叫你回答问题。”他蹭的立马站起来。老师皱眉问他干嘛。乔达哧的一吓全醒了,流下了几滴冷汗,喊道:“老师!我、我突然非常想回答这个问题!超级想!”老师当即变得很高兴,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,这个问题赏给你了。   再比如,上个星期,阿夏拿来一大包棉花糖,上课偷吃,戳戳前座的乔达,分享他一个,没想到他惨叫一声,以为那是毛毛虫……表怪她,这次她真是好心分享美食~~~   吸着浓郁的奶茶,阿夏眯眼一笑。想起乔达怂恿他们逃课,还抬头挺胸,非常理所当然的语气——心中有课,走到哪都不算逃课……   想想,其实高三若是这样,也是挺不错的。有几个可以说话的好朋友,和班上其他人能打个招呼,聊上几句。这样的同学关系,她算是经营得不错了吧?   吸上一粒椰果,吃着,托腮懒懒地瞄瞄四周。一不小心,视线和某个熟悉的人对上。然后……被狠狠瞪了一眼,阿夏垂眸,无奈叹气——呃,也有些例外的……   那人是谢佩儿。高二分科,一开学就是和她同桌,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班花代表。样貌好,成绩好,性格好,无可挑剔。阿夏和她的友谊,也因为同桌,发展迅速。可惜,期末的时候……呃、得罪人家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番外一 水平测试君~     众所周知,高二结束有个考试,名叫学业水平测试。   成绩公布,阿夏他们住校没法上网,乔达让他那中考后闲得慌的老妹查成绩。他发了网址和准考证号,在教室里转来转去,令人头晕。   没多久,手机响了。经大众表决,免提。   “我过了没?”乔达紧张。   那头沉默,半晌才问:“你们是C才及格吧?”   乔达愣住,紧张得要死,盯着手机一声不吭。   “……你有一个D。呃,49分,就差一点啦。”   乔达脸色复杂,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好。大家互相对望,也不知怎么办。   现在就紧张成这样,高考怎么哭?   席泱想想,上前拍他的肩,安慰道:“没事,考本科两个C就够了,反正你又不可能冲重本。”   众人愕然。这是在安慰人还是损人啊?   这时,手机那头传来一阵笑声,清脆又带着奸计得逞的小得意。   “呵呵,我骗你的啦。你是BCC,过了。话说,老哥你也太笨了,这都被骗到。”   乔达终于反应过来,他抄起手机就吼,脸像扑克牌般红黑变换。   “我靠!你欠抽是不?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恐怖啊?!一上一下,你想吓死我啊?”   “哥,你不用那么激动吧?你考的是文科,很简单的啦。而且,你的IQ最正常,保证过关!”   “IQ最正常,我怎么听都不想是好话呀。算了,你的成绩查到没?”   “哎?这么稀奇,知道关心妹妹的学习了?”   “废话。这样咒你哥我,小心考不上这间高中啊?”   “……考你妹!”   电话啪地挂断。   “我妹不就是你么?粗口都不会讲。”乔达拿着手机嘀咕,却怎么也遮不住满面的春风得意。   众人哭笑不得。这对活宝。   不过,乔活宝也没高兴多久,第二天学校拿到成绩一公布。原来,全级少有人不过,拿A的也不少。乔达拿着分数表泪:“没想到,我竟是低分层的……”   接收到他幽怨的目光,大家齐齐偏头,四处乱瞄。   席泱得到光荣的ABC,阿夏是更好的ABB,顾迦……众人唾弃的3条A!   靠!   从此,这事一度被传,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笑谈,大家闲来没事就拿出来晒一晒。   乔达欲哭无泪——“大哥,你想要啥只管开口,别折磨我了行不?”   扑哧——   阿夏笑得东倒西歪。她和顾迦靠得近,差点就笑趴在他怀里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番外二 婚礼(一)     五月,又称皋月,榴月。是一个吉祥月份,气候适宜,阳光明媚,十分适合结婚。   张家小女的婚礼就是定在五月。   婚宴上,灯光美酒,盛装男女,颇为隆重。不少宾客已到了场,贺喜谈笑,乐曲轻快,一派喜庆热闹。   老张就两个女儿,都很是疼爱,自然也对婚宴上心,有几张请帖还是他亲手写的。女婿曾好奇,凑上前去看。暗暗惊叹岳父大人的笔法苍劲有力之余,又有些纳闷:怎么邻居的请帖也要亲手写?这夏家,是有多看重。   夏世宇。夏子墨。   这对夫妻居然同姓,真是有缘。   看着并列的两个名字,女婿如是感慨。可待到婚礼当日,他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   这日,他携着新娘,挨桌轮着敬酒,接受祝福。隔几桌远就看见岳父在同一男一女谈笑,神态轻松,不时笑皱了一张脸。应是那重要的邻居了。他猜测着,十分好奇地打量起来,男的一身黑色西装,斯文俊雅,女的……   他略略瞪大双眼。那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。   这时,身旁人扯扯他的衣袖,他赶紧收回视线,一脸淡定地笑着碰杯。心中却是惊涛骇浪,八卦难耐。   夏世宇。夏子墨。他们当然是同姓的,因为他们本就是一对父女!   一切都得从十七年前说起。   中国有句俗话说——“远亲不如近邻。”但到了如今,邻居充其量就只是住隔壁的陌生人,不过相隔几米远,数年下来却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!所以,老张对自己的邻居并不太了解。   话说某天,老张在他老婆的威逼下,扫光所有的饭菜,光荣吃撑,只能打着饱嗝,捧着肚子挪到沙发边,正打算坐下来看电视消化消化。却又被老婆扯去饭后散步。   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。   老张并不是爱说话的人,所以两人在一起时,常常是老婆说一些琐碎的小事,他在一旁静静听着。这天也是,老婆正盘算着,要给他买两个小杯垫,别弄得桌上一圈儿的水印。   于是,就去了逛超市。   说是超市,其实也就是个小百货,客人多是他们那区的人。一路逛着,礼貌性的微笑点头不断。   在水果区停下,买他们两人都爱吃的红提。老婆挑,他按住手推车在一旁看。换作以前,他也会跟着挑,可惜挑出的次品一度被嫌弃。几次下来,他干脆只管吃,乐得清闲。   晚上八点多,正值超市的黄金时间,人来人往,还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。老张看见不远处的零食专柜,几个小孩撒娇吵嚷要爸妈买。他便也想到,要不买点糖回去,做奖品储备着?   有人动作比他还快。   一团粉白色的人影踩着小碎步,蹭蹭蹭地扑了过去。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,长长的卷发柔软及腰,套着宽松的绒毛衫,裹着围巾,整个人毛绒绒的,随时都可以冬眠。   老张看着,眨眨眼望望四周,讶异非常。这人、是从哪儿冒出来的?   苏小沫从不管自己的神速会吓到人,这可是她的抢食神招,胜人于无形。只是今天穿太多,妨碍行动。她开始沿着零食专柜走,看中了便拿下,头也不回往身后的购物车一扔,动作干脆利落,一气呵成。这等气势,好似要把整个商品柜都给搬回去。完全忘了身后的一大阻碍。   那个推着购物车的男人,毫不留情,吧所有零食一一放回原位。所以,待她又拿了一盒巧克力转身,只见购物车里晃悠着几颗大白菜,惨兮兮的。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,一脸不可思议。那认真到近乎严肃的表情,实在让人忍俊不禁。   好一会,她低头,万般委屈的样子,拿着巧克力蹭到男人身侧,往他身上一靠,额头抵着他的肩。   不知她说了些什么,男人微微翘起唇角,将她手里的巧克力放到购物车里。随后,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侧,虚搂着。两人渐行渐远。   老张微怔,眼角漾出了笑纹。也过去买了盒巧克力。   本以为,只是无意间撞见的这一幕,却在半小时后,成了他对新邻居的第一印象。   接着又逛了一会,看没什么需要的了。老张便打算和老婆打道回府,推着车去付账了。   才走出超市,身旁老婆忽的激动,撞着他的肩膀叫唤。   “你看你看!那对情侣好漂亮好帅,跟大明星似的。”   顺着老婆指的方向一看,老张更是惊叹——所谓缘分啊。又看见了那对情人。兴许他们的目光太强烈,男人望了过来。老张微窘,赶紧拉下老婆的手——“快别指着人家。”   他老婆恍觉,立即配合。可是……   “老公,那个,他好像向我们走过来了、、、”   老张也紧张,却得挑起大男人的担子,故作镇定同老婆聊天,若无其事的往前走。内心还存有一丝侥幸——或许,他只是去那边扔垃圾?   男人却是目标明确,大踏步走了过来,站定在他们面前。   “请问,你是15号的张先生吗?”   老张愣住,表情经历了困惑,惊疑,恍然的一系列变化,可谓是丰富多彩。莫名其妙的又颇为自然的,多了一对明星似的邻居。   他们正是夏世宇和苏小沫。   性格温和的夏先生自然很好亲近,而小沫活泼过分的性子,竟能做得一手好菜,往后的日子常来窜门,交流烹饪心得,让老张大有口福。两家人的距离,也就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。   “老公。”   “嗯?”老张应着。   “他们真的好配。可是……”   “可是什么?”   “那女的肥了点。”真的肥,那宽松的绒毛衫也藏不住小肚子。   老张转头看着自家老婆,哭笑不得,“……人家那是有了。”   “是这样啊……哈?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番外 婚礼(二)     没几个认识的人。阿夏看着自家老爸跟别人谈笑,也插不上嘴,只能在一旁淡淡微笑,尽量不失礼。   一袭浅绿色的小礼服,柔软的黑发长及腰间,偏白的脸蛋上总挂着一丝温软的笑意。与老张闲聊的宾客都要笑着道:“这是谁家的漂亮女儿?温温和和的真讨喜。”   老张似自家女儿被夸一样高兴,连连点头。可他心里清楚,这丫头是没人陪着玩,有些无聊了。便挥挥手让她自己去转悠,找些年龄相近的孩子玩。   阿夏当然不客气,笑笑点头,便走开去。几下偷溜到化妆间,看见新娘换了身短装旗袍,正在补妆。她两手撑靠在一旁桌子边,嘻嘻一笑:“兔儿姐,一化妆果然不一样,漂亮了好多。”   张小逸不能转头,斜眼对她挥了挥拳头。这丫头小时不会念她的名字,就自行取了半边,一路喊了过来,等会念了也欠扁的不改口。   新郎看着二人互动,一脸好奇。小逸补好妆,忍笑解释,“这是我们十多年的邻居女儿夏子墨,跟我是一起长大的。我爸老说我活泼过分,其实我哪比得上阿夏,她就跟个男孩儿似的,小时还常跟我家小白滚成一团,闹得可厉害。”   新郎一脸惊讶地看着阿夏,不敢置信。阿夏红了脸,恼羞成怒,扑过去挠她的腰。折腾得新娘笑个不停,连连求饶,“哈,别,别坏了……哈哈,刚弄好的妆。”   小逸缓过气来,脸粉红带笑,就拉起阿夏的手,挽着老公的胳膊,“走,出去照相!”   被拉着照了几张,阿夏笑得脸僵,赶紧借口跑下去拿杯果汁喝。站在下面看,不过一会,台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。   新郎去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照相,那男的很年轻,长着一张娃娃脸,比自己大不了几岁,应该是男方的兄弟。此时,那男的脸有些红,可能是被灌了很多酒,有些不舒服还是怎么的,别扭着不肯照相,硬是要走下台去。新郎无奈,看他走得摇晃。台下另一个男的走了过来,高大挺拔,十分了得的把要往台下跳的别扭家伙抱了下来。   阿夏喝了口果汁,意外的非常好喝。双眼亮亮地看着台上,心情很是愉悦。好好看呀好好看。   “阿夏?你怎么在这?”   突然,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,带点惊讶。   阿夏转过头,果然看见顾迦那张眉目清俊,轮廓分明的祸水脸,吓得差点把手中的果汁泼出去。拍拍心口,好险嘴里的刚刚吞下去,不然丢大脸了。   顾迦也穿得颇为正式,一身剪裁适宜的浅色西装,竟不别扭,反而衬得他成熟许多,魅力指数也蹭蹭地往上涨,看得在座的几个年轻女孩脸红心跳。   阿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,干咳一声,“我是女方的邻居。顾迦,你是男方的亲戚?”   他眼含笑意,“新郎是我堂哥。”   “噢,真巧。”好不容易碰见个熟人,刚刚看戏的小兴奋未消,阿夏脸红红地抓着他聊东聊西。   一个多小时后,婚宴顺利落下帷幕,宾客陆续离开。临走前,兔儿姐塞了一大把喜糖到阿夏手里,说是让她沾沾喜气,快点领个男人回来让她瞧瞧。阿夏一头黑线,无语。   走出酒店,阿夏站在一旁等爸爸开车过来。此时已是夜晚九点多。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,她不禁扑哧笑出声来。   “笑什么?”站在她身旁的顾迦略一挑眉。   “没什么。”   阿夏忍笑,那个娃娃脸的男人实在太可爱了!他的别扭不是一时的,等到婚宴结束了,回家时他仍一副酒后迷糊的模样,半眯着眼,脸红红的,最后还是那个高大的帅哥把他背出来放上车的。   五月,还没正式热起来。现在又是晚上,夜凉如水。刚才在室内不觉得,现在出来了才感到几丝凉意。阿夏很配合地缩缩肩膀,见鬼的小礼裙!   “冷了?”   “还好。”阿夏摇摇头,这点冷是没什么所谓。反正等会就上车了。   顾迦却忽略她的话,握起她的手,“你还说不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将那个冷字硬生生憋回去,微微挑眉,“暖的?”   阿夏有些无措,微微缩手,顾迦很自然地松开手。她呵呵一笑,“因为我是热血青年嘛。”   某人一怔,抽抽嘴角。   婚礼后回校,两人被乔达调侃了好一段时间,说什么——啊,我就说怎么临近期末还要请假,原来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去幽会,都要上高三了,你们要不要再不靠谱一点?   边说着还要拿幽怨的小眼神瞅着,一脸八卦兮兮:“都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呀,说给本帅哥听听……”   阿夏完全无视,转过头去,开始听课。   一手托腮,真没想到,顾迦和兔儿姐的老公是亲戚……感觉真微妙。   好像,一下亲近了不少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二章     11月,艺术节也步入了准备时,高中生们忙碌起来。   周末,阿夏窝在沙发上,拿着遥控器一阵乱按,无聊得发慌。阿赐坐在她身边,被闪得眼有点花,一把夺过遥控器关了电视,无奈道:“阿夏,你真是在浪费青春,浪费生命。”   某只软化的不明生物体,瘫趴在了沙发里。瘪瘪的声音,“我乐意……”   “宅死你算了!”阿赐有点气结,真想一脚踩下去。忍忍,还是拿起车钥匙,完全算不上温柔的把她提起来,“走!出去逛逛!”   虽说要拉着她出去转转,但也还真不知去哪里好。   “阿夏,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?”   阿夏看着窗外,面无表情托腮——“公园,遛鸟。”   ……   真是忍不住拿脑袋往方向盘上撞!KAO!虽然说现在老龄化严重退休年龄往后拉了,年轻人就业形势严峻很多家里蹲——说不定就导致老人工作,年轻人遛鸟的怪状……可她要不要那么主动,这么早就往上扑啊~~~~~~   阿赐濒临抓狂。   终于决定无视她,驱车直往花店。以前陪着阿赐买过几次花,阿夏一不小心就认出了路——“要买花?”她低头托着下巴,喃喃自语:“我要不要也准备一些?嗯……好像还早了点……”   阿赐稍微扭头,瞄她一眼,不置可否。见快要到目的地,他一转方向盘,开口道;“阿夏,你们学校快要举行艺术节了吧?”   “嗯。”她下意识回答。   阿赐似想到什么,微微偏头看她一眼,笑道,“之前不是还跟jutta说,羡慕国外学校的舞会party什么的吗?就积极参加一下这些活动啊。”他现在非常想找件事情,把她丢进去。   她缩在副驾驶座上,一扁嘴,“那不一样。”   “你当它差不多呗。对了,你高一艺术节参加了什么?”阿赐熟练一转方向盘,随口问道。   她一僵,像是不好意思,眼神左右游移一会,轻咳一声,才低着头细细声,“我参加了……插花。”   “噗——”阿赐当即喷笑,差点一踩油门来个云霄飞车。   阿夏立马抬头瞪他,“笑什么笑?不准笑!”谁让他们逼着非要参加一个,又诱哄说什么插花都乱来的,随便插都能拿奖。   他咳了两声,眼含笑意看她,“我说怪不得,去年有一次忽然打电话来,死催我给你买几朵花送过来。原来为了——插花。”忍不住又喷笑。   阿夏无奈斜他一眼,“你还好意思说,就买了几朵给我。”   “你又不说清楚,我还以为你是买来撕着玩,说什么‘我喜欢你,我不喜欢你’之类的话用的。”   她瞪大双眼,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,“你以为拍肥皂剧啊?”   阿赐做出长辈般的专心倾听模样,看着前面,脸上却是明显的促狭笑意,“那最后呢?你怎么参加比赛的,就只有那几朵花。”   她一懒,身子往下滑,漫不经心道:“我偷偷摘了学校的花来用。”   沉默,半晌。   阿赐一手握方向盘,空出一只手来扶额,“阿夏,我服了你了。”   “过奖。”她懒懒靠着座椅,偏头一笑,“我还拿了二等奖呢。”   阿赐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。评委什么眼光!   星期天晚上回校,班上就开始拉人报名了。本以为高三,能看表演就不错了,没想到还可以参加比赛。不过,情况大逆转,倒变成大家普遍懒得凑热闹,没什么人参加了。   第二天一大早,就听到班里吵嚷嚷的。   不用想,肯定是提子在搞推销似的,要把报名表整得满当当的。说起来,阿夏高一那时除了插花,还被拉去画了海报。当然,这个她是没有告诉阿赐的。   这还得从提子说起。首先她要解释一下,提子是个人,不是水果。   叶子提,就任校组织委员,工作——抓人干活。   无奈。她挖人挖得实在辛苦,后来一看见阿夏就两眼亮亮,蹭蹭的像风一样冲过来,两只爪子一扑,就考拉一般抱住她的胳膊不放,气势蓬勃地表达了‘念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,要救我一把呀’的激动迫切哀怨之情。简单解释,就是初中同学要拿来利用一下且不能拒绝的意思。   当初,人小小不知怎么拒绝好。被人扯着达到可喊非礼的程度,阿夏扶额,叹气,只能点头答应。   如今,高三。   阿夏靠在门边,打死都是不去做免费苦力的了。可惜,有些同学被缠得不行了,随便就扯身旁人下水。   某男生就是如此。被提子一直拖着让他去参加画画,说是鬼画符也无所谓,有作品就行了。男生无奈,随手一抓身旁人——“啊,你看,还有阿夏呀。我看她就不错,乱画一下都比我强,你找她吧。”没说完,就把人往前一推,转身就跑了,活像后面有鬼在追。   阿夏微愣,直接一摊手,明言道:“我不会画画。”说着,朝提子一挑眉毛。   围观的同学搭腔说:“无所谓啦,阿夏你就挂个名呗。随便交张素描,凑足人数就行了。”   没想到,一贯坚持‘宁可错抓一班,也不可放过一个’的提子会松口,轻巧一笑说道:“算了。阿夏不会画,就别逼她了,等一下画糟了,不定要被人说丢咱们班的脸。”然后,朝阿夏一笑,转身又去抓别人了。   围观者看着奇怪,可看见提子难得有点认真的神态,也不好多说些什么,也就散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三章     “顾迦顾迦,画画很简单的哦,随便涂两笔就行了。完全不费时间,一下就搞定了,你就签个名呗……”提子满世界转悠,跑到了顾迦桌前,满脸诚挚,一副求签名的姿态。   顾迦似早有料到,了然笑笑,正要说话。   “顾迦,有美女找你哦——”是乔达高昂响亮的声音。   瞬间,全班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门边上了。噢——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。微卷的黑发散落及肩,瓜子脸,嘴角恰到好处的一抹淡笑。是一个十分纤细秀丽的女孩,很容易赢得男生的好感。她自然一挥手,朝顾迦微笑。   “她是谁呀?”立马有人开始八卦。   “是文科A班的班花何家宜啦。这你都不知道!”   还真的不知道。一旁的阿夏,撇撇嘴,好险有人先问,不然就是她被人鄙视了。望向窗外,两抹相对的人影。男的清俊温和,女的纤细秀丽。   几分钟后,顾迦回来了。问了提子几句话,中间还看了阿夏一眼,然后轻巧一笑,颇为爽快地签了名。   阿夏托着下巴,看向窗外,正在发呆。不过下课时,乔达跑过来,告诉她校门口有她的快递。她眨眨眼,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站起身走人。无暇理会身后某人的碎碎念——“怎么我老是做转达员呢?难道我就只有这点作用了吗?不会的、怎么可能、我这么帅,好歹也让我做回媒婆,噢不,是月老吧……”   抱着一个小纸箱,阿夏满心好奇地跑回班上,迫不及待想拆开。兴冲冲的结果是——经过顾迦的座位时,不小心碰掉了陶瓷杯一只……   过程有点复杂。阿夏本是直直走过的,可惜切莫忘了咱们祖国滴高中是五六十人一个班,过道这种东西,摆箱书就已经很勉强了,更别说走人。咱一般都得走S型路线。所以,她的手肘碰到杯子,自然受万有引力掉落。阿夏当然有想补救,但在同一瞬间,也考虑到自己捧着的东西是否为易碎品,就这么一犹豫。  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音,十分悦耳。某乔不知情况,当即哼起了轻快调调的《欢乐颂》,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,非常欠扁。   阿夏有点欲哭无泪,抬头看看顾迦,又低头,“对不起……”   杯子刚碎的时候,顾迦是有点惊讶。不过也是一瞬,他就轻巧一笑,抬眸对上她的眼,不紧不慢道:“没事。你买回一个给我就行了。”   做错事就容易紧张的阿夏,松口气,自然接着问:“噢,那你要一个怎样的呢?”   顾迦单手托腮,思索了一下,“嗯……我也不知道。到时一起去买吧。”   于是,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。两人一不小心定下了,可以称之为的——第一次约会。   回到座位,阿夏立马动手撕开包装,打开纸箱。嗯?她奇怪,是一个精美的礼盒,繁复的花纹,一串串大不列颠语。唔——是巧克力~~~~~   她笑眯了眼,第一时间就想到,抱着盒子跑到席泱那边,“席泱,吃巧克力——”   出乎意料的好吃。非常浓郁的味道,甜而不腻。乔达不客气地一口咬下,颇为赞叹,挺不错,不腻人。他拿起礼盒盖一瞧,“Thorntons……是桑顿斯啊。我妹经常念叨这个牌子的巧克力,说是特别好吃,原来不是乱说的呀。”   “嗯……阿夏,这里还有张纸。”席泱眯眼,发现礼品袋里掉落的一张卡片。   阿夏接过来看,果然是周奕那一手独特的字体。一开篇不用打招呼,直接开始炫耀英国的惬意校园生活,舞会,party,美女,多姿多彩。然后,才说起这个漂洋过海的巧克力君~   帮你尝了好几个牌子的巧克力,发现还是英国老牌巧克力——Thorntons桑顿斯,最好吃。它的广告语是“the art of the chocolatier——巧克力的艺术!”包装都是个诱惑啊,女人完全抵挡不住。哈!我之前吃的时候就想到,你知道了肯定羡慕得要死,而且Thorntons巧克力只有英国有售,就寄些给你。当然,还有大名鼎鼎的太妃糖,很甜,我吃得都感觉牙疼,建议你配红茶吃(虽然可能强大的女生并不需要,但我可是24K金的纯爷们,受不了……)   不过,我最看上的是它的冰淇淋,前段时间热,试了一下。12种口味,凭着男生的食量,我点了三个球的,没想到它厚道无比,威化甜筒里塞得满满的,我感觉我吃了5、6个球,分量特足。唉唉,如果你夏天来的话,我必然带你去吃,可惜呀现在热天过了,你要想吃就慢慢熬过高考先吧!哈哈!   阿夏看着,挑一挑眉,自然而然笑了起来。乔达发现,很是好奇,究竟是谁寄来的呀?瞧阿夏,那嘴角的酒窝好似要溢出酒来。   一旁,顾迦单手托腮,抛着手里的巧克力球,一下一下,慢条斯理的,并没有太大性兴趣的样子。似乎在走神。   阿夏收起那生动的卡片,捏起一块太妃糖,送进嘴里。甜味散开,咬一口,太妃糖里果然包裹着巴西坚果,坚而脆。一直嚼着,浓浓的牛奶味慢慢发出果实香气。   不禁开始期待,周奕什么时候再回国一趟呢。   乔达吃完,咂咂嘴,潇洒转身就走。颇有点挥挥手,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意味。阿夏也收拾收拾,准备回位。当然,席泱不会那么容易就算,她可是有点洁癖。   “别忘了,你们的垃圾。”   阿夏低头,看看自己手里的包装纸,再看看桌上那张,显然不是她的。她当即抬脚追上,就要抓人——“乔达!你的垃圾,快回来捡。”   席泱和顾迦双双扶额,有点哭笑不得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四章     虽说名字是艺术节,但并没有多正宗,只是举行点比赛玩一玩,大家热闹一下,放松。好比今天,轮到了拔河比赛。   理科班,男多女少。但规则是女生要上5个。阿夏本以为男生多,中奖率就不高了,没想到九选五,自己愣是被拉去充壮丁了……   先是抽签。确定对手。   结果是……高三(9)班。God,用提子的话可是——“有没有搞错?!人家那是隐藏性的体育班、、、我们只求不要输得太难看。”   乔达不爽了:“叶子提,你这是涨别人的志气,灭自己的威风。”   “我是照事实说话!”   “哼哼……鼠一样的队友。胆小鬼。”   提子瞪眼,“我是鼠?那你算什么?上次不知道是谁被一只小老鼠吓得半死。”   乔达没话说了。   比赛当天,班主任十分有激情说明拔河技巧,什么脚碰脚下盘要稳之类的都蹦出来了。还嘿嘿的给众人加油。   两班对峙。阿夏握住绳子,微微下蹲,对面传来一股拉力,像悬在半空,感觉特不稳当。   一声令下。   只感觉手里的绳子一下滑出,不可控制往前倾去。阿夏盯着手里的绳子,茫茫然的呆站着。什么情况……秒杀?!   体育老师也有些愣住,让两班换过来再比一次,这是三盘两胜,还有机会。错觉错觉——哪有这样的一秒拔河……   于是,去对面,阿夏走着,却和某人擦肩而过。她愣了一下,然后才继续往前。   这次,众人咬牙撑着,努力往后扯,脚步前前后后。然后,绳子被拉过去。几个女生跌倒。   阿夏握着手里的绳子,扯扯嘴角。一秒和五秒,虽然都是秒杀,但……算是进步了吧?   事后,提子嘿嘿,笑得不怀好意,“顾迦,怎么不用用美人计?说不定就扰乱军心了呢?”   阿夏等人眼巴巴望过来。顾迦展颜一笑,“你让我对谁使呢?”   “嘿嘿,人何班花不就是九班的吗?”   “哦,”顾迦轻哼一声,淡淡出声,“然后呢?”   看着顾某人凉悠悠的眼神,清俊容貌,出众依然的气质,一贯的光环……提子一干人等,星星眼,捧着小心肝颤颤——顾大神,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!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艺术节一下过了大半。毕竟本就没有多少节目,都是放学后的几个比赛或是社团表演的,阿夏最期待的是动漫社的cosplay,可惜,他们扮演谁,她都没看出来,实在难以恭维。值得一说的是,有一个高一小帅哥,非常赏心悦目,提子当场封了他为男神N号。   自称热血女汉子的提子,45度角望天,忧伤感叹——“为毛呢?为毛要比拔河呢?篮球比赛多好。”   因为去年就是篮球比赛,他们班连连大捷,荣获全胜,是某种意义上的另一类秒杀,而不是被秒杀……可惜,今年,学校说怕出什么意外,高三有人受伤了怎么办的,硬是变成了‘较为不激烈’的拔河。   去年艺术节。阿夏席泱,顾迦乔达四人都参加了。乔达钟爱篮球是众所周知,球技也不赖,顾迦更是身姿矫健帅气,运球投篮一气呵成,吸引不少女生的视线。而女子篮球,本就没选手可言,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就只有席泱,能和乔达抢球的人。阿夏嘛,是那种定点投篮厉害的人,唬唬外行人还是可以的。所以,凭借一个半的人,自然毫无意外获得胜利,因为大多女生不敢张牙舞爪,要矜持点,顾顾形象的。   赢得轻松,几人乐得单纯坐在椅子上看别的班比赛。还备了零食,看着特别舒坦。阿夏时不时还和席泱点评一下,场上哪个人容貌或阳刚或柔和的,姿势多么有爱之类的。   看到一半,兴致渐淡。   席泱站起来说要去买水。人刚走,满运动场转悠的乔达跑回来一问,也说渴,跟着奔了去。   阿夏抬眼看看正搞着拉锯战的场上,有些无聊地撇撇嘴,低头开始专注啃薯片,一块又一块,半包的薯片很快就见了底。   “阿夏。”顾迦突然叫她。   她赶紧吞了嘴里吃的,然后才抬头看向他,却发现顾迦单纯地盯着她,一声不吭。弄得她好一阵茫然,他叫我干嘛又不说话,是要吃薯片吗——怎么不早说呢?我都要吃完了。然后思绪一转又想,顾迦不会叫人又不吭声的,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我没听到啊,呃,我正值英年呢,听力怎么就这样了……   脑瓜里乱七八糟地胡想,她歪头,一脸困惑,迷瞪瞪地看着他。顾迦眉眼一弯,似有些无奈地挑嘴一笑,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是一拉,阿夏自然顺势倒在了他怀里,薯片也掉落在地。   “真呆。”头顶一个清润带笑的声音。   很轻的声音,阿夏没听清。只感觉到身旁一小阵风,是篮球飞了过去。呼~原来差点被爆头了……   球员赶紧跑过来捡球,道歉,然后不免朝他们暧昧地笑笑。   席泱回来,就是看到这样一幅画面。看着阿夏趴在顾迦怀里一动不动,她一咬虾片,有些感慨——我不过去趟小卖部……时代就变了?   回过神来的阿夏,有些手忙脚乱地立马起身,窘窘的样子,一看见走来的席泱就像看到救星,问:“席泱,你不是去买水吗?”   席泱抱着一大包虾片,啃着,淡淡道:“被抢了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章。。。终于要逛超市,买杯子了哦。   HOHO……期待已久,独处。。 ☆、十五章     天朗气清,微风拂过。是个很好的天气。   阿夏一勾鞋子,踩踩,准备出发。   客厅门边,某人探出一只脑袋来,嘿嘿一笑,“年轻人就是好呀~~~美妙的约会——”   玄关处的阿夏。有点俏皮的褐色小扁帽下,微卷的长发散落,衬得白皙的脸小巧精致。绯红色针织衫搭配黑色毛呢短裤,勾勒出纤细的身材,一双与帽子同色的小短靴,平添几分帅气。   十分干净漂亮。   她瞥阿赐一眼,撇嘴,“都说了我是打烂了人家的杯子,买一个赔给他啦。”   “噢?”阿赐略一挑眉,“但你也不可否认那是一个男生啊。”   阿夏是一个宅女。经常是窝在家里看动漫小说,少有出去逛街买衣服。她嫌麻烦。女人是买件衣服就要逛个大半天,千挑万选;男人则是直冲目的地,买下就走。而阿夏走的模式,无疑是后者。半小时能搞定一切。   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。阿夏昨天竟然主动叫Jutta陪她逛街买衣服,还是一整个下午。   看着阿夏潇洒转身出门的背影,阿赐叹气——我怎么就有种嫁女儿的心情呢。   地点定在阿夏家附近的小百货。虽不是什么大型商场,但它的杯子类商品非常丰富,款式多样,客人总能在这里挑到一个喜爱的杯子。   “顾迦,随便挑。这里什么奇葩款式都有。”阿夏豪爽一挥手,东道主姿态。   “哦?”他微微一笑,“女仆杯也有吗?”   闻言,阿夏挠挠头,有些苦恼的样子,“这个……好像没有哎。要不我问问店长,让他下次进货。”   顾迦站在她面前,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然后挑唇一笑,“开玩笑而已。我看看。”顺带还颇为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   阿夏下意识摸摸头,有些茫茫然。自己给他传授的动漫知识是不是有点太多了?   杯子专柜前,那个人悠然立着,湖蓝色长袖衬衫,衣领处点缀些许淡色碎花,浅棕色的休闲裤,显露出他如模特般的颀长身材。   阿夏很喜欢看别人穿花衬衫,很迷人。但花衬衫很挑人,要穿出品位来更是一大困难。基本上这个人身材得是倒三角,不胖不瘦,修身的衬衫紧紧贴着腰身,显出自然的褶皱,说不出的合适。那是英伦低调优雅的绅士,一种气质层面上的共鸣。像在异国街头的露天咖啡厅,那个身穿湖蓝色碎花衬衫的男孩,抬眸浅笑,世界就瞬间清晰起来。   他只是静立在那里,手端着一只纯白色的骨瓷杯,却是,微微炫目。   阿夏定定神。下意识走过去,探头一看,“顾迦。你要买咖啡杯吗……六十八!我……”靠!差点就要不文明了、呃。   果然,耍帅是要有资金的。端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,和印尼麝香猫咖啡、、、那个差距可不是一丢丢的捏~~~~   顾迦忍不住笑,轻轻放下那个咖啡杯,“我只是拿起来看看,在学校哪用得上。”   阿夏干笑两声,移开视线帮他看看别的杯子。   不一会,她注意到一个很特别的玻璃杯。上面是熊猫的花纹,但只有黑色的那部分,如果倒入乳白的牛奶,一只坐着的萌萌熊猫仔就出现了!非常可爱。   “很喜欢?”顾迦在一旁问。   “还好。挺可爱的。”阿夏一弯唇,转头看他,“你呢?挑到喜欢的了吗?”   他点点头。手上拿的是一个浅蓝色的杯子,海浪的花纹,明明是简洁单纯的设计,偏偏又让人眼前一亮。说不出的感觉。   当然,再好看也得先看看价钱。阿夏凑上前一瞄——嗯,只是二十五块。还有物美价廉的东西呀。那我的杯子也可以买了……   她微微想着,准备要去付账。一旁顾迦却是忽然说把杯子放到她手里,说:“你先拿着,我去推一辆购物车过来。”   阿夏条件反射接过杯子,眨眨眼,一脸困惑。   待顾迦回来,看到她那模样,笑着道:“你该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?你还要陪我买些菜的。”   哦——   她才想起来,和顾迦走进小百货不久,他妈妈打电话说让他买些菜回去。很自然的,顾迦就打算顺便在这里买了,等一下直接打的回去,不麻烦。   阿夏抬头思考——顾迦的妈妈……想像着某人长发的样子、、、呃,有点挺难想像的。   “顾迦,你会做饭吗?”阿夏有些好奇,想想觉得不对,然后又问,“你会挑菜?”不自觉开始脑补提着菜篮的顾迦‘大妈’形象。   他点头,“都会一些。”   于是,二人推着购物车到蔬菜鲜肉区,挑选食材。   阿夏是纯粹的陪客,没事做,就问:“顾迦,你们要做什么菜?”   “水煮鱼,板栗烧鸡,脆皮豆腐,玉米排骨汤。”顾迦慢慢说着,修长的手仔细挑了一块瘦肉较多的排骨。   阿夏在一旁听着,嘴馋馋地点头。顾迦回头,有些好笑,“想吃的话,以后可以来我家,我做给你吃。”   她两眼立马一亮,想想,然后又很实际的低下头。嗯——这方案,可行不?   “阿夏。来买菜啊?”   是同小区的周阿姨。阿夏看到她也拿着一盒排骨,抬头笑笑,“是啊。周阿姨,是要做红烧排骨吗?”   “对啊。阿夏要过来试试吗?”周阿姨笑着,视线转向一旁的顾迦,有些促狭,“这是你的男朋友吗?还一起买菜呀,真不错。这年头,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呀。”   阿夏脸红,摆摆手,“这是我同学顾迦啦。我是陪他来买菜的。”   “哦——我明白,我明白。”周阿姨点点头,眯眼笑着走开了。   一路上,碰见不少熟人,阿夏解释了个遍。看着身旁人淡定的笑容,她才发现自己选错了地方。一开始只顾着这里杯子多样,哪想的了那么周全。最多庆幸没撞见张叔叔一家人,不然攻势更猛,尤其是兔儿姐——她之前可是塞了一大把喜糖,叫她领个男人回来!   虽说没碰见张叔叔一家,却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——谢佩儿。   她穿着一条淡紫色连衣裙,清新优雅。和小区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走在一起,应该是认识的,来这里找那个女孩玩。谢佩儿也注意到了他们,有点惊讶,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两人一眼,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头走开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小剧场+番外   小剧场   艺术节有个合唱比赛,每班都要歌上一曲。   某乔很兴奋,猛然发现了自己的天赋,“哇咔咔,我就是明日之星啊。来来,要签名的快来,以后可是无价之宝哦。哈哈!”   席泱面无表情,“你那强大的自信哪来的?”   “明日之星?”阿夏灵敏地嗅到好东西,“是要请客的节奏吗?”   顾迦挑眉,颇为同意地点点头——“乔达,你要在哪里请客,艾瑞登酒店吗?”   无话可说的某乔,泪~~~   番外   今天天气真不错。很适合放假。   阿夏走在广场边的小径上,抬头望天。天空蓝得很是澄澈,只零星飘着几朵软软的棉花糖。夏末煦阳,落了一树碎光。她踩着那些光影,时而一些天真烂漫的小孩踩着滑轮鞋,自她身旁一溜而过。   她微叹口气,感觉并不太糟。毕竟难得有人请吃饭……唔,尽管她正处于迷路的情况之下。   无奈看着陌生的街道,她拿出手机求助。可惜电话里又说不清,顾迦便说过来接她。走到一张石凳边,往后一倒,略昂起头。都十分钟了,怎么还不来。   阿夏习惯性地摸出手机,这么巧的,它就响了。   “夏子墨!你跑哪里去了?!我煮了你的早餐!”熟悉的声音直贯右耳,猛地吓了她一大跳,紧张羞赧什么的全都跑光了。她赶紧拿远手机,捂捂耳朵。   “这都什么时间了,还吃早餐?阿赐,你想饿死我也不用这么含蓄。”   他气结,“是你自己爱谁懒觉吧?黑白颠倒吧你。”   “当然,也不看我是谁?”弯唇,笑得好不得意。   那头一阵好笑,咳了一声正经道,“别废话,你吃饭了没?”   “还没,同学请吃饭,我迷路了在等人过来。”   “说你吧,一个路痴还乱跑,就不知道叫我送你?”   虽料到他会这样说,但实际听到了,还是那么想——扁他。阿夏对着空气虚挥了一拳,撇嘴。   “我和你都是一个星期才单休,当然要睡个够本。”暗骂他不识好歹,咬牙愤愤,“哼哼,我要去吃超好吃的鱼了,你就吃自己做的烂鱼吧!”   那头瞬间语滞,好气又好笑。   他们两人都爱吃鱼,而且颇为挑剔。鱼须得少骨,味足,好看。而最后一个好看,阿夏又很看重,说不好看的影响食欲。可他煎的鱼总在翻面时脱皮掉肉,惨不忍睹,所以阿夏总是对他的辛苦之作斜眼撇嘴,嫌弃意味十足。也因此总惹得他抓狂,独自可怜兮兮地啃上一口,然后整盘倒掉。   这就是当初偷懒未得真传的惨痛后果。料理水平一般,嘴偏偏那么挑,这不是自虐是什么?   “阿赐,”她突然喊他,眼里闪过狡黠的笑意,“我早上有在冰箱里找了点东西,填肚。”   对她忽然无厘头的正经回答,他虽狐疑,却也没多想,“吃了就好,你现在就乖乖待着别动,等你同学来,知道吗?”一副长辈的语气。   当然,阿夏很不给面子地挂了电话,动作利落干脆。然后就这样拿着手机看,不到两分钟,果然震动得厉害,似在强烈叫嚣来电者的怒气。   她再次按下同一个按键,故作大人老气的叹气摇头。   才发现私藏的布丁又被她偷吃了吗?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布丁,都送给她好了。   双手撑在椅子边缘,惬意地晃着小腿,她笑得眉眼弯弯,起床气散了大半。嗯,快乐果然是要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。   今天,难得周日。她原本打算睡到11点,可是事实不从人愿,她8点就握着手机咬牙切齿,直骂乔达脑残。有谁会为了一顿午饭在大早上的就打电话叫人不要睡过头的?阿夏很生气,后果很严重。   直接遭殃的就是最接近她的阿赐。三个私藏的不同口味布丁瞬间全灭,近乎全部的零食也被她送给了那俩小鬼。   呵。早上她被乔达的魔音吵醒后,倒头想再睡过,但基于某些原因,最终只能纠结的滚了两圈就翻身下床,光着脚扑向衣柜。   一件素色长衫配上牛仔裤,略带褐色的长发及腰,普通至极。大半天的纠结换来的结果,并不怎么让人满意啊。   阿夏微叹口气。一直在走神。即使有人靠近,灼光笼住,将她纳入一修长的阴影范围,她也未发觉。   “等得很无聊了?”来人低笑。   她这才愣愣抬头,一脸状况外的茫然。庆幸她有上课老发呆的丰富经验,此时一眨眼就回神,答道:“是啊。”   诚实,十分。   顾迦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逆光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,惹得她心中暗自扼腕叹息。他自是不知,自然伸出手,“走吧,我们过去。”   她倒是爽快,还没等他的话说完,自己手一撑椅子就站起来了。但毕竟是坐久了,在这过于突然潇洒的动作下,她短暂性的眼前一黑,差点就没站稳。顾迦顺势扶了一下她的肩,很快又放开。   乔达有一副好嗓子,宏亮高昂,可任意切换——男低,中,高音模式,模仿能力还极其强悍,颇有喜剧演员的潜质。   阿夏的一只脚还没踏进餐馆,就听到他的叫唤,十足的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   “阿夏,路痴真的没法治吗?”   她看着眼前这张欠扁的笑脸,心里在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,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翻翻白眼,微笑,“没有。”便干脆地擦肩而过,找了个位子坐下。靠,她的装B功夫又升一级。真是要饿疯了。   乔达瞪眼迷惑,凑过去问:“她干吗?”   顾迦微昂下巴,上挑的眼角闪过一丝兴味,“你不知道她有严重的起床气?”   “啊?”乔达咋舌,摇头慨叹,“女人毛病真多。”   “这好像不分男女吧?”顾迦低笑。   鱼一上桌,阿夏立马盯住鱼面颊,那可是最好吃的!可乔达就是不让她如愿,决心要整一整她,按住转盘不动,硬是不让那盘鱼转过去。   “乔达,放手!”(这台词感觉有点眼熟……)   某乔挑衅的一抬下巴,完全不理会。   两人相持着,小孩子一般相互瞪眼。一旁人影晃过,顾迦站起来,身体微微前倾,筷子伸向那盘鱼……   在两人愣神的瞬间,阿夏碗里多了一块鱼肉,正是她心心盼着的鱼面颊~~她立马一放手,笑眯眯满足地坐下来,开吃!   她这么突然一撤手,害乔达差点就顺着自己的力道,直接扑向了饭桌!他站稳,不满地瞪过去——“顾迦!你偏心!”   顾迦倒是非常绅士地笑笑,伸手——“没有啊。你请吃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六章    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。   合唱比赛结束,待人群散去,乔达等人才慢悠悠走出艺术楼。却忽然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——“阿夏。”   几人闻声转头,,果然树下站着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郎,目光灼灼,嘴角含笑。这微妙的感觉,还真像——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……   看阿夏一脸惊喜,面含娇羞,登时喜悦万分跑了过去,激动地……抱住!   某乔一颤,莫名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气袭卷而来。立马看向身旁的顾大神,眼神冷如刀锋,面色黑若包公,明显是大大的不爽啊。   某乔窃笑——顾同学,你也有今天啊。   以上。多为乔达脑补,与实情……略有差距。   从艺术搂出来,树下确有一名少年,亲昵地叫着阿夏。但那不是别人,正是阿夏心心盼着的周奕。   他终于回国了!阿夏并未想太多,只是单纯高兴这一份惊喜,当即小孩一般冲过去来个熊抱,以表心中的愉快欢迎。周奕好笑,张开手扶住她。阿夏呆在他怀里,摸摸脸,有些纳闷——我的错觉么?怎么感觉刚刚脸颊边擦过,一片淡淡的柔软。   观众乔达兴奋,“是亲到脸了吗?亲到了吗?亲到了吗?”   当事人的反应——   周奕抬手碰碰唇,皱眉,“咯牙。”   阿夏从他怀里跳出,扑到席泱那里,抬高脸给她瞧,很是担忧,“怎么样?我的脸没撞歪吧?”   顾迦……沉默。   “喂喂!你们要不要才刚见面就那么亲热啊?完全无视我呀。”周奕身后的那个少年,故作不满,坏笑着哼哼。   那人当然是阿酒。   阿夏笑了,眯起的黑眸有些朦胧。看着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,感觉,就像是回到了初中时代。   不久前,乔达惹了个笑话。   晚修前,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夜做谋划。乔达大喇喇坐在讲台的椅子上,懒懒靠着椅背,把玩手机,很大爷。阿夏也在玩手机,笑眯眯的,正打算今晚把那篇傲娇受腹黑攻的文给看完。却是突然被讲台上乔达的一声喊叫,吓了一大跳。   “哇!老鼠——”乔达突然整个人弹跳起来,几下退到讲台下,“真的好大只老鼠,我看到了,好肥的隔斗!”   一下笑开,同学们看着他明显受惊的模样,大大的被取悦了。几个男生跑上讲台,直笑他弱爆了,一个大男人被一只小老鼠吓成这样。   是啊。他还真是被吓得不轻,连本地方言都蹦出来了。“好肥的隔斗——屁股”。阿夏笑得整个人直打颤,手机都差点拿不稳,当数全班笑得最欢的那个。幸灾乐祸的人!   她笑着,忽的忆起,自己也曾试过像乔达这样悲催。   阿夏向来对“四大害”这些强大生物敬而远之。她虽然心中十分害怕小强之类的东西,但也没有杀死它们的决心,只希望两相不扰,各过各的。可惜,初一那会,她第一次尝试住宿,却是碰上了这些惨事。   不知上届住那间宿舍的做了什么事,那似成了蟑螂窝,成天看见大小蟑螂窜来窜去,惹得阿夏几要崩溃。待她不知哪天发现一只小强在她床上时,她强装镇定请舍友帮她弄走,然后拨通了电话。一听见小沫的声音,像那最后一根压下来的稻草,阿夏哇的两行泪水流下,无声无息,却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。   没听见声音,小沫急了——“阿夏,你怎么了?哭了吗?是不是有人欺负你?”   后来知道真相,小沫也有些无语:自己这女儿给小强吓哭了?真是不可思议。   “多大点事,大不了不住那宿舍了,咱走读呗。”   小沫如是说。阿夏却不是没有顾虑的。家离学校并不近,毕竟这是自己的问题,没理由让爸妈每天来接。若让她自己一人晚修后回家,她是没这个胆量的。更何况学校挺偏的,很乱,常有飙车族呀什么的。   可后来连着两次发现自己的水果有被啃咬过的痕迹,阿夏真是欲哭无泪,彻底被小强打败了。上课也是精神恍惚。   周奕和阿酒倒是很不解,问她出了什么事。阿夏却是整个人呆呆的,拿出一个不完整的苹果放桌上。   “呀!阿夏,你的苹果坏了,是被虫吃了吗?”阿酒一见,挺惊讶的。   阿夏却是不答,只是苦着一张脸,委委屈屈的,“我不想住宿……”   周奕阿酒两人愣住,看着阿夏好一会。没看错吧?女汉子竟然一副要哭的样子!周奕一脸认真地想了想,对着阿夏徐徐开口:“那就不住吧。反正我和阿酒也想走读,我们三个人晚上回家也有个伴,比较安全。”   阿夏惊愣,怎么也没想到周奕会这样说。开心,也是过了好久才迟钝地表现出来。   回想着初中走读时的趣事,阿夏眯眼笑得灿烂无比,一双黑眸似缀了碎光,很是好看。   幼时,阿赐一直陪着她疯玩,但终究会长大,她小学毕业时,阿赐去德国留学,后来娶妻生子,总不能还和她像孩子一般闹。多亏又遇上了周奕。若说阿赐是舍了叔叔本分,如哥哥般宠着她,那周奕就真是全然的哥哥范了,相仿的年纪,会单纯地关心和护着她,也会偶尔唠叨不让她做些他认为不该的事。   而阿酒,当然也不叫阿酒,那只是他游戏里的名字,本是说柯南里用酒取名好酷,也要弄个白兰地之类的,可惜后来周奕被他折腾得烦,直接夺过键盘敲了个酒字就确认,连犹豫的机会都没给!阿酒阿酒的,阿夏喊着喊着就习惯了。以前班上有个女生英文名叫Judy,一直叫这洋名,久了阿夏就下意识认为她姓朱,但事实上人家姓张。所以呀,要说阿酒叫什么,阿夏一时还真想不起来。   不过,说到底。他们两人和阿夏的感情倒是极好的,像同胞兄弟一样,还被人笑称——铁三角。而作为阿夏的妈妈,小沫和两人关系也不错。小沫本就没什么大人样,童心不小。阿夏常带他们到家里玩,一回生二回熟的,他们彻底被小沫的厨艺给征服了,而小沫也是恨不得那两人是她亲生儿子,还开玩笑说过:若周奕要当她女婿,她也是乐见其成。   听说他们三人一起走读,小沫是十分放心。她把阿夏漂亮的红色单车推出来,眯眼一笑——“阿夏,你是女孩子,要有什么事,得先护好自己,把他们两个推前面,拿他们当垫背,知道吗?”   “阿姨,我们两个还在呢。”周奕阿酒两人站在一旁,无语。   小沫却是很坦然,笑着,“就是说给你们两个听的,要给我做好护花使者啊。当然,你们两个也别硬来。不然,我可不做好吃的给你们吃了。”   小沫的话犹在耳边。她初中三年都是走读,也真听小沫的话照做了,有事就躲那两人身后,不逞强,也不拖后腿。即便初三那年周奕去英国读书,在她上学的那段日子,也是和阿酒一同上学放学。   三年……无事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七章     “阿夏,那巧克力好吃吧?不过当然,我是更支持冰淇淋的。”周奕笑道。   阿夏席泱还有乔达都不免咂咂嘴,回忆那股浓郁的甜香,真是一大美味!顾迦站在一边,看着他们流口水点头,微微眯眼。   对于周奕和阿酒两人,可不陌生。他们高二时,就来过这所高中了。   高二下学期,开学不久的体育课。   去到体育馆前集合。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,敏锐地发现在牛高马大的体育老师身旁,站了几个年轻如她们一般的帅哥,不禁都凑成一堆咬耳朵。   “他们是什么人啊?实习老师吗,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哎。”   “噢——我刚刚去八了一下哦。他们是上一届的体育生,回来学校玩玩的。”   “是呀。好像是体育老师和他们感情很好,给他们试一下当老师。”   咦——   阿夏奇怪看向一边。啊咧?席泱跑去哪里啦。她四处瞄瞄,发现席泱正坐在篮球场边的一张石凳上,就跑过去找她。   “席泱,要集合了。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?”   跑近了,才发现席泱在发呆。阳光照耀,落在她白皙无暇的脸上,深目长睫,淡淡的一羽阴翼。席泱微微抿唇,视线落在远处的一抹人影上,低垂的双眸似一口深潭,黑不见底,暗藏着他人看不懂的思绪。   阿夏不明,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看见那几个刚刚被人讨论的体育生。不禁纳闷:席泱是看上哪个了。   跑上前集合了。有些近视的阿夏才看清,那几个上一届的体育生,然后……突地瞪圆了一双黑眸,神情惊讶到了有种悚然的地步。那那那……那个不是周奕吗!还有阿酒!他们两个,怎么混进来的?!   阿夏站在队伍里,按捺着心里的疑问,偏偏又不能冲上前去问,真是憋得辛苦。按照惯例,要先跑两圈步,再就大赦自由活动。   因为操场正在重新修建,学生跑步便是围着体育馆对面的几栋宿舍楼跑,楼楼之间有小道,学生趁没老师看见的空档,就抄捷径,从中间绕过去少跑一大半。可哪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,一个高壮的体育老师正守株待兔,大喇喇站在捷径对面。整班的学生顿时一窝蜂地往回跑,跟见到洪水猛兽似的。   阿夏正心不在焉地想着东西,猛的被人一拉,才发现状况,不禁好笑地弯了眉。原本和老师斗智斗勇就是勉强持平,现在老师那边人手又突然增多,跑一段就有“老师”在一边盯着。队伍里的女生自然也叽叽喳喳在讨论,边跑边叹哪个长得不错或是哪个影响了市容。   乔达放慢步伐,落到阿夏身旁,脸上有些余怕地感慨——“女生真是厉害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。”他跑着,略略仰头,“……女人啊,你的名字叫做麻烦。噢不,是一百只鸭子在叫吧。”   阿夏忍不住笑,一挑眉,“你感叹什么?不是有句话说过三个女人一台戏么。”   “哇——”乔达夸张地张大嘴,前后望望,“这么多女生,那得是多少台戏?”   她拿手托住下巴,摆出一副沉思者的模样,无比正经地回答:“一台也没有。都还是小孩呢。”脑海里罗列出肥皂剧呀狗血言情文里的女主女配的各种经典台词,不自觉抖了几下,抬眼盯着乔达,严肃道,“如果是女人,还都是你的女人。你就玩完了。”   乔达想想,也不禁被寒得抖了两下。   “停——”突然一声清亮的声音。全班人应声停下。站在一边出声的那人,微微笑着,“几班的?”   大家纳闷。顿了一下,才有几个人回答——“六班。”   那人点点头,哦了一声,“走吧。”   有种被耍的感觉。六班的孩纸们有些愤愤,然后才无奈地笑出了声。这人,还蛮好玩的。   跑完步,自由活动。阿夏立马四处张望,找那个欠扁的家伙。原来在对面树下,他摘了片叶子在玩,还仰头把它放在眼上,挺文艺地玩了个一叶障目。阿夏哼哼,跑过去,霍然掀掉叶子,和他对视。我让你障?   他倒是挺从容,低头看她,淡定地打招呼,“嗨~六班的阿夏同学。”   阿夏撇嘴,“你怎么在这?保安没把你这可疑人士打出去?”   周奕无奈一摊手,“没办法。谁让我那么受欢迎,人见人爱呢?”   高二那时,是因为周奕阿酒认识这学校的体育生,一起跑来玩。为此,阿夏还好一阵不忿,怎么自己开学了,英国的高中还不上学呢?这一次,12月下旬了,他又开始放圣诞假,真有点……人比人,气死人。   看着阿夏不满哼哼,席泱好笑,“阿夏,你这样,就不担心有人不爽?”   她疑惑兼愤愤,“什么不爽?我才是最不爽的人咧。中国孩子都有资格不爽,特别是高三的!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十八章     周奕和阿酒算是活力派,阳光少年,有事没事都可以到处乱晃。但这次,阿酒强调——啊,这次是真的有事啊。很重要的,初中同学要搞聚会。肯定要去!不吃白不吃!   阿夏是死宅,听到说要出去吵闹,第一反应就是皱眉。周奕是她五年的兄弟,当然了解,立马劝她,“去吧,有好吃的!而且,我也可以当你的免费司机。”对了,路痴阿夏想起这人是有驾照的,他帅气一挑眉,“我只搭你哦,还没有女生能让我屈尊贵驾来做司机。要不要给点面子呀?”   阿夏好笑,“那我就勉为其难的……让你载我吧。”   周日当天,阿夏席泱还有阿酒都搭周奕的顺风车去了酒店。门口,一男一女在接客。有点面熟,但阿夏一时又叫不出名字。男的一见周奕,就很豪爽的上前拍肩,哈哈笑着。   女的有些惊叹,是有些自来熟的活泼性格。她凑到阿夏身边,悄悄声问,“同学,那两个男的是谁呀?很帅哦,哪个是你的男朋友啊?”剩下那个,她就试试追一把!   阿夏先是笑了一下,一顿,然后脸上摆出一副大哥大的拽样,往后一指——“都是我小弟!”   那女生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起来,“呵呵,你好好玩哦。”然后亲自领着他们进了包厢。   这次聚会是整个年级为单位的。听着好像很多人,但阿夏初中读的那个学校是小班教学,一个年级只有三个班,一个班20多人,其中一个还是国际班(3人),……好吧,以前咱一个年级还顶不上高中一个班的人数。这次聚会,一共来了三十多人,不错了。   不过毕竟有些时间没见过了,大都有些拘谨,偶尔才搭两句话。女生大部分还化了妆,有些男生也染了头发,一时间,大家更多是和身旁人低声说:“哎,刚那是谁呀,我都叫不出名字来了。”   气氛有些生疏,几个男生便爆些以前的笑料出来,活络一下,“哎,L君有没有来?”   “没看见。是不是回台湾了?”   “哈!那真是太可惜了。要他在,肯定又是最特殊的那个,12月的天,外套配短裤,再一双夹脚人字拖!”   “噢,对!我记得以前班主任还因为他的穿着,让他父母来一趟学校。你猜结果怎么着?”   “该不会L君被骂了一顿吧?可是不对啊,后来我见他还是这么穿的。”   “当然没有。是L的老爸来了学校,哈!不过,也是外套短裤人字拖。老师登时没话说了……”   大家一下笑开。这一闹,气氛轻松了不少……然后正式上餐桌吃饭,一群饮食男女,个个放开来,讨论菜色,互相笑着八卦。聊着谁谁谁工作了,谁谁出国了,谁谁谁结婚了,有孩子了啦。   这时,有人推门进来。阿夏听到有个男生叫了一声,“顾迦,乔达。”   她愣住了,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席泱。眨眨眼,又眨眨眼。此前,周奕说他和席泱是从小一起长大,还一路是一个学校的同学。阿夏理解,也就是很有缘分的青梅竹马。可是……周奕=她的同班同学,席泱=周奕的同校同学,顾迦乔达=席泱的初中同学——她=顾迦的初中同学?!   阿夏有点不敢置信,看看席泱,又看看顾迦。呃……都是隔壁班的。   她看着乔达跟瞬间就和一群男生打成一片,勾肩搭背,笑得欢快。顾迦和人笑着打招呼,斯斯文文的。一个男生搭着他的肩,毫无顾忌地开玩笑,“老同学,好久不见啊。越长越漂亮了哦。”   顾迦挑眉,“你也不赖呀。男朋友找到了么?”   男生僵了一下,然后故作怨恨的样子,“顾迦,是谁?是谁把你给带坏了?”   顾迦但笑不语,走过去,拉开阿夏另一边的空位坐下。阿夏碰碰他的手肘,笑得鬼兮兮——“越长越漂亮了哦。”   顾迦一挑眉,就要开口。一旁乔达却窜了过来,“是啊是啊!我之前还说过他是顶级花魁咧。”   噗——   她和席泱齐齐笑喷。说起花魁,阿夏倒是有了点印象。初中,有时学校会停电,冬天没什么,但大夏天连风扇都没有真是要热死人。那时,一次停电,阿夏和同学站在走廊,拿两只手在脸旁扇风。   隔壁班的男生,也站在走廊,站成一排靠着墙,几个还拿着扇子在扇风。或许是从女生那里抢来的,扇子上面是很可爱的公仔图案。一个挺阳光的男生,摇着扇子,对身旁人说:“你看。这样站着,又扇扇子的,像不像古代青楼里招恩客的呀……”   那男生似是被他豪迈的发言惊到,微微一滞,才淡淡道:“那是你自己,别把我算进去。”   “是吗?”阳光男生一挑嘴角,上上下下打量他,“啧啧,顾迦,要我说,你肯定是花魁级别的!”   不远处的听众,阿夏当即笑喷。   几个人聊着,一尾鲜嫩的清蒸鱼上了桌。阿夏第一反应就是——“席泱!鱼面颊!”   顾迦笑笑,夹了那块她老念想着的鱼肉,放到她碗里。阿夏转头感激的朝他笑笑,男孩子气地拿起那半杯果汁敬他。然后,碰杯喝光。阿夏又给自己和他添了一杯,放在一旁。她是想着礼尚往来,可落在别人眼里,却有点微妙的感觉。   同桌的一女生忽然问道:“夏子墨,你在哪所学校读高中?”   阿夏:“一中。”   女生:“那是和顾迦一所学校?”   阿夏一顿,轻嗯了一声。想想,又补充道,“席泱和乔达也是。”   女生一笑,朝她扬扬玻璃杯,仰头喝光。阿夏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子可乐,咽了下口水,也要拿起……刚要学人家仰头就灌,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……   他笑着,用另一只手夹了根青菜给她,低语了一句,“吃东西,别喝那么多。”而后,拿过她手里的杯子,转头对那女生一笑,“敬你。”然后喝了一口,放下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喜欢顾迦吗?   其实这是我喜欢的男生类型……嘿嘿。   关于之前所提到的摔跤,其实是我自己真的被人拉着从楼梯上飞下去……是的,你没看错,是飞。   但感觉非常糟糕,我整整一个月都是一瘸一拐呀……本来交了的旅游钱都退了回来没去成。   不过,我没阿夏这么好运啦,有这么一个体贴的人在身边。我是被人扶着去饭堂的,然后就去了医院。   所以啊……我希望阿夏能快乐。 ☆、第十九章   这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小时,多数是在聊天,那菜倒是剩下不少,令阿夏直叹浪费啊。难得一聚,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一次,便又有人提议去唱K。大众表示无意间,几个麦霸更是兴致勃勃。   阿夏自知音乐细胞可能比柯南好不了多少,只在一旁坐着。几个女生来勾她的肩,揽她到一旁玩骰子,猜大小……输的喝一小杯啤酒……阿夏怀疑这几人刚刚没喝多少,所以现在,很渴。   间隔着喝了三杯,周奕就跑过来拉她。他低头眯眼看着这几个隔壁班的女生,有点居高临下,微冷道:“不管你们怎么想的,反正我不让她喝这么多。”然后拉着阿夏转身就走,把她安置在席泱身旁坐着。   刚吼完一曲的乔达回来,看见阿夏喝得微醺,脸泛粉红,迷瞪瞪的样子,让人忍不住逗弄一番。于是,他问:“阿夏,要不要和顾迦合唱一首啊?”   她闻声,转头看乔达,呆呆的样子有些迟钝,然后低头来个柯南式沉思样,“要……不要,嗯……”然后抬头,十分认真地一点头——“随便!”   乔达哈哈一笑,推推顾迦,“我帮你们点歌呀,要唱什么?”然后没等回答就跑开了。   半晌,待乔达嘿嘿笑着递来麦克风,阿夏迷瞪瞪下意识就伸手去接。却有另一只手过来截住。周奕拿过麦克风,微微笑着,“阿夏醉了,我替她唱。”然后朝顾迦抬抬下巴,对方脸色淡淡,似笑非笑地答应。   乔达愣在一旁,条件反射往后一缩。王王相见呀……咋受伤的总是我?   两人站出去,瞬间引起了大众的注意。不知谁说了句,“周奕是打架很厉害的运动型,顾迦又是成绩很好的万能大神,很有趣的一战啊。”随后响起了音乐声——全场呆住。是《因为爱情》……两人齐齐瞪向乔达!   台上两人,闭眼,轻轻呼一口气。周奕很坦率直接,“你唱男的还是女的?”即便是一贯淡定的顾迦,也是一愣,而后才淡淡回答,“随便。”   “那你就唱女的吧。”周奕不客气道。他可不会表演个孔融让梨什么的。   周奕抬眸,看向大屏幕,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。   “给你一张过去的CD  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  有时会突然忘了   我还在爱着你……”   好不容易唱完,周奕喘口气,尾音还不小心带了些颤音。感觉比打架还累。他转头,一挑眉,无声,是满满的挑衅。   顾迦看他一眼,淡淡接着往下唱——“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,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,虽然会经常忘了,我依然爱着你……”好吧,他现在只想揍乔达,打到他记不得这首歌为止。   台上两人在用眼神厮杀,不时又瞪向乔达。一干听众完全听呆了。起初是看好戏一般来听的,但慢慢唱下去,却是出乎意料的好听。一改以往的男女对唱模式,两人都是低沉的男声,极有磁性,不时对望,声音相叠的合唱。让人只能惊叹——真它喵的,太销魂了!   一曲唱毕。   两人似完成巨艰难的任务,一同松了口气,扔下麦克风就随便坐下。   台下一片寂静,竟是一点反应也无。半晌,才有一个清脆的笑声,拍着掌,“好好听!唱得真好!”阿夏先赞了一声,其他人也缓过神来,连连赞叹,遮盖了她的下一句话——好有爱!   那两人却是坐在角落,脸色淡淡。但那昏暗的灯光下,明显是红色素偏高的耳朵。   阿夏和席泱呵呵笑着,听得那叫一个心旌荡漾!此前,阿夏是为了拉提子进腐门,费了好一番唇舌功夫,却完全不敌这两人的一曲,这根本是里程碑式的飞跃!   一如腐门深似海,从此节操是路人。阿夏悔恨呀。她就只是陪席泱看了一下Sherlock而已!   所以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独腐女……不如大家一起腐吧!   阿夏掩着嘴一脸兴奋,传播着一些激情四射的CP。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安妮的教母,进行着恳切的劝导,给提子灌输着正确的价值观,人生观……   唱K结束,众人再有精力也是疲了,便自由解散。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。最后去洗手间时,阿夏碰上那几个隔壁班的女生,对方微愣,然后才苦笑一下,“对不起。我们刚刚的确太幼稚了。”然后又问,“你觉得顾迦怎样?很绅士又有点冷淡吧?”   阿夏捧了一手水,洗洗脸醒神,“……挺好的吧。”   走到门口,席泱等人在那里等着,和别的同学在道别,交换联系方式。阿夏有些恍惚,不留神被突起的门槛绊了一下,幸好顾迦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。周奕看到,嘴上不禁批一下,“走路别发呆。”   阿夏微愣,目光左右打量。这两人一唱一和似的,极有默契。他们被她盯着,同时低头,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。   感觉……这次聚会真,不知是什么感觉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看我已破4w,给点评论可好?   你的评论是我码字的动力……咱才第一次写文,给点信心我吧,鼓励鼓励我吧……   HOHO……O(∩_∩)O~   这是男男的《因为爱情》哦——   http://tieba.baidu.com/p/1386665320 ☆、第二十章     周奕的圣诞假一共是15天,现在还剩9天,而且要提前两天飞回去。上课时候,阿夏光明正大走神,扳着手指算时间。感觉只是一晃眼,他又要离开了。   周日都是几个人出去玩,都挺尽兴。弄得她都想变成走读,不断埋怨这该死的封闭式学校了。星期六回家时,周奕心情好了,还会跑来她学校接她,顺便带点零食什么的。   可他常跑几次学校,阿夏发现有点不对劲了。这家伙,怎么跟九班的某个女生走得这么近了?并肩散步,笑着聊天,给人家带吃的……唔,连着几次看到后,阿夏开始不爽了,就想蹲角落画圈圈。   “一脚踹到一颗大白菜!死大白,臭大白——”她嘴里碎碎骂着,大白这个绰号,她已经很久没叫了。   席泱在一旁听见,微微抿唇,有些走神。   还剩2天的时候,他们出去吃饭,周奕说请客。阿夏便是和他先到,去预定的包间点菜。吩咐了服务员在人齐后上菜,两人就坐着等。静了一阵,阿夏抓抓衣角,有些忍不住,霍然抬头——“大白!你是不是还请了何家宜?”   周奕一手托着下巴,略一挑眉。大白?嗯,这近乎质问的语气……“是啊,怎么?”   她当即瞪眼,“你喜欢她?”   “嗯……或许吧。”他偏头看向别处,有些心不在焉的,不着紧的态度就这么惹恼了阿夏。   她霍的站起,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,明明是柔弱的乖乖女脸,偏一副随时就要跳起来打人的样子,“你真的……喜欢她?”一肚子的火,对上他平淡无波的黑眸时,又泄了气,“你怎么可以喜欢她?”   家宜家宜。呵,不就是宜其室家?   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,宜其室家。   真……是一个好名字。   周奕有些无奈地揉揉眉,微微起身,摸摸她的头,“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?”   她垂眸低语,“……她配不上你。席泱才是最好的……”   周奕微愣。   他不知道。饶是阿夏再怎么单纯,也是个女孩,天生就是比较敏感的。想她完全发现不了什么,那是不可能的。几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,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,偶尔视线对上偏又马上转开,有时看着对方的背影出神……   阿夏不懂得什么委婉,更多的是坦率,所以她不知该怎样和席泱谈论这些事。愣是想婉转点,从天气预报讲到星座再转到恋爱运什么的,然后眼飘飘,似自然地随口一问:“噢,对了。席泱,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   “有呀。”这样坦白,惊得阿夏差点喷饭。席泱夹起一块叉烧,和着一口饭嚼了吞下,托腮淡淡道:“哦,那人你也很熟。就是周奕。”   阿夏不禁感慨,原来这世上还存在对喜欢的人这种东西,不会扭扭捏捏讲出来的爽快女生呀。   周奕回过神,抬手就掐她的脸,“大人的事,小孩子少管!”   阿夏哼哼,“你不就比我大一岁。”   这时,他们身后的门突的被打开,一个略显夸张的声音叫唤起来,“呀!少儿不宜——”然后站在那里,嘿嘿笑了两声,确保身后的人都看见了,才把门给关上。   阿夏窘,嘴里嘀咕:“阿酒那家伙……”周奕推她,“你还不快起来,不怕谁误会了?”   想想现在暧昧的扑倒姿势,阿夏赶紧要爬起来,想想又一顿,不动了,“哼哼,误会最好!看人家何美女还要不要你?”   看她孩子气的举动,周奕好笑,扶她起身,“快起来啦。”   人齐,服务员便开始上菜。   餐桌上,何家宜一如既往淡淡微笑,和周奕轻声聊天,但今天对方不知为何,只是托腮搭上几句,有些敷衍的嫌疑,她便识趣的逐渐停下。对此,最乐见的莫过于阿夏,她当即就嘉奖似的给大白夹了好几次菜,笑眯眯的让他多吃,后天飞英国可就吃不到了。   何家宜动作优雅地细嚼慢咽,淑女范十足,非常赏心悦目。她夹了一块牛肉,递给身旁的顾迦,弯弯眉,“顾迦,这个纸包骨挺好吃的,你试试。”   他点点头,一动筷子要吃,又忽然顿住,抬头问道:“阿夏,这个是你点的吗?”她微愣,“是啊……”然后就咬了一口,“……还行。”这个回答就是美味的意思了!阿夏眯眼点头,“是啊!很好吃,是这儿的招牌菜来的。”   吃了一会,顾迦夹起一块水煮鱼,放进嘴里,轻嗯了一声。阿夏好奇,“顾迦,好吃吗?”他不答反问,“也是你点的?”   一边和阿夏打闹着的周奕,似挑衅的一挑眉,“我点的。怎么?”   顾迦当即皱眉,不客气道:“超级难吃!”完全失了平日的从容,有些孩子气,坦率得可爱!   “哦……”周奕没多大反应,托腮看向阿夏,慢条斯理道,“是啊,不好吃。谁做的鱼比得上小沫呢?”说罢,动作轻柔地摸摸阿夏的头发。   阿夏微愣,然后弯唇,笑意如水一般满盈盈。   “当然!”   暮色四合。天已晚,仰望之处,是哪个小孩不小心倾倒的橘子汁,染上暖暖的色调。   从饭店出来,阿夏主动挽住何美女的胳膊,欢快笑着,“走,我们去搭顾迦的顺风车。”   现在的小孩嘛,不用到年龄就先跟父母学开车,早就上手,等一到18岁,立马风风火火就考试。周顾二人更是有兴趣和耐心,一次便考过了。于是,就有了崭新吡咔吡咔的帅气驾照。   阿夏小跑到周奕身边,抬头凑上前,在他耳旁小小声道:“大白,席泱喜欢的美国大片上映了哦。”   周奕不禁一笑,抬手就拍她的脑瓜,“狗拿耗子!”   她眨眨眼装无辜——“大白,你是耗子哦。”   立马揉乱她的头发,大爷似的哼哼:“阿夏,要论席泱,你能比我这竹马更了解?”   “是啦是啦,”阿夏翻翻白眼,跳离魔爪,“周大人,你最厉害。”扯个鬼脸,转身便飞快地跑了。   周奕一笑,双手插在裤袋里,姿态闲适。抬抬漆黑暗沉的眼眸,凝视门口的那抹人影。不过一件黑T配上牛仔裤,也是出众依然,冷艳的气质吸引视线。   他漫步似的走向她,一勾唇,发出邀请——“看电影么?”   在周边关注的目光下,女主人公抬头看他,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。一贯淡淡的笑意,比起以往更添了些什么,柔而温暖。   “好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求评论~~~~~~~   说说你们的感觉啦。。。咱好忐忑捏。。。 ☆、第二十一章     总结性质般的表演晚会一过,学校的艺术节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。而此前的各类比赛,也陆续有了结果。   在一楼的展览厅,挂着获奖的摄影作品和绘画佳作,其中就有顾迦的,一等奖。那是一幅水彩画,蓝天白云之下的阳光沙滩,雪白的浪花,数只海鸥。拼成了清新明快的小画作。   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   阿夏赞叹:“顾迦,你画得好好。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。”   “是啊。”顾迦笑笑,“我很喜欢大海。”   她猛点头,扒着玻璃窗,“就是就是。最好是海边有个小木屋,定居在那里一开窗就是海,伴着海浪声入睡。噢,还能在月下沙滩散步。瞧,多好。”   顾迦拍拍某人想开的脑瓜,“你容易生病,海边湿气重。而且,海边紫外线强,很容易晒黑,你愿意?沙滩风景虽然很美,但长住,不适合。”   阿夏耷拉下肩,扁嘴,“只是随便幻想一下啦。我也知道——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嘛。”   顾迦笑了一下,抬头一一看过那些画作,似不经心的淡淡一问,“阿夏,你为什么不参加?”   她微愣,“参加什么?”   “画画呀,”他低下头,视线落在那双黑眸上,那里映出他认真的神态,“你高一不是画了海报么?”   阿夏更是疑惑,“你怎么知道?”   “因为……”顾迦微一勾唇,“那时,我也在场。”   “噢,你也被提子拉去做苦力了呀。”   “嗯。”   “能有什么为什么。”她一挑眉,可有可无的淡淡出声,“不想画就不画呗。”   说这话时,顾迦看见。那努力张大的黑眸上,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。   ……   在开学伊始,阿赐送她去学校,帮着把行李搬去宿舍。   路上有不少学生家长来回穿梭,手上也是大包小包,一派混乱。大家搬的东西大同小异,无非是棉被竹席之类的,但也有些学生的行李较为特别。   不同大小的葫芦状盒子,或提或背,里面装的是音乐器材。那显然是艺术生。   “阿夏。”阿赐忽然叫她。   “嗯?”她漫不经心地应着,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女孩,她手上抱着一个画板。   看得怔怔出神,耳旁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。   “当初没报艺术生,你后悔吗?毕竟画画是你的优势,读普高只能埋在书堆里。”阿赐低头看她,问得近乎小心翼翼,语气认真。   片刻的沉默。   低着头的阿夏偏头一笑,微微挑眉,抬高了轻快的语调反问:“为什么要后悔呢?画画那么闷。”   再转回头,神色平淡地望着前方,专心走路。   ……   周奕是1月5日坐飞机走的,这说明什么?1月5日,阿夏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。时间过得这样快。   只是,好比打游戏,一路冲杀,过关斩将,兴奋着快要通关时,偏偏捅出个隐藏性的大Boss来,杀你个措手不及。   而这次,就是杀了阿夏个措手不及。学校说,嗯,高三了。咱期末考试后开个家长会吧。真是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湖水里。学生们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要好好备考,只望那成绩单上能好看一点。   学校的消息是通过校讯通联系家长的。而阿夏,在办理这个时填了自己的手机号码。家长会,其实也就是老师和家长商讨,要如何协力把这群高三学子推上千军万马的独木桥,任凭你是险险过去,亦或是失足坠落,你都只有一个选择,那就是向前。   看着短信,阿夏无奈,只能叹气。   教室里,同学们正埋头啃着书本,期望佛祖给个脚抱抱。一旁,乔达也拿出了一张试卷。阿夏看见,忍不住喷笑,“乔达,你这试卷那么有年代感,都可以进博物馆了!”   那试卷,是随便折叠了两下,折痕颇深,破破烂烂的,中间还裂了一个大口子,就像一张大嘴……   乔达嬉笑,“是么?”然后拿起试卷遮在脸上,从那个破洞里露出两只眼睛,扮鬼脸,哈哈笑。   阿夏席泱无奈扶额——这货,大班毕业了么?   一节课玩闹着顺带复习,不知看进去多少。乔夏两人还为了个方便面箱,互相对吵。高三嘛,书海书海,书当然不是一般的多,一个塑料箱不够装,就去小卖部提个方便面箱走,只要五毛钱。这么省事,自然很多人用。   阿夏从乔达座位旁走过,非常不小心地踢到某人的纸箱,然后‘嘶’的一声裂开一大段。某乔悲愤——“阿夏!第二个了!”   她立马抬手,笑笑,“Sorry我不是故意的。”然后捏着下巴观察箱子,叹着,“红烧牛肉面,怎么又是红烧牛肉面啊?乔达,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口味呀。”   “不过拿来装书,哪理得它什么口味。”   阿夏摸着下巴笑,“你装着不厌,我都踢厌了。”   “……”   看书看累了,阿夏趴在桌上睡觉。一觉醒来,发现桌上多了一张小纸片,上面写着她的名字——夏子墨。这是贴在桌角上的,好方便家长辨认孩子的座位。阿夏拿起来放在手心,看着有些发愣,似不认得自己的名字一般。   “怎么,睡一觉睡傻了?”耳旁一道清润带笑的声音。   阿夏转头,眼前是顾迦那张清俊好看的脸,微微上挑的黑眸凝望着她,但笑不语。看得阿夏一阵心慌,脸上不觉微微发烫。她下意识摸上嘴角,该不会是睡得流口水了吧?   “这么困?”顾迦好笑,伸手轻碰一下她的脸,凉凉的,“没流口水。是压着头发睡,睡出印子了。”   她微窘,咬了一下唇,飞快道:“我去洗一下脸。”   看着她冲出教室的背影,顾迦一勾唇角。   教室里,几个同学扎堆抱怨,“好不想开家长会,这成绩,怎么给爸妈看呀。”   “就是。肯定又要被骂一顿。”   “哎。A君,你爸妈来吗?去年你爸不是没空不来么?”   “是啊,可是这次我爸说高三,请假都要来!悲催的我!”   “啊啊,夏子墨就好了。好像她爸妈不来,去年不也是。”   “这样?高三了哎,也不来?这样不好吧……班主任也有找过她,说是什么父母再忙也要多关心孩子的成绩啊。”   “也是,她父母太不关心她了吧?也没见来过学校。”   “吵死了!你们烦不烦啊,女的也就算了,男的也在那里叽叽喳喳的。”突然一声大吼,吓得几个人一愣一愣的,抬头莫名地看着叶子提,隐有不悦。   叶子提深呼出一口气,似在忍下怒气,转头走开。顾迦靠在窗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。提子叹气,缓缓开口:“你想问些什么呢?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,多多少少也该猜到了吧?”   顾迦的眼角,微跳了一下。   “阿夏的妈妈,在她初三那年……就走了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二十二章     阿夏躺在床上,头晕乎乎的,睁着微微发烫的眼,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。嗯,到底怎么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的呢?   两天前,她在学校里为期末考试而奋力复习,跟乔达打打闹闹。然后……嗯,顾迦对她说——“我要去上海3天,有什么想要的吗?”   去上海?去做什么,都期末了哎。他这么一走,那……那,那我们的作业靠谁呀?   阿夏很惆怅,耷拉着脑袋,“不用什么啦。你早点回来就好。”   对面某人,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看起来,心情尚佳。   然后,昨天周日。阿夏和乔达席泱去打篮球,露天的球场,微风吹过,不是一般的舒爽。可惜,爽快的几人很快就就尝到了苦头。   “靠!下雨了!”   乌云遮天,雨点大滴降落,球场上几人狼狈地跑动。雨云是从门口那边飘来的,刚浇灌上干燥的篮球场,阿夏等人立马往另一边跑,边跑边慨叹——“劳什子的,电视剧人都是被仇家追杀,咱被雨追淋呀!”   好不容易跑到遮雨的地方,三人都已经变成了落汤鸡。   阿夏伸手,摸向床头柜的手机,按下几个键打电话,“……乔达,帮我请假了吗?”   那头吸了一下鼻子,声音闷闷的,“没有,我让席泱请的假。”   阿夏笑了,“你感冒了?”   “敢笑我?你自己不是淋一下雨就发烧了?”那头立马怒了,拔高了声音吼。可惜明日之星嗓子哑了,跟个破锣似的。   “哼哼,我是抵抗力比较低而已,你一个大男生的也这样?人席泱就一点事都没有。”   那头打了好几个喷嚏,“啊,别说了。我家来了两个混世小魔王,真是趁我病,要我命。老在我眼前晃,我都晕死了。”果然听见小鬼头的笑声。   聊了几句。乔达万分感慨,咬牙道:“这俩小鬼还要在这过寒假,我要死了。等一放假,我们几个再去旅游。去泰国!看人妖!”   阿夏忍不住笑,挂了电话。昏沉沉的,就要睡着。   说起旅游,去年寒假他们四人一起去了北京。那一整个旅程,真是精彩。学校每年也有安排旅游,可是旅来旅去总是那几个游乐园,早就玩厌了。阿夏就不想费钱去找罪受,便勾了个不同意。   然后,班主任就来找她了。   “夏子墨,不是我们老师强求你去,但这是社会实践活动,你不去的话,那学分我怎么给你?对你的档案有影响的。”   阿夏很乖乖学生的一直点头,似全都听了进去。末了,抬头一脸单纯地问道:“老师,那我写个社会实践活动证明就行了吧?”   班主任一愣,脸色变了变,沉声道:“可以——但格式一定要规范。”   然后,她朝着前面的背影做了个鬼脸。不就是张证明吗?我一大把!从初中,噢不,可能从小学起,老师就这样一路劝学生去旅游,她早就经验丰富啦。初中那时,她和周奕阿酒就弄来了一大叠此类证明,以备不时之需!   搞定了老师的会谈,阿夏跑回班上睡觉,养精蓄锐,指不定老师又会来好一阵劝说。说起来,大多数人都有个特点,在别人和你说了句话,你没听清,便会随意嗯两声,哪管人家说的是什么。而在睡梦中,更是如此。   临近期末时,阿夏一次趴在桌上睡觉,快要完全睡着时,乔达忽然跑过来,十分兴奋道:“哎。阿夏,我们既然没去学校旅游,不如我们自己组织去旅游吧。我看了旅行社,去咱们的首都吧!只要三千多。”   阿夏迷迷糊糊,下意识嗯了一声。   “你同意了?那席泱也答应去了!好吧,就由我去报名,嗯,四个人……”乔达满意地转身走开了。   后来等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,阿夏有些无奈,乔达这家伙真是风风火火。但去北京旅游,也是挺有兴趣的。就去打电话跟老爸说一声。她拿着校卡,去一楼用公用电话,办了校讯通可以免费通话5分钟,不用白不用。   那时,才大调位不久。她和谢佩儿的同桌生涯刚结束。   看到阿夏要去打电话,谢佩儿说一起去,她要请假回家。   她只讲了两分多钟,老爸向来很好说话,二话不说就答应了,还让她多照些相片回来。然后,谢佩儿拨号,她站在一旁陪着。   谢佩儿是胃痛。和她同桌这么久,阿夏自然知道一些。谢佩儿肠胃不好,经常胃痛,而且一痛起来,脸色苍白,缩成一团,十分痛苦的样子。她也有带一些胃药,但多吃不好。   “……我想请假去看医生……没空?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的,搭个车就到了……反正我也自己一个人去过几次……嗯,嗯,我知道……”   阿夏在一旁,点着脚下的瓷砖转圈,无聊得发慌。然后抬头,发现谢佩儿竟然在哭!眼泪不停地掉,但偏偏抑住那哭腔,很正常很自然一般和她妈妈说着话。挂了电话,她们两人一起走,谢佩儿在用力地擦掉眼泪。   阿夏有些无措,完全不知该怎么办。安慰人应该怎样做?她犹犹豫豫的,伸手搭在谢佩儿的肩上,轻轻地拍两下,温柔细声,“别哭了。没事的。”   没想到谢佩儿会突然转身,用力打掉她的手。她流着泪对她吼:“你知道什么!谁都对你这么好,席泱是,乔达是,就连顾迦也是!没有妈妈又怎样?这世上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对你好?你凭什么?”   谢佩儿一擦眼泪,瞪着她狠狠道:“我呢?我父母都有,可是他们都只想要一个儿子,根本就不关心我!就连这个名字,呵,谢佩儿,儿子嘛,不就是想下一个是个男孩吗?什么妈妈!我倒宁愿没有!”   谢佩儿抽噎两声,擦干眼泪,转身继续上楼梯,背挺得直直的。如同往常那个自信漂亮的女孩。   愣愣地看着手背,红红的,有些痛。阿夏慢慢地走到一边,扶着墙在楼梯拐角蹲下,靠着墙缩成一团,把脸深深埋在两膝之间。   有……却,宁愿没有吗?   她拼命瞪大双眼,紧紧咬着唇。许多本该埋藏在心底的事,一下如冲破牢笼的残狼,凶猛长吼着奔出,令她的整个脑子撑的几乎要炸开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二十三章     阿夏诞生在1996年的寒冬,那年的雪很小,也是这个地方的最后一场雪,往后几年,一直未曾下雪。或许是因为全球变暖,为此,长大后的阿夏还伤心了好一阵子。但这对于小沫来说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   小沫的身体并不是太好。尤其是在怀了阿夏之后,不管吃什么都不行,都会吐出来。但肚子里还有一个呀,所以小沫会很乖的强迫自己吃一些难吃但对胎儿好的东西,再怎么吐也好,毕竟是留了一些在肚子里。尽管有输营养液,但小沫还是不可避免地瘦了下来,两颊的婴儿肥也消了不少,唇色总是白白的。   阿夏爸爸就辞了工作,完全待在家里照顾她,十分细心周到。还搬了新家,找了个安静的小区住下养胎。五个月后,小沫的情况好转了很多,食量也是以前的几倍。阿夏爸爸常常是一进厨房就难再出来。很烂的厨艺,也在那时有了很大的进步。虽然后来到阿夏小学了,一听妈妈说让爸爸做饭,阿夏会立马奔去厨房,宁愿亲自下厨。因为爸爸总爱一锅煮。   下雪不冷融雪冷。   但小沫,受不住这样的冷。晚上睡觉,卧室里开着暖气,盖两床棉被,还备有自家老公这个人肉暖炉。她总把冻僵的双脚抵在他的肚子上,很快就能暖和。   产前两天,小沫突然发起高烧,体温升升降降,总是好不了。尤其到了产前阵痛时,越发剧烈的痛楚让她面容扭曲,就连老公把手伸过来让她掐,偏也没力气。医生也颇为担心,这样的她,能否自己用力顺产。   但是,三个多小时后,用两个大人手掌托起的小婴儿诞生了,皱巴巴的小脸上,小眼闭着,一会,才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,哇哇啼哭着。   小沫躺在病床上,昏迷着,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。孩子出生了,虽然小沫难产,虽然大出血,但孩子很平安。真的很好。   生下阿夏后的一年,小沫身体很虚弱,几乎都是躺在床上休养度过的。虽然她没力气抱小阿夏,但老公可以把放在她身边,她就一手环住婴儿小小的身体抱住,轻轻拍着她的背,哄她入睡。   酣睡中半醒的婴儿,在晨光中瞥见母亲,微微一笑,再安心入睡。   小阿夏是难产生下的,较一般的婴儿虚弱许多,三岁之前,她至多在床上爬来爬去,还没办法走路。所以,尽管都说三岁前是无记忆的,但阿夏的脑海里,会有几个模糊的画面,自己滚在软软的大床上,然后滚到地上,也是软软的地板。   唔,睡不睡前,都有好多好多的故事。6岁之前,只跟着阿赐厮混,不用去上幼儿园。   毕竟苏家的人,小沫也不是省油的灯,自有一套小孩的教育方法。   小学三年级,小阿夏是个贪玩的调皮学生,老师眼中的差学生。一次,老师因她答不出问题,骂她是笨小孩。小阿夏当天就奔回家,扑到妈妈怀里哭诉——“妈妈,老师欺负我~~~”   女汉子小沫登时怒了,“他算哪根葱!竟敢欺负我女儿?一枪毙了她!”   少年阿赐挥着拳头,热血地吼着,“不对!要用原子弹!”   小阿夏呆呆的,摆摆手,“也没有那么严重啦~~”   小沫是个尽职的妈妈,她一直在做着自家小孩的成长日记。类似小阿夏不喜欢吃青椒,藏在嘴里又跑到厕所吐掉这样的小事也记了下来。所以,小沫渐渐发现一个特点。阿夏爱憎分明,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,所以不喜欢别人做的事她就不做。好比同班的小荣吃饭会掉得一桌都是,小阿夏就会很仔细小心地吃,绝不让一粒饭掉,即便掉了,也立马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。   小沫摸着下巴,这有点像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说的——不要做你讨厌别人做的事情。   于是,小沫有了对策。等小阿夏不肯吃青椒的时候,她就会笑眯眯地诱哄着:“阿夏啊,你看你同学小荣也不爱吃青椒对吧?既然你不喜欢别人这样,那你要和他一样吗?我们吃青椒,我们不像小荣那么挑食哦。”   小阿夏拧着眉,被她这样那样几句弄得一头乱,想了半天,终于非常严肃地点点头,一口咽下了青椒。小沫一脸笑容,非常满意,然后转身做记录——嗯,这样的反式教育很有效果!   后来,阿夏慢慢长大,爱上了画画。一个人呆着,也能静上很久。   一次,某个同龄的亲戚看见,有些好奇地问出口:“阿夏,你好像特别喜欢画画。为什么呀?不无聊吗?”   她一愣,还真没人这样问过。托腮,认真思考起来,沉吟半晌,她缓缓道。   “唔,真要说的话,我也想不起来了。只记得很小就开始画了,可是小时候哪个不是乱涂乱画的呢?我那时也是贪好玩,并没有特别喜欢。后来,慢慢的……呃,算是习惯了吧。不过呀,有时候看到一些很唯美的场景,我会特别激动,很像把它们画下来好好保存。嗯,算是有点像收藏家的心态,看着它们心情就会变得超好。”   只是这样直接将心中想的,毫无修饰地说出来。她就这样满足,浅浅笑开,弯了眼。   孩提时代一时兴起画的一张素描,是她最为珍视的画。温馨,唯美,甜蜜等美好得形容词都加到它身上也不为过,尽管这幅画其实很普通,画风也很简洁。只是在小小的厨房里,女人在锅前炒菜,男人在一旁洗菜。偶尔,女人会弄起一点菜放到嘴边吹吹,再送到男人嘴边,让他尝尝味道。男人微笑,抬手将她额前垂落的一缕黑发勾至耳后。月华溶溶,温柔地落了他们一身,轻轻拥住。   那是阿夏的父母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。   这幅画因笔法稚嫩,一度被她遗弃在角落不顾,待到后来,她将其看重。她懊悔,为何当初不将自己添入画中,拿起笔,却发现她早已忘记自己幼时的模样,迟迟不敢下笔。   阿赐拍着她的背叹气,笑她傻。   白驹过隙,一切终将过去。   Only Memory.   ……   但是。小沫的音容笑貌那么生动那么清晰,哪里忘得了。   那团黑影缩在角落,无声无息。很久,很久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二十四章     回到教室。乔达有些奇怪,凑上前,“阿夏,你怎么去这么久?你爸……阿夏!你哭了?!”忽然惊讶一呼。   席泱当即一眼扫去,瞪他,“乔达,你很吵。”   阿夏没有理会任何人,只是很安静地坐下,一声不吭。不过一会,忽然一只手抓住她,很温暖的手。阿夏下意识抬头。   “阿夏,陪我去拿试卷。”   然后,就连驳回的机会都没有,直接就被顾迦拉走了。一路上,阿夏都低着头,有点缓不过神来。怎么自己就这么傻傻的给人拖来做免费苦力了呢?   到了办公室。顾迦松开她的手,礼貌地敲敲门。等顾迦叫她进去时,她还盯着那只手,有点愣愣的。暖暖的,不见了……   顾迦弯下腰数试卷,阿夏在一旁站着。忽然,某人回神,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好没道理,转身就要走……才刚一动,一只手就抓住了她,扯了一下,两人离得更近……呃,她就没再动了。   点完试卷,顾迦转身放了一大叠在她手上,是一大半的数目。手上一重,阿夏抬头,兔子似的红眼睛茫茫然地瞪着他,好像在控诉这不是绅士的作风。   顾迦一笑,挑挑眉,“不够多?”然后,把手上的一大半又叠到了她手上……   这下,她是完全愣住了。猛的摇头,眼前某人才施施然把大部分拿过来,留一小叠给她。   今天是星期五,要放学回家。   窗外两道紫色闪电划过,暗沉的天明亮了一瞬。   同学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。阿夏现任同桌顺口一问:“好大雨啊。阿夏,你带伞了吗?”   阿夏从书包里翻出一把伞。是深蓝色的,上面缀了飘舞的樱花瓣。“好漂亮的伞!阿夏,你在哪买的。”   她好似恍惚了一下,“……日本。”   这天,她好像把人生重走一遍。从前的事情,一件一件如走马灯,在她眼前转着圈慢慢闪过。   阿夏一直觉得,自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,长相不出色,不似席泱冷艳、何家宜纤秀。但她不知道,漂亮也是分惊艳型和耐看型的,她恰恰是后者。偏白的肤色,遗传小沫的一双灵动黑眸,弧形好看的唇,她的容貌值得人细细推敲。   小沫好似永远都充满了活力,灼热的火焰。家里的院子,那棵柿子树,每一年都是她猴子一般敏捷地窜上树杈,坐在那摘下来的,惹得小阿夏好一阵崇拜。摘完后,都是阿夏提着袋柿子跑去隔壁张家,和小白滚上几圈,然后被老张抱起来,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欢——“张叔叔,狮子狮子~~都是妈妈摘的,爸爸不会。”   偶尔小沫也会自我调侃,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蛋,“哟,我真是越来越白了,美白霜应该找我去代言。”   可是,那不是健康的白皙,是病态的苍白。那年的难产,虽抢救成功,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但从此也落下了病根,她变得虚弱,很容易生病。   而在阿夏初三那年,似拖扯着到了极限。大家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,毫无预兆的。在她病倒之前,他们还一大群人出去踏青,一路上欢声笑语,嬉闹不断。   上一瞬天堂,下一秒地狱。   她忽然就发起了高烧,体温升升降降,间断的持续了一整个月。还一度引发了肺炎。小沫躺在病床上,脸红通通的,难受地呼着热气,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。淡淡笑着,时不时还能调笑年轻的小护士,感叹没有帅哥医生。   小沫笑道,发烧是小病,不用大惊小怪。不让阿夏请假。等到了周末,阿夏就带了她爱吃的水果和漫画给她。搬一张椅子坐在床边,削着水蜜桃,切成一小块送到她嘴里。小沫说,“以前都是我削水果给你吃,现在轮到我等喂食啦。”   阿夏撇嘴,“是爸爸削,你削那叫浪费水果。”   小沫佯怒瞪她,“就不知道奉承一下你妈我呀,你这样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混呀。”阿夏不理会,哪有妈妈这时就教小孩做阿谀小人。   她被人无视,转头看向窗外,微微一叹,“阳光好好,可惜了这么好的天气。”   “有什么好可惜的,我们去逛公园。”阿夏说。   “真的?”一脸惊喜。   “假的。”阿夏无奈一笑,“别想我帮你偷溜,等你好了再去玩。”   阿夏一直觉得。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特别的气息,不是什么体味,而是一种……嗯,难以言喻的,总之,你若和这个人熟识,待他靠近,你不用回头便能知道是他。而那一刻,那种,属于小沫的气息,消失了……   一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人呢。两天前,还闹着要出去晒太阳的人呢。   阿夏呆呆地站在病床边,看着那尚有余温的……尸体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呵呵,谢谢收藏哦……   我会努力码字的,坚持不懈的挖~~ ☆、第二十五章     初一那年,阿夏一家人去了日本旅游。那是阿夏第一次出国。因为喜欢日本动漫和樱花,她选择了日本。她甚至很清楚地记得,那时国际航班,飞机餐的甜品是一小杯哈根达斯。   很尽兴地玩了一圈回来。他们一行人最印象深刻的,就是日本马桶。没错!五星级滴马桶呀~服务十分到位,人性化。而且不管哪里,都是如此。   末了,人人都选了一样最想要的纪念品。   回国后,慢慢显露了不同,其余三人都开始羡慕阿夏。阿赐的是特色吃食,吃完就没;小沫是女儿节娃娃,只能摆着;阿夏爸爸是电器,只能贡献用……而阿夏,是一把六十四骨伞,十分漂亮实用,时不时拿出来炫一下。惹得人人眼红。   小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抱怨。阿夏一笑,弯下腰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,“我买来,就是和你一起撑的呀。”   ……可后来呢?   她依然站在雨里,撑着这把樱花伞,但身旁……   阿夏抬头望天,雨一丝一丝,不断的往下坠落。曾经,她一度想买一把透明的雨伞,那样,她就可以在下雨的时候,抬头看着雨直接落下的样子,不用担心雨水落入眼中。可是,她现在可不可以后悔?她不要透明伞了,不要天空了,什么都不要了……   所以。   如果。她说,如果天上有神明,那么她只是祈求——伞的另一边不要空着,只要这样就够,好不好?   在校门口,阿夏和席泱道别,转身进了雨幕之中。漆黑如夜幕的黑空下,那抹小小的人影,渐行渐远。   席泱看了一会,打开了伞。感觉到身边一个人慢慢靠近。她不用偏头,淡淡道:“不跟过去?”   顾迦略一挑眉,不语。转身就走向一对没有伞的小情侣身旁,低头微微一笑,“没有伞吗?我的伞借给你们用吧。”说罢,不容别人拒绝地塞到别人手里,转身跑进了雨幕。   那对小情侣呆住。这怎么那么像电视里演的……傻,呃,雷锋啊。   阿夏慢慢走着,身旁突然蹿来一个人影,撞进了伞下。她愣愣抬头,静默的双眸,如黑沙一粒粒散开的圆圈,不太浓烈的墨色。   “我的伞借给别人了,不介意吧?”一个与平日淡然不同,湿漉漉的顾迦,轻轻握过了伞。   阿夏看向雨中,不少人都是两人共用一把伞。这雨说下就下,不是每个人都有所准备的,这也算是充分利用资源了。淅淅沥沥的雨,她的眼里似也笼了淡雾,此刻却忽的闪过一点碎光,视线落在顾迦执伞的手上。   “嗯……无所谓啊。”   一朵朵斑斓的伞,在细雨中绽放。   两人慢慢走着,过马路时顾迦忽然一拉她,一辆小车呼啸而过,惊了她一跳。顾迦低头忍不住批评,“走路要看车。”   她无辜,“是绿灯……”   顾迦眉一挑,“只有这次吗?上次是谁顾着吃面包不看车的。”   某人顿时埋头,理亏。   顾迦继续淡淡道:“嗯,因为一个面包而忘了躲车,史上第一个呀。别人肯定要调查一番,到底是什么面包这么美味。”   百忍成钢。阿夏忍住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。   ……   一次晚修下课,阿夏正看着书,闻到一股勾人的香味,让人食指大动。还没做出什么反映呢,乔达就蹦过来,喊她一起去小卖部买热狗吃。于是,很快就被拖走了。   然后,两人有点傻冒地站在走廊吃热狗,咬一口,呼,好烫。   阿夏抬头看看圆嘟嘟的月亮,脑海里瞬间闪过那句家喻户晓的诗句——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……不过,她思的是外公。   她有一个好外公,很疼她。   阿夏幼时,常常一个人拿拳头托着下巴,做沉思者。大人们非常担心,这孩子的脑子发育是否正常。可阿夏外公笑呵呵,觉得没什么。等阿夏学会走了,她就开始满世界乱跑,上蹿下跳非一般的调皮,大人们又想这孩子是不是有多动症,阿夏外公更是一挥手,陪她一块儿闹。外公虽然年过花甲,但身强体壮,还能让她坐在肩上满街乱逛。   刚刚在教室里看书,有一篇写到了诺贝尔奖获得者库切,虽满头银发却英俊依旧,魅力十足。上面有一张库切的侧脸照,阿夏猛的一看,极其像她的外公。她不禁想,是否人们诞生时模样相似,老去时也趋向相同。来时皱巴巴,走时也皱巴巴。   诞生。同一个起点。   然后不同路线,分道扬镳。但又,殊途同归。   阿夏走过了17个年头,不可避免地经历了身边人的离去。每一个人都会死去,只是或迟或早。   有人说,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星星。   她抬头看着天上寥寥的几颗星,点住两颗。死虽然可怕,可终究会走到尽头。那时,有人在终点处等她,温柔慈爱地笑着说,她这一程走得好漂亮。   阿夏微笑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二十六章   就算躺在软软的大床上,生病了一样不好受。阿夏忽然孩子气地觉得,不许自己一个人痛苦,就开始打电话骚扰别人。   “吸吸~席泱……”   “嗯?温度降下来了没?”   “没,好不舒服。你过来陪我咧……”   没想到被人直接无情地拒绝了。阿夏不放弃,仍旧缠着,“呐,你都有我家的备用钥匙,来了我都不用开门给你。你忍心我一个人发烧在家吗?”   “你爸呢?”   “出差了。”   “你叔叔呢?”   “跟老婆私奔了。”   “……”   挂了电话,阿夏乖乖躺在床上,等一品轩的香喷喷瘦肉粥过来。   听到玄关处传来声响时,她半睡不醒,只能感觉到有人走近床边,静了一瞬,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搭在她的额上,她哼哼两声。   “药吃了吗?吃了多久了?”   阿夏下意识回答:“吃了……”然后回想上次吃药的时间,却忽然发现不对劲,刚刚那声音……   她啪的睁开眼,正对上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,然后忍不住惊叫了一声。   顾迦微微后退,直起了身子,好笑道:“有这么惊讶么?”   阿夏困惑万分,“你不是在上海吗?”   “提早回来了,”他那张清俊的脸庞十分清晰,淡淡笑着,“药放在哪里?我去拿。”   阿夏微愣,“在桌上的小盒子里。”   顾迦闻言转身离开,不过一会,拿了药和一杯温水回来。阿夏自动自觉爬起来,靠在他放在背后的枕头上。忍着苦味,拿杯子仰头一灌,她努力吞下两颗药。这一粗鲁,反是呛到了自己,拼命咳了起来。   顾迦赶紧起身拍她的背,接过水杯,“哪有你这么吃药的。”   她咳得一脸通红,好不容易顺过起来,红着眼抬头瞪他,像是在怪他。阿夏呼一口气,伸手,“我还要喝,药卡在喉咙里了。”   顾迦递水给她,“慢慢喝。”   阿夏这次有了教训,双手捧着杯子,慢慢喝了几口。顾迦微俯下身,伸手收杯,修长的手指正好按在杯沿上,无意间触碰到她的唇。   两人都是一愣。阿夏反射性往后一缩,顾迦清俊的脸上却是神色不变,淡淡的眉眼浮上几丝笑意,缓缓拿过她手里的玻璃杯,然后若无其事地收拾了东西,转身离开。  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,阿夏霍的抬手捧着愈加发烫的脸,脑里一股子乱麻,莫名万分。席泱这个没良心的,不来陪我就算了,还随便差使别人来!她不停碎碎语,想要忽视胸口抖得跟马达似的小心脏。复又忽的想起什么,立马一拉枕头躺下,闭上眼睛。进行自我催眠——我睡着了我睡着了……   顾迦回来,就看见某人缩在被窝里,只露出一颗脑袋。慢慢走近,果然发现她的眼珠子在动。哪有人能那么快睡着,何况刚受了那样的刺激……   顾迦轻轻一笑,在床边的椅子坐下。然后伸手握住了露出来的小手,塞进被子里。   躺在床上的某人睫毛微微一颤。握着自己的手暖是暖,可他竟就这样不动了。他是打算一直握着吗?可她不是生病的小学生啊,不用牵着手求安心的……可她在装睡,又不能动。   阿夏胡乱想着,一会药效就上来,禁不住沉沉睡去。   ……   2013年寒假,正月末,阿夏他们出发跟团去北京旅游。   早上七点多就在旅社门口等,阿夏困得直打哈欠,眼睛迷迷蒙蒙的。模糊着被人推上了车,一个年轻的美女导游笑着给他们解说今天的行程。阿夏趴在小巴的桌上补眠,只是隐隐约约听见,他们团里有一位国际友人,等到了北京再汇合。   “呵呵,如果我们团里有人会讲德语的话,那就可以更好的和他对话了……”   阿夏抬抬眼皮,转了个头,继续睡。   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。他们这一行13人的团,由一位男的北京地陪接机,他将是这一团未来一星期的真正导游。   那个女导游放下小旗子,笑着问,“那个德国人呢?”   男导游答:“噢,他在门口呢。我们过去吧。”  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机场。阿夏的行李箱是后面转过来的,自然落在了队伍最后。一出自动门,就有一股冷风迎面扑来,那叫一个寒风凛冽,如刀啊。   “Only a sweater?Don’t you feel cold?”   一个清脆的女声,令阿夏顺着望去。原来是那个女导游在和一个外国人交谈。嗯,应该就是那个同团的国际友人了。   那是个外国男人,十分年轻,应该比她大不了几岁。黑发绿眸,高挺的鼻梁,阳光帅气。他穿着一件砖红色的高领毛衣,爽朗一笑,“not cold,it’s cool”   阿夏慨叹,不愧是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居民啊,这么耐寒。   不经意间,乔达凑过来,嘻嘻一笑,“阿夏,你看那个女导游对那鬼佬什么Leon的很上心啊。”   她看着,同意地点点头。的确是有点热情过头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谢谢阿晓同学对咱的肯定呀~~~~   话说,我姐看到题目说太文艺了。。。读者一眼看去会不会一头雾水啊。。   我为此纠结了一分钟——要不要改题目呢(烦恼ing。。。)   8过,我觉得题目很符合阿夏,就不想改了。嘻嘻。。。   看到评价好开心呐。。。所以,咱一起床就更鸟。。话说,咱快要军训了(强烈忐忑ING)。8过,存稿箱还很丰富滴。。。 ☆、第二十七章   真正站在北京的地面上时,已经下午三点多了。坐在旅游巴上,街上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可以说是热闹,也可以说是堵人……到了景点,也下不了车。   男导游有些为难,“呃,这个景点太多人了,不然我们把它推后吧。大家有意见吗?”   一行人望望下面,人如蚁啊。立马咽了咽口水,默默摇头,“完全没意见!”   第一天时间短,就只是去逛了庙会。虽说是庙,但进了古朴的大门后,便是一条弯曲的大道,两边是许多小摊位,摆卖各种小件物品。是两个小时的自由闲逛时间,阿夏等人就自发走了开去,看看这里,瞄瞄那里。   一路走着,买了不少小吃,也慢慢消灭掉。期间还碰上了那个德国友人,他和女导游两人一行。乔达在一旁叹——“那女导游,根本成了那鬼佬的专属导游嘛。”   阿夏白他一眼。羡慕就直说嘛。   而说到小物件,阿夏倒是买了个喝茶的小瓷杯,小心用纸包住放进背包里。乔达从隔壁店走来,手上拿着两幅木制拼图,脸色有点不好。阿夏笑他,“怎么?被老板坑了?”   “没。”他哼一声,指着拼图的一角给她看,“你看,这上面写着广州制品!靠!我来北京还买回了本地货!过几天还要和它一起坐飞机送回去。”   其余几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。啊啊,经济全球化啦,你要到外国还买个Made in China的回来,你不是要憋气死?节哀顺变。   时间差不多,最后看到一间专门卖扭麻花的店,香气喷喷勾人,几人奔过去,一人一个口味,拗断了大家调换着吃,每种口味都试一试,又香又脆。吃得很是欢快。   吃完晚饭后,就去订下的酒店入住。因为他们四人对住的要求都不低,乔达报的是五星级酒店的团。一行人进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,疲累地拖着行李找个沙发坐下,有点闹哄哄。一个外国人经过,不禁侧目。   阿夏不禁偏头,扶额一叹。唉,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言了。   领了房卡,便去搭电梯,但没想到会出问题。那电梯,是插卡使用的,为了保护客人隐私安全,每个人只能去自己住的楼层。待一行人涌进电梯,才发现这一点。   就直接插卡进去,按楼层,偏是没有反应。大家不禁急了——   “是不是插反了?再试试。”   换了几个人试了,怎么都捣鼓了一番,电梯愣是一动不动。有人就喊了一句:“找导游算啦。去前台!”   阿夏就走了出来,拉着行李往前台走。叹气——怎么想去个房间都那么麻烦……   一抬头,没料到那个德国人也正好走来。两人视线一对上,Leon自然朝她一笑,或许是猜到了他们的状况,他伸手,“Maybe I can help you.”Leon拿过阿夏的房卡,走进电梯里,给他们示范如何用。   阿夏和席泱的房间在五楼。出了电梯,那个叫Leon的德国人一扬唇,露出雪白的牙齿,愉快地告诉她们,他也住在五楼,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他。只是没想到这句话实现得这么快。   好吧,北京酒店的东西和他们一贯用的有些不同,她们竟然连房间门都开不了!阿夏微窘,朝刚走远的Leon先生抬手,呃。Leon转身,有些困惑地偏头。“Leon,Can you……help me”   他了然一笑,大踏步又走了回来。用房卡一感应,然后拿开,快速打开门——“OKPlease.”   阿夏和席泱向他道谢,一进房间,就直接扑向床——“累死我了!进个房间都跟打游戏似的,还层层关卡。”   席泱坐起来,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,“那有什么办法,这样做的确是比较安全。”她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,忽的停住,转头朝阿夏一笑,“而且,你不觉得,那个Leon很照顾你吗?”   阿夏瘫在床上,懒懒转个头看她,“有吗?人家那叫有绅士风度。不过,要能来一场跨国恋爱的话,那也不错哎。”眨眨眼幻想,最喜欢混血儿宝宝了,超可爱!   席泱只能摇头。谁相信她敢恋爱,这窝里横的家伙——不过嘴上说说,要有人跟她玩真的,她肯定要被吓跑。   晚上睡觉,第一天有点认床,阿夏赖过去跟席泱一张床开卧谈会。天南地北侃遍了,自然少不了少女话题。   阿夏嘿嘿笑,“席泱,你和大白是青梅竹马哟,是不是发生了很多狗血浪漫故事啊?无私分享一下嘛~”   黑暗中被一掐脸,只听到淡淡的回答,“没有什么。”阿夏还缠着要问,她就一转身,动人的黑眸在微光下一亮,一丝狡黠,“那你先说说你喜欢的人。”   “呃?”阿夏愣了,没想到淡漠的席泱会问这么少女的问题。轮到她支支吾吾了,可是人席泱都告诉她听了,没理由自己却瞒着别人啊。单纯的脑袋愣是没想到席泱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。   “嗯……我说的话,你不能告诉别人啊。其实——我也不太确定,我可能是喜欢顾迦吧……大概,也许。”   被窝里,在她看不到的情况下,席泱重重扶额,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。“大概?也许?”   “就是不知道啦!”阿夏一埋脑袋,当鸵鸟。   席泱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,“那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,你也无所谓?比如,何家宜什么的。”   “他们真的交往的话,我能有什么办法?还扑上去阻止吗?又不是狗血肥皂剧……”她扁嘴嘟囔,声音越来越低,“我当然不想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……”   “哦?”   静了一瞬。阿夏感觉脑子乱糟糟的,卧谈会不是最好的催眠曲吗?她怎么越聊越没睡意了……霍的一下坐起来,转头看向席泱,有点自暴自弃,“哼,不想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,那他干脆和男的一起好了!周奕就不错!他们之前合唱《因为爱情》就好有感觉……啊,说不定他们就是一对,那我们不是成了万恶的女配?”   席泱当即一喷,吐血ING……这人,是什么思维啊?   不过认真想想,倒是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两个人扑在床上,一拉被子盖头。两人对望一眼,笑嘻嘻地滚成一团,被子一拱一拱的。   一不小心的,就开启了腐女的世界……   作者有话要说:  呃……   终于体验了一把JJ吞掉评论的赶脚。。。。   太让人郁闷了,昨天太高兴。。还没看清楚阿晓童鞋打几分呢。。。呜呜~~~ ☆、第二十八章     有时,阿赐会想——带阿夏来德国,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。   三个月前,他还身在距离中国航程八千多公里的德国,却忽然收到一封简讯。在那一刻,他的脑子瞬间放空,根本不知该做何感想。想想,后来他们大人对阿夏是多么不理解,说她任性不懂事。明明是大人也接受不了的事,凭什么要这样一个,不过15岁的单纯女孩淡然承受呢。   那时,他从机场赶到殡仪馆。入目只有黑白二色,单调而空洞。而他最担心的人——阿夏。   她坐在角落的木椅上,一袭黑裙,就这样看似平静地望着前方。太安静了。纯黑的瞳孔里,犹如一片死地。   阿赐走到她身旁坐下,不发一语,任由淡淡的腐木气息,将他们裹住。   从那天以后,阿夏表现得一切自然,和往日并无不同。除了,不再发声。是的,她好像忽然就哑了,说不出一个字。很多人来劝她,但实际上她表现得很正常,和他们用笔纸交流,还会笑。   于是,阿夏爸爸和阿赐带她去看心理医生。得出的结果是,伤痛郁结,心里终是对外界有了抵触,不自觉的借此反应……要想恢复,得保持轻松心情、看淡一些事情。   听到心理医生说,是因为伤心所致,阿夏爸爸和阿赐顿时明显松了口气,让医生很是莫名。阿赐无奈一笑,“与其说我们怕她太伤心,倒不如说我们担心她不懂发泄。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,她表现得一点事都没有,那才是……”   担忧地叹一口气,看向乖乖静立在门外的人影。   虽说如此,但也不能放任阿夏就这样一辈子不说话。于是,阿夏爸爸和弟弟商量一番,打算将她带到德国,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,让她不得不踏出一步,走出她自己划下的圈子来。   阿赐只说带她出去玩,放松放松。   他们去了南德的一个小镇——calw,是黑森林北部的一个小村落,悠闲舒适。住在Jutta的一个朋友家里,一座十分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。   Jutta温柔一笑,给阿夏解说这里的风俗特色——据说这里有最传统古老的房屋建筑和专业的能工巧匠,小镇不大,1个小时能走个来回,这里的老城和广场都非常漂亮,等等。只希望她能快点融入这里。   她提议:“不如明天我们去黑森林散步吧,空气很好,风景又漂亮。”阿赐当即万分支持,立马上网查找一条合适的徒步路线。   在黑森林徒步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,德国人把所有事情都条理化,也包括徒步。不仅可以在网上直接查到徒步的路线,而且当地有非常简单容易识别的标志,只要跟准标志,在森林里就不用担心迷路。   阿赐挑选了一条不到三公里的路线,只是随便看看风景,不用走多远。出门前,Jutta拉着阿夏一起去厨房准备了不少吃食,权当去野餐了。   宽阔的直道,两列往前延伸不断的高大树木,遮住直射而下的阳光,落下零碎的光影。小轩和小语两个小鬼头,牵着手,一路唱着《schnappi》这首可爱的德国儿歌,笑声不断。阿夏也专注于脚下金黄的落叶,踩出清脆的声响,心情不错。   一行人在森林里走了很久,一路也不见其他人,不自觉就丢了一开始的那份悠闲,越走越快。两个小孩开始喊累了,阿夏也落在末尾,没有什么精神。   阿赐略一皱眉,心里有些烦躁,暗暗责怪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。阿夏和两个小屁孩蹲在后头打手势偷偷密谋什么。突然,就在阿赐一个闪神之时,两个小影向他扑来,直夺那个装满吃食的袋子。待他反应过来,小轩和小语早就跑开,和阿夏分食战果了。   阿夏吃着一块面包,看向他,笑眯眯的狡黠。   阿赐看见,笑着一摊手。   吃饱喝足后,几人也休息够了。又再次启程,慢悠悠的。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,视野豁然开朗,眼前出现一大片开阔的草坪,阳光像金子一般洒落,美丽至极。不禁舒了口气。   后来,阿赐两夫妻才是真的带阿夏逛逛,熟识一下这个小城镇。   但凡德国的城市,甭管多小,都有两个广场,一个叫marktplatz,一个叫europaplatz,通常这两个广场都是城市的中心。而这里,竟然树了块牌子说——拒绝酒精!实在太让人不敢置信了。   颇为爱酒的阿赐指着这牌子笑得欢,一旁阿夏也很配合,弯弯唇角。   小轩很高兴大家能一起出来玩,一路上都是跳着走的。他吵嚷着要吃蛋糕,拉着阿赐就要走,有时又一个人不知跑到哪去。小语又学着哥哥闹。总而言之,一个字——乱。阿赐顾得了这边,那边又不知怎样。   Jutta哭笑不得,转头对老公说:“干脆你带好阿夏,两个小孩交给我。”这样分工了,总没这么乱。   可等阿赐转头去拉阿夏,却发现,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的人影不见了!   Jutta看他这样担心,便宽慰道:“没事的,小镇不大,她很快就能走回来的。”   “可她是一个超级大路痴!”那话一点也不能让阿赐放心,只是皱着眉。   对于自己认路的程度,阿夏向来很有自知之明,她也调侃过自己——要是她被绑架了,就算运气好给她逃脱,跑到了家附近,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去!   曾经的的玩笑话,此时阿赐是一点都笑不出来。他一脸烦躁,急急地四处找人。虽说他们本就有打算丢下她一个,强迫她在陌生的环境里讲话,但那是他偷偷在后面看着的情况下呀!不带这么突然的!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二十九章     而另一边,阿夏走在异国陌生的街道上,才发现自己跟丢了。起初,也有些慌,但慢慢走着,心却忽然平静下来,开始享受这份一个人的孤独寂静。   干净整洁的道路,两边是不同于中国的,好多一格格窗的红色房子,异国风情的美丽建筑,很有童话的感觉。期间,碰见不少外国人,他们对这位外来人,都示以欢迎礼貌的微笑,给她一种被接纳的温暖感觉。   走上了一座小桥,她猛然发现桥边站了一个人,不禁有些惊讶。可待她细细一看,才发现那是一个铜像。那是Hermann Hesse,他撰写的小说《荒原狼》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;calw是他的出生地,他在这里成长,也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。   阿夏站在他身边,一起眺望远方。明明只是一个僵硬冰冷的铜像,却逼真得让她有种感觉……这个外国名人满眼沧桑,默默地站在桥上,永久而孤独。阿夏也很莫名,就这么傻傻地陪他站了好半晌,才恍然忆起——我又不是铜像,陪着他干嘛?   然后,转身就丢下他走了。铜像先生仍是一个人凄凉地站着。   走了一会,看见了一个面包房,上面挂着这样大大的brezel牌子,非常醒目,看着就让人好有食欲。可她出门前吃了些东西,不太饿。何况,她也没钱。   走得有些累,她就找了张木椅坐下。一手搭在额上,沐浴着灿烂明媚的金光,暖暖的,有点昏昏欲睡。不过一会,头顶盖下一片阴影,她下意识睁开眼,发现一张放大的笑脸突兀地出现在眼前,吓得她往后一缩,差点摔在地上!   是一个金发绿眸的外国男孩,高大帅气且笑容灿烂,比她大不了几岁。他发现自己吓到她,有些歉意地拉起她,扶她坐稳。男孩用流利地道的德语,告诉她——他的名字是Valerio,以及问她是否介意他坐在她旁边。   阿夏偏头一笑,摇摇头。于是,Valerio在她身旁坐了下来。他性格活泼热情,即便是阿夏不开口,也能聊得很欢快。一会,Valerio露齿一笑,指着对面那家可爱的面包房问她——想吃蛋糕么?   说这话时,男孩的碧绿透明的双眼亮亮的,跟神灯似的。让阿夏不禁怀疑,他是面包房的推销员么?还是,他其实是个闷骚的蛋糕控?不管怎样,阿夏现在是吃不下那些甜腻腻的东西,所以她只是礼貌地摇摇头。   Valerio无比惊讶,好似她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一样。他开始大肆说那蛋糕有多好吃多美味,不吃简直后悔一辈子啊什么的。阿夏听着,有些哭笑不得。看他那馋样,和看见鸡腿的小轩有得一拼!根本就是要飞扑过去,扒着蛋糕柜流口水,誓不松手了。   阿夏微笑。虽不想吃蛋糕,但她,想向这个男孩……问路。她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,无声问他有没有纸和笔。Valerio明白,在口袋里摸了一会,掏出一小张纸片和一只钢笔给她。阿夏接过,有些惊讶,虽然她不识货,但这重量和质感可显然不是什么便宜货。她抬头,眯眼看这个外国男孩——没想到呀,竟然是个富家子弟……   就低下头写Jutta朋友家的地址,在后面加个请求——能请你带我去这个地方吗?   虽说在Jutta的教导下,她的德语在跟别人日常对话没什么大问题,可书写方面,真是不太……她涂涂改改,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写得清楚一点,然后递给身旁的Valerio看。幸好,这个外国男孩非常有耐心。   他扫了一眼,笑着对她点点头。然后,又扬唇,笑容扩得更大——去吃蛋糕吗?   阿夏仍是摇摇头,却主动拉起男孩的手,向对面街走去。虽然不吃,但还是可以陪你去买的。   Valerio反应过来,走得更快,倒是变成了他拉着她走。   站在香气浓郁的面包房里,实在很勾人。Valerio微蹲下身,要了两盒茶杯蛋糕,一盒有三个。付钱后,才走出面包房,Valerio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,笑眯眯地递一个给阿夏。她摇摇头不要,可他还是塞过来,有点不容拒绝的意味。阿夏对热情派没辙,就接过来,小小咬一口,期望自己不要浪费。   倒是没想到,这么好吃。丝滑香醇,甜而不腻。   两人边走边吃,肆意而欢快。再次走过那座桥时,Valerio还拿着第二个蛋糕去逗那个铜像,扬一扬手,然后不客气地在铜像先生面前吃掉!看得阿夏忍俊不禁,心里暗道——这铜像要是活的,还不得给他气死……   这样一路走,一路玩。阿夏的心情不禁越发轻快,不自觉的都有了开口逗他的冲动,可偏偏发不出声音。终于走到阿夏熟悉的路口,前方不远的房子前,阿赐和Jutta正一脸焦急,打算再一次出门。   莫名的,阿夏有种要流泪的冲动,紧紧咬唇,想过去抱住阿赐。可动作早就快过大脑,身后也有一股推力,她张开手就向前方扑了过去,无尾熊一样挂在阿赐身上,哭得像个孩子。嘴里不停地喊着——   “阿赐!阿赐……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   阿赐先是惊了一下,等发现是阿夏,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,轻轻地拍着她的背。眼眶忍不住湿了——“没事,没事了……阿夏,乖。”   待她情绪平静下来,阿赐开始问她怎么回事。阿夏便告诉他,是一个好心的外国男孩送她回来的。阿赐当即想看看是谁,要好好谢谢他。可顺着阿夏指的方向望去,却是空无一人。   “爸爸!爸爸!吃蛋糕!”小轩提着一袋东西叫唤着,十分欢快。那个袋子,阿夏看着有点眼熟……   阿赐微微皱眉,“小轩,你的蛋糕哪来的?”   “刚刚站在那里的大哥哥送我的!”小轩有些笨拙地打开盒子,“咦?只有三个哎。爸爸没得吃了,我和妈妈和妹妹吃好了。”   阿赐抬手,就想拍这没良心的小家伙。   阿夏哭笑不得——小轩,Valerio是被你那十八辈子没吃过蛋糕似的馋样,吓走的吧……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章     阿夏靠在旅游巴的椅背上,在想昨晚做的梦——自己似乎,一直还欠Valerio一句道谢呢。   惜取眼前人。   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?非要在德国这样闹了一下,才明白过来。   ……   突然一张放大的黑脸凑到她面前,吓了一跳——“乔达!你发什么神经?!”   乔达哈了口气,一脸睡意,“阿夏,你昨晚睡得好吗?我真的是困死了,那被子怎么那么重啊?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。”   阿夏没好气,白他一眼,“不是被子重,是你鬼压床了!整天做坏事啊你,现在怕夜半鬼敲门了吧?”   困困的乔达惊了一下,倒是醒了不少,瞪着眼睛,“你开玩笑吧?”   阿夏哼了一声,转头不看他。谁让他刚刚吓她来着,礼尚往来而已!   今天的行程是天坛加故宫。   要说天坛,当然是圜丘坛,皇穹宇,祈年殿。毕竟是皇帝祭天的地方,颇有气派,有点难以想象当时的情景。阿夏倒是很有心情摸摸那些年代久远的一砖一瓦,体味那种穿越时空的对话。   最有意思的莫过于三音石和回音壁。   皇穹宇殿前甬路从北面数,前三块石板即为“三音石”。当站在第一块石板上击一下掌,只能听见一声回音;当站在第二块石板上击一下掌就可以听见两声回音;当站在第三块石板上击一下掌便听到连续不断的三声回音。   听到导游如此一说,一行人当然跃跃而试,可惜导游却说:“或许是年代久远了,呃,现在效果反正是越来越弱了,如果我们可以一大清早来,没什么人,或许能听到些声音。”   而至于回音壁,之前就有在初中物理课本里见过,觉得很神奇。阿夏敲敲墙身,忽的感慨——古代的人好厉害哦!   男导游开始解说,道出典故:“据说,乾隆皇帝一次来祭天,身体乏了,就坐在一边休息。而众大臣只能在一旁候着,无聊得紧,便开始小小声聊天,谈到了俸禄太少的问题,没想到通过了回音壁,乾隆就是隔得远远的也听见了他们的话。第二日就给大臣们加了薪水。众大臣不禁觉得——这祭天,很有效果嘛……说个愿望还能实现来着。”   大家听着有趣,就和熟人试试玩一玩,可惜人太多,声音很杂,终是没多大感觉。   后面走到丹陛桥时,下起了小雨,顿时减了不少兴致。正好到祭天仪仗表演,一群人穿着清朝官服,拥着皇帝缓缓走来。立马很多游客涌过去,挤得没话说,阿夏在人堆里,跳啊跳的,啥都看不到,干脆走到一边,踩着栏杆上眺望,又往下看,发现一堆的雪。   说来,他们挑的时间太巧,刚好过了雪季,只能看到路边的雪——还是被清理过的,很没瘾。今早导游偏说,大家知不知道昨晚下了场小雪,早上咱们车顶是蒙了薄薄一层呀。   阿夏听了撇嘴。这雪也忒小气了,还要晚上偷偷躲起来下……   然后要去故宫。去之前阿夏是很兴奋的,毕竟是经典景点,可一程走下来,走马观花,连个印象都没有。很多东西都被围了起来,不给看。特别是金銮殿,她在门外探头了半天,乌漆墨黑的,一点都没有感觉,特别亏。   因为时间关系,只走了中间的那条大道,四周的风景完全没看。而电视剧里出现频率颇高的——御花园。她也没看到!阿夏暗暗发誓:我要再来一次,绝不跟团!   从故宫出来,就要回旅游巴,但要穿过一条算是地下隧道的路。他们刚刚就是从这里由□□广场过来。站在马路边,阿夏远远就看见那边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大叔,北京哎,怎么可以不吃这经典小吃?   乔达主动请缨,飞奔过去。   阿夏本也想一起去的,奈何天气太冷,她倒宁愿先上车了。北京的冬天不似南方,可不是闹着玩的,旅行社给准备的水全都结了冰,根本不能喝。顾迦看着前面阿夏走得一缩一缩的,她倒是真的很怕冷啊。戴了手套的手塞在衣袋里,头上也是一顶毛绒绒的针织帽。   阿夏跟大部队往前走着,忽然一阵冷风刮来,她不禁眯眼,直愣愣望右边跨去。眼看着就要撞上一辆车,顾迦皱眉,奔上前去拉她。眼前却闪过一个快速的红影,是那个德国人拉住阿夏。   阿夏突然被人一扯,头晕晕的,蹲下来揉脑袋。但还是记得道谢的——“Danke……”   Leon也学着她蹲下来,和她对视,嘴角含笑,“你真有意思。停着的车你都能撞上?”   阿夏埋头,对嘲笑她的人不予理会。   可Leon倒是饶有兴致的样子,接着问:“你会说德语?”这句话是用德语说的。   阿夏抱着脑袋,微一歪头,“会一些。”   “那太好了!”Leon兴奋地抓住她的手,笑容灿烂,“我们一起走吧!”   “……好啊。”虽然当翻译有点麻烦,但这种阳光热情的感觉……让她不想拒绝。Leon很绅士地伸手,将她拉起来,和她并肩往车的方向走。   “那个,什么Leon,快过来帮帮忙啊。”不远处乔达急急地叫唤,手里还拿着几串纸袋装着的冰糖葫芦,有些滑稽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一章   乔达身旁是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,似乎是一家三口。外国男人拉住乔达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。   “要死!我是中国人啊,英语这东西太为难我了。”乔达抬头扶额,无奈。   “他们讲的是德语。”阿夏忍不住笑。   Leon和那一家人笑着说了几句,期间还指了指阿夏。他走过来,拍拍阿夏的肩膀,“接下来交给你了,照几张相片就行。”然后,潇洒走开去。   咦咦?这人干嘛不好人做到底啊。   阿夏走过去,礼貌笑笑,帮那一家三口照了几张照片。那是一对年轻夫妻,金发蓝眸的小男孩至多5岁,白白嫩嫩,十分可爱。他拉拉阿夏的衣袖,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,“姐姐,你好漂亮。可以和我照一张相片吗?”   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。阿夏被他逗笑,弯下腰摸摸这个毛绒绒的脑袋,笑着:“可以呀。”   和那可爱的一家人道别后,阿夏走回来,看见乔达那家伙正盯着她看,好像不认识她一样。她莫名,走过去拍他的脑袋——“乔达,你刚磕坏脑子了?”   “没什么,”乔达拍开她的手,摆出一副悲秋伤月的模样,“只是看到你叽里呱啦那么流利说鬼佬语,感觉和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……”   顿时,阿夏那个尼加拉瓜瀑布汗啊……   可乔达下一句话,就让她想揍他了。“明明咱们都是英语很烂的人嘛……,同一战线的人,咋说背叛就背叛了呢……”   阿夏一瞪眼,直接把他手里的冰糖葫芦全抢过来了,任凭他在那叫唤——“哎!我的那份还没吃呢。”她很干脆的转身就走,走了几步又一顿,还没等乔达开心一下呢,她就问:“顾迦呢?”   等他一指方向,就又走了。   啃着一根冰糖葫芦,酸酸甜甜的,的确比以前吃的更好吃。阿夏看见顾迦,正要递一个过去,却发现Leon站在顾迦对面,两人似乎聊得很起劲。啊,英语强的人就是不一样。她还打算练练听力呢,可走近了只看到顾迦颇为自信地一笑,“Yes”谈话就结束了。   她郁闷地递给顾迦一根。   Leon看向她,略一挑眉,像是在说——“我的呢?”阿夏坦率的一摇头,没有他的份。但又一想,干脆把乔达的给他好了,就要伸手……一只手迅速地抢走了她手上那根!   瞪着兀自吃得欢快的某人。她才吃了一个!   Leon挥挥手,笑得欠扁,“我明天再还你一根啊。”然后直接就跑了。阿夏十分决绝地就吃了乔达那根,啃得嘎嘣响。   ……   一夜过去,第二天是爬长城。   阿夏站在八达岭长城的烽火台上,钻到一个炮击口前,拿出背包两边的保温瓶和冰冻矿泉水。扭开保温瓶的盖子,递给顾迦拜托他拿着,然后倒些热水,再混些冰水,接过来慢慢喝着。真是透心暖,心飞扬……   顾迦问:“感冒了?”   “嗯……”她吸吸鼻子,声音有些哑,“太冷了。”   他忍不住皱眉,“你穿了几件衣服?”   阿夏弱弱地伸出手,“……五件。”   他扶额——好吧,她很强……   两人走出去,站到平台上,往下望。古老的长城在青山上蜿蜒,云雾微笼,倒有几分仙境的意味。现在还是早上,爬长城的人不多,一些小孩很有活力蹭蹭蹭地往上走,完全不输给大人,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要上平台了,直接一跳,差点撞上阿夏。顾迦拉了她一下,更往里靠一点。   阿夏撑着城墙,笑眯眯对下面喊——“乔达!你弱爆了!”   周边听到的人都忍不住一笑。被鄙视的某乔更是一脸悲愤:拽毛啊你……   早上从入口进来时,分左右二道,左边很陡可以说是九十度上爬,右边就比较正常。乔达喊着要走左边,哪知所谓变态级其实是导游说得委婉了,走得众人那叫一个脚儿颤呀……果断折返走右边去了。乔达折返得比较晚,落在后头了。   再看看另一边倚着城墙,悠悠闲拍照的Leon——岂是天差地别,这家伙是走了大半变态级再跑来这边的,典型的两不误,还游刃有余。他是练过攀岩的么?   “阿夏。”   “嗯?”阿夏转头看向顾迦,有些疑惑。   “你的围巾呢?”   “啊!忘车上了!”阿夏忽的想起,托着下巴点点头,“怪不得,我说今天怎么特别冷。”说完还挺有活力地继续往下张望,“哎。顾迦你看,这里下去这么陡,要有一个人摔跤滚下去,不是就跟保龄球一样了?一路撞翻……”   声音忽然停住,她一把抓住脖子旁的手,有点警惕,“顾迦,你干嘛?”   “你说呢?”他只是笑。   一条灰色的围巾裹住了她的脖子,还带有暖暖的体温。阿夏松开手,呐呐道:“我以为你嫌我吵,要勒死我……”   顾迦扶额。   乔达才爬上来,还没喘口气呢,就听到这句话,直接喷笑。一旁慢悠悠走上来的席泱也是眼带笑意。   她顿时囧了,恨不得把脸埋在围巾里。偏偏连Leon都来凑热闹,阿夏不翻译给他听,他就找席泱用英文讲给他听。一听完,当即也笑了——“阿夏,你说话真像我的一个朋友。哦,她现在也在中国。”   阿夏顿时眼里闪着八卦的强光,“噢噢,是心仪的女孩吗?”   “当然不是,她有男朋友的了,”Leon摆摆手,笑着,“不过,她有说过在中国交了一个有趣的朋友,叫桃子,水果名字挺……与众不同的。”又笑了一下。   “不奇怪啊,我们班还有个提子呢。”阿夏三人倒是很自然。可乔达的反应就有点奇怪了,黑脸,抽着嘴角——“桃子就很奇怪吗?我妹妹就是叫简桃。”   席泱奇了,“你姓乔,你妹妹姓简?同母异父?”   “不是,”乔达摆摆手,“只是我跟老爸姓,她跟我妈姓而已。”   Leon倒是一拍手,笑了:“原来樊可说的桃子,还是你妹妹,真是……”他上下打量一下乔达,“有句中国话怎么说——有其兄就有其妹?”这家伙,就这么改编了古人的话……   阿夏在一边托着下巴——这就是所谓的六度分离啊。   她——席泱——乔达——简桃——樊可——leon 。   关系网这种东西还真复杂奇妙。果真绕一下,是整个世界的人她都认识呀。事实证明——人脉,这种东东还是很重要滴~   作者有话要说:  祝大家中秋快乐吖~~~~   吃月饼咯。。。咱最喜欢翡翠月饼了,不腻的! ☆、第三十二章     下午的活动让众人很是兴奋——滑雪!   宽阔的雪场,一片雪白,让人很亢奋啊。一行人走过去领了滑雪用具,整装上阵。完全没有滑雪经验的阿夏当然是往初级滑道走去,乘着运送带去到顶处。她有些艰难地站住脚,往下看看,咽了下口水,就……往前一滑。   她哪知要怎么保持平衡呀,只是被那不可控制的速度吓死,才没滑出去一段就往后一倒,摔在地上站不起来了。雪场里的教练过来将她扶起来。她很是沮丧——这样怎么玩呀?本来还想着摔多两摔总能进步一点,可滑雪不同溜冰,摔倒了根本靠自己起不来!   那个教练没走,颇职业化的一笑,“你学过滑雪吗?没学过的话找个教练比较好哦,一对一的教,很快就能学会的。”   阿夏抬头,“这样啊,要多少钱呢?”   那教练脸一僵,呵呵一笑,“一个小时128就够了。”   她直接摇头。滑个雪花两百多?亏死了。阿夏企鹅一样往上走,再次滑下来,又摔。这次,那个教练还是过来了,不过那个速度嘛……阿夏坐在那,屁股都感觉凉凉的。   “还是找个教练比较好的,你这样老是摔,不是更浪费钱吗?”那教练倒是挺能抓人的心理,“是不想花父母太多钱吗?可出来玩了不尽兴更不好呀。你去说服一下你妈妈嘛,这点事还不能自己决定吗?”   阿夏一挑眉毛,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吗?可他不说后面的还好,现在她是绝对不会找那劳什子的教练了!摔就摔呗!   “不好意思,我没兴趣。”连个笑容都欠奉,直接冷道。   潇洒留个背影的阿夏君,独自艰难地又爬了上去。再滑,又摔。这次是没人来扶她了。   “漂亮姐姐,你坐在雪地上做什么?”一个可爱的小孩声音。   阿夏笑了一下,转头,果然是昨天的那一家人!她忽然心情就好了不少,勾起唇角,“嗯……我摔跤了。我不会滑。”   小男孩走过来想扶她,可小小的身子哪来那么大力气,反是自己也往前扑去。幸好他爸爸一伸手,拉住了他。而阿夏,也被那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妈妈扶了起来。   “真是谢谢你。”   “不客气。”   小男孩扬起白嫩嫩的小脸,可爱地笑着:“姐姐姐姐!我叫Carl哦。我来教你滑雪吧。”才说完,就被爸爸拍了下脑瓜,笑斥,“自己都老摔呢,还说要教别人?”   那对德国年轻夫妻亲自教了阿夏一些滑雪技巧,以及如何正确摔倒和起身。   “……不管怎样,不要逞强,需要帮助时喊一下别人。小心滑,知道了吗?”   跟着Carl妈妈的示范,学了一会后,阿夏认真听完她的叮嘱,微笑着和他们做短暂的告别。Carl爸爸手把手带着Carl滑着,而温柔的妈妈则在下面给他们照相。   阿夏自己在一旁学着雪地行走,琢磨着保持平衡,克服了一开始的陌生紧张,慢慢也能滑得有模有样了。顾迦从缓坡熟练自如地滑下,身姿敏捷,滑雪板一转,板尾张开,稳稳停在阿夏身旁,恰巧扶了她一下。   “好险,差点又摔了。”阿夏拍拍胸口,松口气。   顾迦笑,“没事啊,你现在也没怎么摔跤了。”   她抿嘴,斜他一眼——“还不是你,突然滑过来吓我一跳,不然我怎么会站不稳。”   “好吧,是我的错。”顾迦大方承认错误。   阿夏盯着他看了一会,扑哧笑了,“顾迦,你会滑雪啊?”   “会一点。”他点头,抬眸看向另一边的高级滑道,“当然,没他那么厉害。”那边,是Leon灵活矫健的身影,旋转跳跃,是很华丽潇洒的花式滑雪。明明是在陡坡上,他却如履平地,操纵自如。都能想象他自信张扬的笑容。   外国年轻人嘛,活动多多。看着顾迦有些不甘的表情,她耸耸肩,轻巧一笑,“谁让咱是读书人呢。”   再滑了一段时间,差不多了,阿夏就去还回滑雪装备。在门口倒是又碰上了那一家人,让阿夏不得不感慨缘分这种东西。她笑着挥手,“好巧哦,你们也刚出来吗?”   Carl从椅子上跳下奔过去,抱住她,笑容灿烂,“一点都不巧啦。阿夏姐姐,我们是在等你。”   “噢,怎么了?”阿夏扶着他,蹲下来问。   Carl妈妈走过来,浅浅笑着,很温柔——“阿夏。我就想着为什么你这么眼熟……你还记得我吗?我是Hanna,三年前你和Jutta阿赐去了我家玩呀。”   阿夏怔住。三年前?那时的回忆太模糊了,只记得阿赐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玩,一味想她轻松快乐。“Hanna”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,她偏头又看向另一边,Carl的爸爸,“Lu……”   “是Lukas我爸爸叫Lukas啦,”Carl被人晾在一旁,插一脚叫唤道,“阿夏姐姐,妈妈刚跟我说,你还抱过我呢,怪不得我一见到你就很喜欢你呐。”   阿夏有些呆住,“那真的是……太巧了。”   Hanna笑了一下,“也不算巧,几天前和阿赐通电话时,他有跟我说你要来北京玩,我想着有可能会撞上你,还真碰上了!上帝真爱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。不过……”她弯下腰,亲昵地捏捏阿夏的脸,“不过几年,变化还真大呀,我都认不出你来了。”   Carl看见,也要捏,可阿夏偏一时反应过来,颇为灵敏地闪开了。他不满地嘟一下嘴,伸手又想把站起来的阿夏拉着蹲下,但忽的想起正经事,“阿夏姐姐,我请你吃饭啊。妈妈说中国这边和女孩子吃饭,男生要买单。”   阿夏一下笑了,逗他,“你有钱?”   小家伙拍拍小胸口,十分自豪,“放心!我有我的小金库!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三章     这样一来,就需要脱离队伍,阿夏跑过去和导游说明。女导游看着她,眼神有些复杂,说虽不是不可以,但为说明是客人主动要求,需写一份证明签字。   这有些麻烦,而阿夏最怕的就是麻烦。Hanna看她皱眉,善解人意道:“不可以的话,就算了吧。”Carl一听,当即有些不开心了,“妈妈!”然后被拍脑瓜,“怎么那么笨,我们和她一个餐厅吃就好啦。”   因为吃饭的地方不远,他们一行人是导游带着走路去的。阿夏落在队伍最后,和小Carl牵着手走,满意的小家伙开心地唱起了德国儿歌《schnappi》,晃着小手,阳光可爱。阿夏偶尔也跟着哼唱,看着Carl实在太萌,忍不住捏捏他粉嫩嫩的脸蛋,软乎乎的,手感一级棒!   小Carl撅嘴,有些不高兴。刚刚没捏成她,竟被反捏了……好想马上长高,比Zugspitze还高!   忽然,他调皮地眨眨眼,翘高了唇,一副狡黠奸诈的模样。他把小手拢在嘴旁,叫着:“阿夏姐姐!阿夏姐姐!”阿夏低头看他,却发现他嘴巴一张一合,声音低低的,听不清楚。“你说什么?”她自然而然,弯下腰凑过去,却被一只小手捏了捏脸。   “哈哈!我成功了!”奸计得逞的小Carl非常高兴。阿夏摸摸脸,有些哭笑不得。   吃饭时,阿夏最好奇的是,他们怎么用筷子。在这方面,Leon这家伙可是很快就放弃了,让服务员拿了叉子来用的。   Hanna和Lukas拿起筷子,夹菜的动作蛮标准的,令阿夏好一阵佩服。而小Carl看见一桌的人都用筷子,便一扔勺子,也拿起筷子用,有些笨拙地夹着菜。成功了,就朝阿夏自豪一笑。阿夏看着,忍不住又起了逗弄他的心。   她嘿嘿一笑,朝Carl扬扬筷子,夹起一粒豌豆,扔进嘴里。连着Hanna两夫妻都是一愣,也尝试着夹,可那顽皮的豆子总是滑掉,惹得几人一脸挫败。   “呵呵,你们用得已经很好了。”阿夏不好意思,宽慰道。   可他们很有毅力,跟豆子开始了拉锯战。Carl更是唱着《Ein Lama in Yokohama》,一副势必要成为筷子界的巨星模样。   一顿饭下来,是笑声不断。末了,Hanna他们还说要多多练习,以后定要能夹起豆子。托阿夏给Jutta阿赐问声好后,一家人便和她正式道别。   傍晚时分,落日西斜,天际蔓开大片大片的红霞,美得不可思议。   他们一行人还要夜逛长安街。   灯火通明,霓虹闪耀,果真热闹非凡。夜,才是一天的真正开始呀。   一个多小时的自由逛街时间,阿夏逛了一番,买了一些盒装的饼酥类吃食,打算拿回去给小轩他们。   逛久了,他们们四人也没什么要买了,就往回走,走过黑漆漆的街角小巷准备回车上。   “哎,那里有间小店,要不要去看看?”乔达一指,问道。   反正还有时间,阿夏三人也没意见,就掀开帘布走了进去。室内明亮而温暖,与外面的黑暗有很大差别。一进来,就有点不想出去了。   店内的布置是走中国风复古路线,木制桌椅,屏风小池,大大的红色中国结。应该挺吸引外国人的吧?阿夏想。   “哎,外国人!”乔达一喊。   不是那么巧吧?   乔达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,颇自来熟,“Leon同志,你也在这儿呀?”这句英语当然是说得磕磕绊绊。   Leon转过脸,嘴上还咬着一颗丸子,“噢,是你们啊。一起坐下来吃啊。”   这里是卖关东煮的。   阿夏立马想起在动漫里看到的一幕——小小摊位前,帘布遮住,几个木椅,探进去,是一只狐狸在卖关东煮。它还能给你带来不一般的信息。   狐狸关东煮啊……   阿夏挨着席泱坐下,对面正好是Leon。他正皱着眉抱怨,“你们中国人怎么就那么热情呢?那个导游小姐一直在我旁边,我连个歇停的时间都没有。”   乔达哈哈一笑,拍他——“哪里是我们中国人太热情,是人导游小姐看上你了!”   “这样?”Leon一挑眉,看向了顾迦,像是在求证。顾迦微笑点头。   乔达饶有兴致:“Leon,你在德国交过几个女朋友啊?”   他答:“只有一个。”   “不会吧?你有这么纯情?”乔达不信。   Leon一笑,“我的女朋友多是意大利人和法国人,十分浪漫美丽。而德国女人……嗯……”他微一偏头,思索着,努力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,“……太刚强了。”   “刚强?”   “是啊,完全不逊色于男人。在德国来讲,其实本国女人不太吃香,有点难嫁出去。”   阿夏恍然点头,“乔达,你之前说我嫁不出去,原来是赞我有男子气概呀……”   乔达一抽嘴角。   吃着香味浓郁的关东煮,有些烫,呼。阿夏伸伸舌头。Leon看着一笑,微微倾身,用德语说:“阿夏,你想知道昨天我和顾迦说什么吗?”   她微愣,一歪脑袋想想,“不想。”   “真的不想?”Leon有些狡黠地眨眨眼。   阿夏当即白他一眼,“看你这样,准没好事。”   “呵呵。”   比起这个,阿夏更感兴趣的是别的。她托着下巴,问:“Leon,你去过很多国家旅游吗?”   “嗯。”   “意大利去过吗?”   Leon闻言一挑眉,神情变得有些奇异,笑了一下点头,“去过。”   “哎,这么好。我也很想去意大利看看。”她眯起眼,一脸羡慕,“听说意大利有种冰淇淋叫Gelato,我一直很想试试来着。”   Leon笑了:“It’s not ice-cream.那是意大利的诱惑,纯手工制作,完全遵循自然原则,所有选料均为时令水果、天然坚果、奶、蛋等,甚至除了原料本生含水外制作过程不再加一滴水。而且制作者随心任意调配原料比例,完全可以说——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Gelato。”说这话时,他一脸自豪。   阿夏早有听说,Gelato是意大利美食国粹——绵密、轻滑,又不乏适度的质感,使其拥有着特殊的口味,令人痴迷不已。现在,连骨子里傲慢张扬的Leon都这样一副近乎虔诚的神态,更是让她向往不已。   “对了,Leon。你见识过意大利的黑手党吗?西西里岛好有名。我超想去看看,影子政府啊。”某人开始眨星星眼。   Leon托着下巴的手差点滑掉,瞪大眼睛看她。这究竟是一个多么不安分的孩子啊。他笑笑,“你还是不见识的好。”   她撇嘴。为什么啊?难道他体验过?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四章     晚上回到酒店,阿夏才想起来,自己今天把帽子给Leon帮忙拿着,竟忘记拿回来了。她就开始磨席泱陪她一起去拿,可席泱很无情地拒绝了,还说了一句,“大姐是很忙的,没时间陪你们这些年轻人。”   阿夏顿时无比后悔地泪了。   事情是这样子的——   今天爬完长城后,有个逛商业街的行程。阿夏和席泱看着实在没什么好买,就跑到附近的小公园去玩,两人无聊地踏上那个荡秋千似的脚踩着晃的健身器材,闲侃着。不过一会,一个小屁孩走了过来,眼巴巴地望着她们。席泱很是没辙,跳了下来说:“小弟弟,你玩吧。”   小屁孩当即很开心地跳了上去。一旁,小孩妈妈轻声斥责:“还不快谢谢阿姨!”小屁孩立马跟着大声说:“谢谢阿姨!”   阿夏喷笑:“哈……阿,阿姨……”   席泱脸色一僵。   小孩妈妈有些无措,不知该怎么办。小孩爸爸便出声纠正——“是大姐!”小屁孩一撅嘴,只能乖乖说:“谢谢大姐!”   阿夏笑得更欢了,站不稳。席泱脸色更不好看了。一天下来,她嘿嘿笑着,逗了席泱好几次。然后,终于——冰美人生气了。   现在,阿夏只好一个人苦巴巴的,按响了Leon房间的门铃。可是没人应。“Leon,在吗?我是阿夏!”   好像没有动静,她就准备走。忽然,门对面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,“门没锁,进来吧。”好像感冒了?   阿夏刚一打开门,就看到一幅活色活香的画面。Leon仅腰上缠了条浴巾,光裸着上半身,精壮的小麦色肌肤,完美的身材无一块赘肉,比之定制生产的韩国欧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六块腹肌啊……   某人扒着门框,冒着星星眼——原来这砖红色毛衣下这么有看头……   Leon转过头,看见某个探出的小脑瓜,有些忍俊不禁:“你不打算进来吗?”   阿夏下意识摸摸嘴角,有些紧张地摆摆手,“呵,呵……你先,先穿上衣服吧。”立马转身出去关上门,然后背靠着门,拿手给脸降温——太有刺激性了!   不过一会。背后突然一空,阿夏一惊直接往后倒去,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Leon立即伸手扶住她,“咳,咳咳。”   她转身站稳,看见Leon明显不正常潮红的脸,有些担心:“Leon,你怎么……”一探额,“好烫!你要去看医生!”   “小病而已,没必要。”   “不行!这么烫,会烧坏脑子的!”阿夏皱眉,很坚决地否定了,“你等等,我去找导游。”   “别,”Leon赶紧拉住她,拧着眉,“看到导游,我可以预料我会更严重……”   闻言,阿夏完全可以想象,头顶挂着一滴大汗的Q版自己。她抽出自己的手,转身出门,“那我去找顾迦。”   三人拦下一辆的士,顾迦说:“去最近的医院。”Leon却摇摇头,“大医院太久,去小诊所吧。”   的哥便依言开到了一个小诊所门前。他们进去,顾迦先帮病人Leon写一张基本信息单,写着转头问他——“Leon,你多少岁?”   “20。”   “噢,你蛮小的嘛,”阿夏笑着,拍拍他的肩膀,“才比我大两岁而已。”   “是吗……咳咳。”还没说完,Leon又捂着嘴咳了起来。阿夏有些紧张地拍着他的背,小大人一般说,“你还是别说话了。”   Leon便乖乖闭上嘴,开始打量这间小诊所。几张木制长椅,几个吊瓶架子,一个用旧了的饮水机……有些旧和不太卫生都不是重点,最不可思议的是——这里怎么几乎坐满了打吊瓶的人?!   对于Leon的疑问,阿夏觉得他是大惊小怪了,“这很正常啊,有病不就要打吊瓶吗?”   Leon问:“你也是?”   阿夏有些不好意思,抓抓脑袋,“我不是啦,我不喜欢打针。”   于是,等医生喊了Leon的名字,阿夏和顾迦就陪他一起过去。医生在给他量体温时,Leon就先让阿夏跟医生说,他不要打针,而且也不要吃很多药。看见他板着脸十分认真严肃的模样,阿夏顾迦都忍不住笑了。   “39度多。”医生皱眉,“又不打针,还不肯吃药,外国人怎么跟个小孩一样。”   阿夏和顾迦只能呵呵笑,替Leon承了这一顿训。等他们把医生的比喻翻译给他听,他的眉毛皱得比医生还厉害,“什么呀?怎么可以给病人乱开抗生素呢。明明多喝水,自己会好的。”   阿夏笑着,“感冒和发烧可不一样,发烧还是及时治疗的好。”   “我们国家不是这么治疗的,不用吃药更不用打针。”   阿夏两人有些好奇,“那是怎么治疗的?”   Leon孩子气的一笑,露出几颗白白的牙齿,“吃雪糕,喝冰橙汁或者柠檬汁。”   “……你确定是治疗?”   Leon惨遭质疑,立即很笃定地一挑眉,“当然!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治好的!”   阿夏笑了一下,“真是让小孩很喜欢的治疗方法,如果可以,我不介意将来也给我的小孩试试。我可不喜欢打针。”顾迦也笑着,点头同意。   Leon重重一点头:“当然可以!我保证!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五章     这是帝都游的第四天,要去看圆明园——那名副其实的皇家园林。真要说,阿夏觉得,其实圆明园比故宫还重要。故宫是皇帝执政上朝之地,而圆明园则好比文明的荟萃地,世界的博物馆,收藏了许多无价的珍宝文物。几任皇帝都不惜花巨资来修缮拓建。   曾经,阿夏在网上看到一些圆明园复原图,其壮观程度,在世界上而言并没有多少建筑比得上。它继承了中国3000多年的优秀造园传统,既有宫廷建筑的雍容华贵,又有江南园林的委婉多姿,同时又汲取了欧式园林的精华,把不同风格的园林建筑融为一体,被法国作家雨果誉为“理想与艺术的典范”。   而现在,作为遗址的它,能细细观赏的地方已所剩无几。这也是阿夏想拍膝盖大骂的——你们打就打嘛,干嘛要毁了人类文明呢,这不是抽自己的脸么?   正如泰戈尔所言——泥偶被你砸碎成泥土,这证明上帝用泥土塑造的东西,比你塑造的更伟大。   站在许多书上出现过的大水法遗址前,看着许多人比剪刀手照相。阿夏静立在树下阴影处,神情是不可摸索的微妙。   “在想什么呢?怎么不过去照张相?”Leon发现她站在一边,眯眯眼,走过来。   片刻,她才转头,嘴角勾起一丝笑,“没什么呀,我只是在想大水法原本的飒爽英姿。”一处以石龛式建筑为背景的喷泉群,椭圆形菊花式喷水池内有“猎狗逐鹿”喷泉,左右前方各有一座十三级喷水塔,一齐开放时蔚为壮观。而现在,只剩下几根大理石石柱。   “哦——原来是这样。你那么严肃的样子,我还以为在思考人生呢。”   阿夏挑眉,笑了一下,“小孩子,不谈政治。”然后抬手摸摸他的额头,“好了吗?才吃了两颗药。”   Leon有些夸张地叫唤,“什么叫才?这已经算多了,你以为药是什么呀?可以当零食乱吃的么?”   阿夏一勾唇,“我们中国人还真是天天不离药哦,因为……中药是包罗万物的,我们平时吃的姜之类的调味料都是中药。”   某黑发绿眸的外国年轻人恍然点头,颇受教的模样,有些理解了。   后来逛到西洋楼景观的万花阵,那个保留得还不错的迷宫花园。盛时每当中秋之夜,皇帝在此举行灯火晚会。皇帝就坐在圆亭中,命令宫女手拿黄色彩绸扎成的莲花灯守候在四个门外,一声令下,宫女们寻径飞跑,看谁最先到达圆亭,最先者,便可得到皇帝的赏物,皇帝坐在亭中,居高临下四望莲花灯东游西奔,引为乐事。   当初的笑语盈盈,今时亦寻路快跑。   众人兴奋地奔进去,跑到最中心的欧式小亭,从两边的楼梯跑上去。阿夏扶着栏杆站在上面,俯视迷宫全景,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,很想大喊一声,可又太煞风景。   “阿夏。”   她随声望去,发现顾迦恰巧站在她正下方。他举起手中的相机,仰头淡笑,“看这里。”   阿夏扒着栏杆,微微倾身一笑,忽然想到了什么,摆出一副凄哀深情的模样,声音凄切,“罗密欧啊罗密欧,为什么你是罗密欧?”   下面顾迦一愣,扑哧一下笑出声来。然后颇为配合的,摆出一副痛苦纠结的表情,仰首低语,“朱丽叶啊朱丽叶,为什么你是朱丽叶?”   两人这一小段的即兴表演,引来不少人的注意,都忍不住会心一笑。   咔擦——   黑发绿眸的少年抬手一按,记录下了这个唯美的时刻。亭阁上下,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女对望的瞬间。   游完圆明园,走了不远,就是咱们国家有名的高等学府——清华大学。   导游联系了一下,一个清华在校学生出来带路,做他们一行人的临时小导游。那个清华学生走在前面,耐心的为他们解说一路的景色,不时停下来照相。而其中,最值得一说的就是近春园和大礼堂了。   近春园既是咸丰皇帝的旧居,又是朱自清的《荷塘月色》原址。如此有名的地方,偌大的荷塘包围着一座小岛,西侧一条古式长廊,岛上通过一座汉白玉拱桥与岸上相连。   最有趣的的是,不少人在湖上溜冰,小孩在板凳冰车上慢慢溜达,惬意得很。   再则,是有名的清华大礼堂了。   一个宽阔的大草坪,视野很广,北端大礼堂,南端一个小巧的古典计时器——日晷,下部底座刻着1920届学生的铭言“行胜于言”。大礼堂很有欧式古堡的感觉,大圆顶,是古罗马的拜占庭风格。   阿夏站在大草坪的南端,照下整个草坪和大礼堂。她很喜欢这个画面。只是没想到Leon在前方照相,一个后退,闯进了她的镜头里。一个英俊的异国少年侧脸。好吧,看在他和景色那么融合的份上,就这么好了。   后来那个清华学生再带着他们走到二校门——一座古典优雅的青砖白柱三拱“牌坊”式建筑。他们跑到马路对面,照下了这个经典景点,才继续往前走。年轻的大学生在前面,倒着走,对他们解说,没想到一不小心被绊到,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跤。队伍里一个大叔提醒,“孩子,走路小心点啊。”   阿夏落在后面,忍不住一笑——真是可爱!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六章     或许,是因为这几天Leon都不时出现在她身边,所以阿夏从未想过——他会突然告别。   这天,要逛我国最大最完整的皇家园林——颐和园。   园林很大,古屋庭院都有着各自古典优雅的名字,从这里望去,是美丽的西湖风光。湖光山影,水光潋滟。真是……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。   走着斜坡的台阶上,两边许多伸出枝桠的绿树,有点调皮。阿夏手上捧着刚买的烤番薯,热乎乎的,吃得很是欢快。然后,一不留神没注意,头就撞到一条枝桠,“哎呀。”   一旁小孩大人都忍不住笑了。顾迦走过来,嘴角含笑,看着她——“小心点。”   被一大群人笑的某夏,有点孩子气的一撅嘴,转头反驳道:“什么嘛!人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的。我会闪的。”   “是是。”顾迦应和,显然在敷衍。   阿夏不理他,吃着香喷喷的烤番薯继续走。不过一会,身旁顾迦突然一拉过她,往里面靠,“阿夏,人也是可以两次掉进同一个坑里的。”一挑眉,看向她那边的枝桠。某夏张口无言,他继续说,“或许,还能有第三次。”   然后……她撇撇嘴,任顾迦拉着走,低头专心干吃番薯大业。   走过有名的玉带桥,景明楼,还有如长虹卧波的十七孔桥,异兽坐镇。许许多多的亭台楼阁,目不暇接。站在北宫门的桥上时,望向下面的苏州街,人来船往的热闹景象,真有点时空交错的奇妙感觉。   颐和园的长廊又是一大景点。全长728米,是一条五光十色的画廊,廊间的每根枋梁上都绘有彩画,富丽堂皇。导游走在前方解说,阿夏他们一直抬头仰望,猜测上面所绘的故事,脖子都有些酸。   长廊在岸边,风特别大。阿夏头发吹得那叫一个凌乱美,围巾也是翩翩起舞,老是奔着往外跑,她裹了一次又一次,把嘴巴和鼻子也裹上,都没敢说话了。   走出长廊,站在薄薄一层冰面的昆明湖边,一角停靠着一艘巨型大舟。   导游解说:“石坊,又名清晏坊。两层船舫各有大镜,细雨蒙蒙之时,慈禧坐在镜前,一面品茗,一面欣赏镜中雨景……”   壮观美丽的欧式风格。   “哎……”阿夏张口就想叫Leon,才想起……嗯,他刚才就走了。   刚进颐和园不久,在一间古宅闲逛照相时,一个漂亮的异国金发少年突然出现,拉着她就跑,“跟我过来一下。”   待他们站定在亭阁边的树下,阿夏歪着头打量这人,指着他的头,“Leon,你的头发怎么……”   金发少年拉下她的手,将脸凑前一点,“我不是Leon。你仔细看看,我究竟是谁?”   碧绿透明的眼,高挺的鼻梁……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笑脸,很爽朗的感觉。她呆住,指着眼前人的鼻子——“蛋糕控……Valerio?”   “就是我。”他笑着,肯定的一点头。   阿夏有点不敢置信,指着他微微湿润的金发,很惊讶,“你染黑了头发?一洗就掉色的那种染发剂?你……该不会这几天都没洗头吧→_→ ”   “……”Valerio难得吃瘪,抽抽嘴角,抬手就捏她的脸蛋,“还是这么毒舌啊。不过……”他向前一步,伸手抱住她,下巴搁在她的肩上,近乎叹息的一弯唇,轻轻说道,“……开口了,总是好的。”   Valerio抿唇,不露齿的淡淡一笑,竟有种教父的感觉。他站起身,轻轻一摸她的头,“好孩子。”   在阿夏呆滞的瞬间,Valerio放下背包,翻一翻倒腾着,找出了一张东西,然后笑眯眯地递给她,“呐,给你个好东西呀。”   阿夏靠大脑下意识乖乖接过,一看,是她和顾迦在迷宫花园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一幕。她忍不住弯唇。   Valerio背好包,潇洒地跟她挥挥手,“我要走啦,后会有期。”挺大侠的样子。   “别走,”她心一急,赶紧拉住他,有些紧张的磕磕绊绊道,“我还没跟你道谢呢。”   “一张照片而已,谢什么……”Valerio无谓的一摆手,末了才反应过来,转身一拍她的头,“那也没什么好谢的。”   “不是的,很有必要。”她否决他,很严肃认真地点头,语气坚决,“我一直很想跟你说一声谢谢,我之前……太傻了。”   Valerio的手搭在她的头顶,微微一愣,挑眉笑了,“好吧,我接受你的道谢……唔,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吗?”忽然的,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情。   她一愣,有些无措地四处望。偏偏她买的手信在酒店的行李箱里,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。“等一下,”她想想,拿下身后的背包,拉开拉链翻找起来……有什么呢?   噢,还有第一天买的小茶杯,一直放在背包里,忘记拿出来了。她脸上一喜,双手捧着小心地递过去,双眉一弯,“这个给你。就算你不在中国,也可以泡些茶,倒进这个小瓷杯里喝呀。”   Valerio接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茶杯,笑着答:“虽然泡中国茶有些麻烦,不过有空,我会泡来喝的。”   “嗯!”她重重点头,眼角已经隐隐泛红,“说来,我们还没照过一张合照呢,照一张留念啊。”   哪知Valerio竟摇头拒绝了,还搬出这么扯的借口,“不行,我有镜头恐惧症,不能出现在任何视频画面里。”   她自然不信,一撇嘴,“什么嘛,我都有不小心照到你。”   “真的?”   她拿出相机,给Valerio看那张大礼堂的照片。没想到这家伙动作这么快,一抢过,就把它给删了!阿夏气急,“你!我就只照了这张是大礼堂的,你居然把它删了?!”   Valerio笑着拍拍她的脑瓜,倒是拍上瘾了,“没事啦,回去让顾迦发几张给你,他照的肯定比你好。”他抬头,拿手叩叩下巴,“对了,差点忘了跟你说——”   “我不是德国人,我是纯正的意大利人哦。”他眯眼笑着,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,“以后可别搞错了Gelato。”   阿夏有点尴尬,眼泪都要缩回去。对面Valerio一笑,“如果你来意大利旅游的话,我给你做免费导游啊。噢,我还能做Gelato给你吃,我会做。”   她低着头,不吭声。   “好了,”Valerio一拍某个闹别扭的小孩,指向一边,“喏,导游他们已经去那边了哦,你快过去吧。我也要走了。”   阿夏一下抬头,瞪他。每次都是这样,把她送到那儿了,掉头就走。这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!她愤愤,一脚就朝他的休闲鞋上猛踩,还要转两下,狠狠的。然后,潇洒一甩头,蹭蹭蹭的就跑了。   看着鞋面上明显的靴子印,Valerio有点哭笑不得。回去不得给他们笑一顿。   然后,他也迈开了步子,出发。两人相背而行,走向不同的道路。   阿夏走回去,站在顾迦身旁,声音闷闷的,“Valerio走了。”顾迦不明,疑惑地看着她。   “Valerio啊,就是Leon。他原来不是德国人哎,他说他是一个纯正无比的意大利人。还有啊,我之前在德国,他帮过我……”   顾迦低头,拿起手上的针织帽,轻轻帮她戴上,暖暖的。嘴角只是淡淡的笑意,静静听着她将所有事情,徐徐道来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七章     最后一天,早上坐了黄包车,逛了北京胡同看看四合院。再看完民间杂技,下午就该坐飞机回去了。民间杂技虽不及逛故宫那天晚上的冰上杂技壮观绚丽,但也有其特色,阿夏吃着桌上小食,看得也算是津津有味。   晚上七点多了,才坐着旅游巴回到了旅行社,他们几个便打的回家。席泱和乔达的家比较近,两个人先下了,只剩下顾夏二人。阿夏早就想睡觉了,旅游果然是很累人的。她的眼皮老在打架。   快到她家时,一个三岔路口,的士大叔问该向那边转弯。她迷迷糊糊睁开眼,想想,一手指着左边说:“向右。”   的士大叔懵了:“到底是那边啊?”   顾迦笑了一下,拿冰冰凉凉的手去碰她的脸,“醒一下,等会走错路了怎么办?”   阿夏微窘,清醒过来一点,呐呐道:“右转。”   ……   回到现在。阿夏从昏沉的睡梦中慢慢醒转,安静的房间里没有别人,只有她一个。她刚在做梦?顾迦并没有来过?摸摸额头,发现温度降了下来,好了很多。   掀开被子,感觉身上汗黏黏的。不禁感慨——Valerio说的治疗方法多好,吃雪糕治病,她该试试的,大冬天吃冰的,多刺激。   她下床,感觉浑身酸软,就拿了衣服去洗澡。站在花洒下冲着暖暖的热水,忽然听到一些声响,她有点紧张地关掉水龙头。门外传来声音。   “阿夏?”脚步声渐近,顾迦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“阿夏,你待会出来把桌上的东西喝了。我先走了。”   她愣住,呆了半晌,才轻轻嗯了一声。   脚步声走远,慢慢听不见。   洗完澡出来,擦着头发走到桌边,上面放着的是一杯……红糖水。她动作一顿,愣在那,开始回忆上个月的时间。然后,脸上泛起淡淡的粉色。   第二天回校。病好得差不多了,可是阿夏有些疲累,自习课还是趴在桌上睡觉,美其名曰——精神养足了,好复习。   最近,校内人中,某个人的微博发表了一段言论。在艺术节狂潮淡去后,众人都沉浸在寒假要来的躁动中,这时有人制造个新话题,无疑是颇能引人注意,转载率较为高的。   此微博先是发了几张今天所见的小风景,吃的美食,附上几句有点哲理性感慨语句,叹人生。后面就是真正令人好奇,引发轰动的一段话——近来才发现,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多么真理,外表再怎么乖乖女,其实内里也是可以很小太妹的。和以前的朋友吃饭时,得知,原来她在初中时和女生关系极差,只和几个男生往来,且经常在校外与人群殴。只因她装得安静乖巧,让老师怎么都猜不到她头上去……后面,还列举出一些有依有据的打架乱事。   上面写明了那所中学的名称,但未说明是谁。于是,曾经就读这所初中的人开始猜人,心机如此深的女生而且还在他们高中读着的,究竟是谁。先是罗列出一些有名的泼辣闹事女生,可又全部推翻……人家不是说很乖乖女,看不出的那种,截然相反的两面呀,更让众人的八卦心强盛起来,胸口像有猫在抓一样难受。   所以,自习课是大多数人讨论此事的时候,整个教室闹哄哄的。一个个好像化身为福尔摩斯柯南之流,在细细分析。突然,教室前面一个女生恍然一下叫出声。   “啊!你说,我们班不是也有一个很符合条件的吗?就是那个啊,很多男生都说过她很安静,不好搭话。”   “她?是有点啦,可是……应该不可能吧……”   “越不可能就越是可能啊,而且,她也是那个初中出来的呀。不过,整天和她待在一起的那个冷艳女的,也挺有太妹感觉的,不过,她不够乖乖女。”   “哈……不会吧……”嘴上是在反驳,可那语气却发现秘辛的兴奋。   阿夏趴在桌上睡着,耳边却老是有悉悉索索的低语声,搅得她一阵烦躁,且那声音还越来越放肆,愈加变大,让人忍不住……“吵毛吵啊?!不知道自己声音难听吗!”一下就怒吼出声。   整个教室安静了一瞬。阿夏又趴下去,深呼吸几口,继续睡。作为班长的某人抬头,扫了一眼全班,而后轻巧一笑,“没什么,起床气大了些。大家小声点。”   众人被吼得一愣一愣,似是不敢相信,刚刚那人是阿夏……唔,还有顾迦。   刚刚那女生回过神,一瞪眼,有些不甘,“你看,什么不会呀。我就说她很像啦,这样子的两面派,就只知道装乖,整天不出声。哼……跟男生倒是挺能折腾……”   对面谢佩儿笑了一下,眯眯眼,“是……吗?”   而不玩微博,又落后于时事的话题人物,仍是照常上课吃饭洗澡睡觉,对于路上一些人奇怪眼神,她只是困惑一下,然后就抛诸脑后,摩擦摩擦手掌加入抢饭的战队里。   “阿夏,那个……嗯……”乔达皱眉,一副有话要说偏又憋着辛苦的模样,“阿夏,那件事别管……”   “什么呀!”她一咬筷子,有点不耐,“有话快说!是男人就爽快点,跟便秘似的。”   乔达一憋,那口气就滞在喉咙里,那个呛呀……“夏子墨!你是不是女生啊?吃饭的时候讲这个!”   不说就算。阿夏自顾扒着饭吃,悠闲得很。   下午又有一节自习课,阿夏精神还行,沿着午睡再趴个十几分钟就够。于是,大喇喇倒在桌上,让席泱到时间叫她。   “你说,这家伙是单纯还是真蠢啊?都被人说成这样了,还什么都不知道!”   “是吗?我倒觉得这样更好。难道你还想她伤心欲绝,然后乘机张开怀抱?”   “呵,我怎么会这样想?就算真要的话也轮不到我呀。不过呀……你说,我们要不要采取点措施?黑回她算啦,嘿嘿,反正阿夏一点都……”   迷迷糊糊中听到自己的名字,阿夏有点醒转,抬头揉揉眼——“乔达,你们在说什么?跟我有关的?”   乔达听到背后突然传来声音,一吓,像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,差点跳起来,连连摇头急道:“没有没有!阿夏,你同我睡觉!”   一句本地话蹦出来,意思本是“你给我睡觉,”可偏偏发音刚好和“你和我睡觉”的一样,引得周围一阵哄笑。惹得乔达脸一阵红一阵白的,又窘又气。阿夏被这么一折腾,也睡不着了,干脆也加入聊天行动。   “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呀?这么不可告人的样子。”   乔达不吭声,席泱看他一眼,笑着作答:“没什么,只是在聊乔达怎么和顾迦成朋友的,不是说人以群分吗?可看他们两个,怎么都不像是该分到一起的呀,乔达这么笨……”还没说完,一边乔达就炸毛了,“席泱!你说什么?!”   “你看你看,就是这个样子,就只有一腔热血的愣头青啊,就不像顾迦那样从容淡定,口蜜腹剑,笑里藏刀啊……”席泱如此说道。   “哎哎。席泱,怎么我怎么听——你都不像是在称赞我呢?”顾迦放下手里的书,转头笑着道。   “哪里哪里……纯属最高赞赏。呐,不是课本里,经常说什么贬词褒用吗?”席泱摊摊手,无辜状。   “那我是不是应该赞你——学有所用……啊?”   “当然。”   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来而不往非礼也,真是……让人佩服得紧啊。阿夏眨眨星星眼,扑到席泱身边,挽着她的胳膊,笑意盈盈,“席泱吖,我要打小报告。之前啊,乔达说你坏话,说你是洁癖严重变态患者兼冷血动物。”   席泱淡淡地瞟了乔达一眼,“噢?然后呢?”   她一握拳,很侠客的一肃脸,认真道:“然后我听到了,就马上骂他,说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你!”   席泱噗的一下,笑出了声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八章   有这样的朋友,她是何其幸运。   在阿夏不知情的状况下,微博事件再一次升温。期末嘛,一个个都在试卷堆里烦死了,有点事发生正好称了意,不就有个挺好的借口了。理所当然的嘛,这么严重的事哎,不关注一下怎么行,课本神马的,一会再说!   “哎哎,你知道吗?之前微博上说的那个女的呀,六班的夏子墨啦。听说不是谣言,连和她一起闹事的男生也暗暗指出来了,是去年来我们学校玩玩的那几个体育生里的。说是在国内读不下去了,才跑到国外去的,好像是叫周奕啊什么的……”   这下,是整所高中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了。   话说某天,阿夏和班上一个男生去办公室领试卷。此男生走在她身边,不时转头打量,忽然蹦出一句:“乖乖女?小太妹?”   阿夏一愣,然后笑道:“乖乖仔。小混混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她疑惑,“不是什么接龙吗?就像天龙盖地虎,芝麻开门之类的。”   男生扶额,“当我什么都没说。”   走到楼梯转角,正要往上走,两个老师恰巧迎面而来,便乖乖问候:“老师好!”   “哎,是夏子墨啊。”其中一个老师笑。   啊……是阿密。两人重重扶额。   回忆——   高二上学期,初分班。   “这个暑假,我去了学做菜。”   阿密一如既往的强大。   不用怀疑,这是物理课,阿密的课。   首先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(其实不介绍也无所谓,一般没人不认识他),然后就无比熟稔地吹起了水,聊起假期收获。   “毕竟这是一个地沟油,注水羊,瘦肉精的时代,身为一个21世纪男性,我觉得会做菜是一个必要本领。花了整整一个暑假,我学会了一道菜。”   众同学惊讶,满满好奇,什么菜那么巴闭?   阿密神秘一笑,“经典名菜——蒜泥白肉。”   “你们应该听过,是用五花肉做的。但是,这个菜也有些要求,肉的选取很讲究,传统上选用肥瘦相连的坐臀肉。五花肉肥美多汁,用青瓜条将肉片卷成团,蘸着蒜泥酱汁送入口,香辣鲜美,蒜味浓厚,爽脆嫩滑,就算多吃都不怕腻。”   阿密讲得很入神,点点手指,咂咂嘴似在回味。台下同学看着,好像这盘菜就在眼前,不自觉咽了下口水。   “我学会了这道菜,就请了几个老师尝尝我的手艺,嗯,你们的级长也去了。他们一吃,不得了呀,”阿密自得地点点头,“都赞叹说‘赶上五星级大厨了呀’!呵!要么不学,要学就学透它一道菜,艺在精不在多呀!你们觉得呢?”   一个男生嬉笑,“老师,我觉得——你什么时候做一次蒜泥白肉给我们吃呀?”大家都赞同地点点头。   阿密抚掌一笑,“说什么?上课!”   台下哄笑。   整一堂课,同学们大都对那蒜泥白肉念念不忘。终于熬到下课,阿密发问,“你们真想尝尝?”   “那就去酒楼吃吧!我可做不了,”阿密耸耸肩,一摊手笑道,“我根本就没学过。”   说完就挥挥手潇洒离去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留下一室哗然。   阿夏无奈,嘴角抽搐。果然,就算被这奇葩带了一年,还是习惯不了呀。   永远被耍。   阿密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物。总是能一本正经地吹水,在大家都满心信任的时候,他才不负责任的一笑:刚才那些都是假的哦~   就像上学期,讲到速度,他说到自己小时候在学校后山捡子弹壳!说是战争场地,有些子弹壳遗落。他们当然傻乎乎的就信了,以前的年代的确乱呀,有这些很正常!   可是他后来又笑了,“我刚刚说的,你们都信了?”   群人愤愤,又骗我们!   所以,班上总有男生会私下讨论:其实,阿密是大隐隐于市的某位撒谎大师吧?这样的功夫,他小时候是撒了多少谎练成的呀?   确实,都说君子可以欺之以方,子产都能被小吏放生鱼的一番话骗到。我们这些平凡人,被这样的撒谎大师耍,信了也不奇怪吧?   ——回忆结束。   “夏子墨,阿夏?”阿密身旁的那个老师忽然出声,有点惊讶。   阿夏闻声抬头,狠狠地被shock到了——“阿年?!你怎么在这?”   “学弟,你们认识啊?”阿密在两人之间打量,有些好奇。阿年笑笑,一指阿夏,“这家伙是我教过的学生。”   “哈,真有缘。现在她是我的学生。不错嘛,咱们两一个大学出来,还共有一个学生。”阿密讶异一下,笑了起来。   阿夏汗。喂喂,阿密你遣词造句的功夫越来越奇怪了……   那两个老师倒是聊得欢,直接堵在楼梯中间。阿年指指她,“这家伙很难教吧,闹腾得很,根本就是个人妖,第三性人。完全不像个女生。”   “是吗?你搞错人了吧?”阿密奇怪,“她挺安静的,也很听话。要不是物理成绩很靠前的话,我根本没注意到她。”好直接……   阿年反是笑了,“别被她的外表骗了,以前她和周奕阿酒三人是那附近典型的打架高手,把那里抢劫勒索的人揍了个遍,学校周围的治安多亏了他们几个呀。对了,阿夏你现在还在做小侠客吗?”   阿夏只是笑笑,摇头。   传言这种东西,不可尽信。初中那时,三个人贪好玩,初生牛犊不怕虎,热血澎湃就路见不平一声吼啊~该出手时就出手啊!一次两次干得多了也就顺手了,非常有秩序,周奕左阿酒右阿夏站后面扫个尾……也亏得阿年这个不正经的老师,不训,反倒乐呵呵来包庇三人。话说,他是主任来着……   所以,直接导致阿夏上高中后,面对死鱼脸的古板主任,非常之的不习惯。   叙了下旧,阿夏和那个男生继续往办公室走。那男生呵呵一笑,“夏子墨,阿密是你高一的班主任吧?”   她会意点头,“是啊,很强大的一个人吧?”   “嗯,真的很奇葩,”男生挑眉一笑,“你有没有听说,阿密现在带的那个班,前段时间打了场大架啊?”   “哎?”   “就是啊……”男生抬指一晃,故作神秘嘿嘿一笑,“阿密的反应,你肯定猜不到。这件事很大条,是主任直接call阿密回来让他处理。阿密回校,盯着那两个男生真是气啊,指着他们就骂——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男生一扬唇,打住,让她猜猜。   学生打架气是应该,可……日子?打架还要挑日子?阿夏想想,觉得不对。那是阿密哎,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来想。她抬头,“……双十一?”   男生立马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看着她,后退一小步,“你怎么知道的?!那家伙直接就吼——好不容易等到个双十一,出去扫货,我都没有衣服穿了,今天这件已经是压箱底的,你们让我明天穿什么?!”   “然后全班大笑,从没见过打架处理得这么快这么轻松的。他真是个奇人。”男生感慨。   阿夏走在前面,打开办公室的门,进去,只是笑笑。这个男生,或许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变化,可那笑容,是真真咧开了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呃。。。。我竟然忘了设这章的时间!   笨死了,赶紧补。   话说,军训第四天,辛苦死。。。。黑白配啊。。。   童鞋们不发条评论安慰激励一下咱。。。。   撒泼打滚~求评论收藏…… ☆、番外   事情发生在微博事件的第二天。   下午放学,乔达打算去打篮球,转身发现,顾迦那家伙竟然不见了。他奇了:怎么跑得这么快?   转悠半天,发现此人竟然在图书馆。某乔更是奇了——什么时候,顾大神也要抱佛脚了……   于是,凑前去看——“什么啊?《快速成为一名厉害的黑客》?顾迦,你抽哪门子的疯啊?怎么突然就立志做黑客了呢?”   顾迦也不抬头,凉淡淡一声:“别烦我,忙着呢。”   乔达大咧咧的直起身,无谓道:“早说嘛,要当黑客我教你啊,我虽不是一流的,但收个弟子是绰绰有余了。”   “哦?”顾迦终于抬头,拿正眼瞧他——差点忘了这人有个重点理工大学计算机系的表哥。“那黑一下别人的手机,让它瘫痪之类的,也可以?”   乔达奇怪,但还是答了,“那得看情况。不过,一般的人,手机防范能力都不太强。应该行。”   “你早说嘛,”顾迦爽快的一合上书,直接不看了,“帮我把那个发微博的人给黑了,看着就不爽。”然后站起身,手指轻叩书本,“黑别人这种事,不适合我,太没格调。那就交给你了,正好。”说着,拍拍某乔的肩膀,委以重任。   “……”   而后,把书放了回去。顾迦边走,边托着下巴思考——黑了,这还不够。得澄清了才行,可要找谁呢?   于是,回了一趟曾经就读的初中,找到了阿年。   “有以前的学生找我?还挺白净的一小帅哥,谁啊?”阿年带着疑惑走进办公室,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顾迦,挺惊讶。竟是万年第一的变态顾迦,虽说这人温和有礼,在校人气颇高,可阿年对他没多大感觉,就是一个蛮冷淡傲慢的人嘛,小小年纪的,咋就这么多心思呢。   “哦,顾迦,是你啊。找我有什么事?”阿年尽量摆出一副可靠的老师范。   顾迦抬头和他对视,放低姿态,如同一个请教的好学生,微微笑着:“年主任,我有件事想拜托你……请你去一中一次。”   看着他这么一副正经模样,阿年浑身不舒服,动动手脚,要把懒懒的姿态收起,站直了。   听了事情的原委,阿年一下瘫坐在椅子上,重重扶额——“我怎么教出这么笨的学生啊?”   “她不是笨,只是没发现。”顾迦纠正。   阿年发现有趣的事了。托着下巴,懒懒地看向眼前这位前来拜托他的少年,眯眼一笑,“你喜欢我那个笨学生?”   顾迦但笑不语,神态从容,淡定依旧。   可惜,姜还是老的辣。阿年很眼尖地发现了某人泛着红色的耳尖,了然的嘿嘿一笑,“放心。交给我吧。”   然后,就有了楼梯的那一幕。   阿年发现——阿夏那家伙过得很不错,比起初三那会,真真让人能放心了。   ……那时的她,简直就是个没灵魂的人偶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三十九章     忽然的,微博事件的话题,转了个话头。只因某个转折性的发言。是一个叫‘忍者阿奇’的人发出的。先是总结一下前几天的谣言,再一个个罗列出来,逐个逐个有根有据的击破,最后,还附上一句——话说,你是羡慕妒忌恨才散布这样的流言来中伤人家的吧?   所谓‘忍者阿奇’,是一个整天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,以搞怪豪爽出名。在校内,人际关系很不错,蛮受欢迎。而原本,他对于此次事件,只是持中立态度,隔岸观火。可现在,却忽然坚定站到了阿夏这边,还说什么阿夏很豪爽啊,很合他的意。   顿时,不少人倒戈战线,跑到了忍者这边,开始了反攻的趋势,研究发起的那人究竟是怎么羡慕妒忌恨起来了。   阿夏还是啥都不知,独自乐呵,哪管它掀风起浪的。倒是无意中帮了自己一把,那忍者当然就是那天和她去办公室的人,要是她说错一句,不定又给自己的破形象损上一下。虽说,她的形象已经没什么可损的了。   席泱这人,班上的人虽算不上特别熟,但两年相处下来,大概也知道她的性子,不太热情,但也是待人不错的,至少不会无故惹事找麻烦。可今天,却是非常奇怪地和一个女生干了起来。大家才知道,一直不发威的人不是温和,只是你还没踩到她的底线而已。   才一下课,席泱就站起来,目标明确的直直走向谢佩儿的座位,十分有气势地抓起杯子就往地上一砸,尖锐的破裂声,顿时惊住了全班人。席泱脸色冷得骇人,盯着她,居高临下放话:“别以为你是个柔弱的女生,就没人敢动你,做错了事,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!”   谢佩儿先是惊了一下,却也很快恢复镇定,微笑着问:“席泱,你生什么气呢?我怎么听不明白。”然后看看地上的碎片,有些可惜,“这个杯子很漂亮呢,我可是很喜欢的。”   “你做的那点破事,以为谁都不知道?龌蹉的心思,嘴巴那么脏,也不想想到头来是谁惹人厌了?”随即嫌恶地瞥她一眼,似是有些忍受不住,转身就走开。   原本这事没发展更大,也没什么的,可偏巧班主任有事进来宣布,发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,当即把对峙的两人叫去了办公室。打算好好开导她们一番。女人这种生物,看似脆弱无害,但也不乏韧性和倔强,惹出的麻烦可是不少。   班主任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两个神情僵硬的人,明明都是成绩很不错的女孩子啊,怎么现在的小孩这么冲呢。作为老师,无非只能说说一些什么高三啦,有什么矛盾这么大不了,以后分开了会后悔的之类,换汤不换药,好言相劝。便让她们握手言和,还得相互笑笑。   两人只能依言照做,不然不知何时才能走人。班主任的手机响了,只好先出去讲电话,放这两人冷静冷静。哪知他刚一踏出门,身后就传来清脆的巴掌声。急忙回头一看,谢佩儿脸上是明显红红的五指印,一手保持着扬起的动作,很是狼狈,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人。   阿夏在两人被叫去时,就偷偷尾随其后,蹲着扒窗户努力往里瞧。当班主任出来时,她就看见上一秒还握着手的两人,瞬间同时一缩,谢佩儿扬手就要打人,她吓得直要往里冲,却没想到席泱动作更快,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,一巴掌就扇在了对方极看重的小白脸上,啪的一声脆响,力道可不小。“这一下,是你应得的,嘴巴放干净点!”   说罢,就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,碰到阿夏也只是看了她一眼,继续往前走。   班主任很快又找了席泱谈话,可她并未服软,只是很干脆的给了答案: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这一巴掌是给轻了,她不惹事我也懒得理她。”   等后来阿夏隐隐约约知道了,席泱难得一次发怒的原因。无疑是对其十分崇拜,有种小弟被Boss维护了一把的高兴感激之情,对她更是亲热。心中感慨——席泱果然是一枚大好人啊,这么护短的说。瞬间,席老大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再飙升,赶超了周奕。   至于顾迦?她是从未给他排过什么名次,也没多想过此人的重要程度。只是感觉有点特殊,放哪儿都不对。唯是自认识以来,心中就一直给他挪了个地儿,从没少过。   这一番闹腾下来,世界又恢复了正常。该复习的复习,该抱佛脚的继续抱佛脚。   高三学子,听得最多的便是老师们板着手指算时间,告诉他们高考其实不远了。的确,他们还感觉才上高中呢,却是已经迎来了尾巴,这学期一结束,下学期转眼就是高考了。有人不禁感慨——太特么快了,老子连个妹纸都没把到呢。   于是乎,期末果然事多。不少人撺掇着要来一段黄昏恋,不枉青春正年少,日后不留憾呀。班上里平日躲藏的暧昧好感,一下子就像雨后春笋啪啪地直冒头,老师惊得止都止不住,只能一再强调:你们还小,上大学了大把时间。   喜欢顾迦的自然不少,可惜大都知道——这人虽看着文质彬彬,但拒绝起人来,是毫不含糊,快刀斩桃花,从没有八点档狗血肥皂剧里的丝连不断。   故,没多少人有这么强的心脏承受能力,主动凑上去给人拒绝,当然得挑个难度低点的。   阿夏也一直很敬业的当个局外人。不料陷入爱河的女人IQ真是直线下降,八卦倒是就地满血复活,蹦跶着给身边的单身人士撮合。   “阿夏,你谈过恋爱吗?”一个女生眨眨眼八卦。   某躺枪人士呵呵一笑,“没……”   “啊?不是吧?谈一场试试呗,有个男生在身边很不一样的……”该女生开始罗列有男朋友的好处,正陷于甜蜜蜜的状态,“而且啊,谁说谈恋爱就耽误学习了,两个人互补竞争,进步还差不多,老师真是瞎说。”   这个观点,阿夏倒是挺认同的。她点点头,有点走神,“我也有想过谈一场啊,可得遇上了才行啊。”她的性子这么闷,不懂撒娇不明脸色,要谁跟她在一起,不定要被憋死。   “真的?那我的任务算是可以完成了。有人约你到宿舍楼后面的小亭哦,待会放学记得去,是个不错的男生哟。”女生笑嘻嘻转身跑回座位,和小男友卿卿我我去也。   阿夏好一阵愣,抬起手一指自己——我?不禁脑里闪过一句话:野百合也有春天。扯扯嘴角,大囧。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,席泱轻哼了一声:她可不信这家伙能谈成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章     放学后,某人磨磨又蹭蹭,一脸纠结万分的样子,在学校里绕来绕去,几次近了那个小亭,又心虚似的拐弯走向另一边。终于深呼吸几口,慢慢走进亭子里。一个有些清秀的男生在等着。   那是艺术节表演晚会时见过的男生,好像是8班的。看起来挺斯文的样子,却是校宣传委员,领导能力很不错。而且也帮过她几次……   阿夏紧张,那个男生明显更紧张,抿着唇,有些艰难地开口:“那个……阿夏,我虽然没谈过恋爱,不知该怎么做,但我会努力对你好……”男生抿抿唇,一双有神的黑眸专注地看着她。   阿夏站在他对面,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,脚下意识往旁边挪,却是一下忘记了学校的堪称侮辱了豆腐渣的烂工程,被凹凸不平的地板绊了一下,往旁边扑去。瞬间,某夏直想捂脸——竟在这种时候……真是太没面子了……   幸好,男生及时伸手扶住了她,两人的距离也是一下拉近,脸与脸之间隔着不过几寸。登时,两个单纯的小孩红透了脸。   “咳咳。”两人同时抬头,看见顾迦双手抱胸倚靠着亭边的柱子,清俊挺拔的身影,笑眯眯将他们望着。   阿夏没由来的一阵心虚,急忙站起身,内心默默的泪——为毛她有种被抓奸的赶脚……   顾迦走过来,拉起她的手,侧脸朝那个男生微笑,很有礼貌道:“不好意思,我找她有点急事。你的话能等会再讲吗?”   “可是……”男生欲言又止,我的话也很急啊……可被这人眯眼盯着,他莫名的就想往后退,万分不解。(这就是气场啊,同志~)   男生瞥一眼呆住的阿夏,有点颓丧地叹口气,“没事,我的话说完了。”于是,顾迦温和笑笑,拉着某人离开现场,一直走到一个安静的墙边,才松开她的手,似有些倦意的蹲了下来,吁了一口气。   阿夏不明,也学着他蹲下,下巴搭在胳膊上,歪头看他——“顾迦,你找我什么事啊?”   他不答反问:“你们刚刚在做什么?”   阿夏不争气的脸红了一下,移开视线,“可能……他是在告白吧……”   “告白?”   “……嗯,”她有些无措地碰碰脸,呵呵笑着,“还真是难得有人跟我告白,都高三了哎,不是说再不早恋就晚了吗?”感觉气氛有些僵,她便开开玩笑,虽然有些蹩脚。   “意思是说……你想谈恋爱?”顾迦转头看她,忽然站了起来。一个黑影就在她头顶压下——然后,是漫长的几秒,安静……阿夏眨眨眼,终于回过神来,被眼前的情况惊得不知该做何反应。   顾迦正搂着她,一只手搭在腰间,一只手越过颈后揽住她的肩,浓郁陌生的气息袭来,淡淡的呼吸声响在耳边,不禁染上粉色。“席泱说,不能太急功近利。你就像一只猫,得一边递着食物一边小步靠近,如果跨的步子太大,你会吓得跑掉。可是……你就忍心让我一直等?”   最后一句近乎叹息,有些无奈,有些难忍,有些……宠溺,疼爱。他喷出的热息擦着她耳边,感觉十分奇怪,她的心像有千万只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在狂奔,声动惊人,她下意识挣扎着往后缩,腰上的手立马箍得更紧,让她不能动弹。   “顾迦……你在说什么?”她脑子里乱哄哄的,完全懵了。   他抬头,漆黑的双眼对上她的,像有些累的垂下头,额抵住她的额头,极其靠近。令她莫名地觉得心慌,“顾迦……”   他笑了一下,“你还不明白吗?我……”然后倾身轻碰了一下她的唇,轻舔唇角,“是在告白啊。”   她有些傻傻地瞪圆了一双黑眸,一时不能言语。感觉胸口的马仔情况比刚刚还要嚣张,简直是要蹦出来。然后,她闭上眼睛,心中默默自语——我在做梦我在做梦……   周边很安静,只有微微的风声,远处是一些学生运动打闹的声音,偶尔间,布料摩擦的轻微声响……肩上的手忽一用力,她往前一靠,更加贴近。她啪的一下睁开眼,脸红更胜,眼里有些迷蒙。   顾迦看着她,无奈一笑,“你闭上眼睛做什么?我在等你的答复。”   她仍是觉得不可思议,“你在告白?我不是幻听?”然后又摇摇头,自问自答起来,“不对不对,这是我在做梦吧?如果是梦的话,我立马答应你;可如果是现实的话,让我……再想想再想想。”   脑子一团浆糊,越说越糊涂了。   “为什么是现实就不能马上答应我?”顾迦不解地挑眉,低声开口诱哄,“如果你答应我的话,不就可以有一个很贴心的男朋友了吗?我会对你很好的,可以帮你做很多事。”   她赶紧摆手,呐呐说:“不用不用,太麻烦你了。”   “情侣之间哪有麻烦的说法?”   阿夏微愣,感觉脑子越发不够用了。顾迦这时松开她,站了起来,“不急,你先想想也好。”然后伸手就拉她起来。阿夏跟着一动,然后忽然顿住。   顾迦:“怎么了?”   阿夏:“……脚麻了。”   ……   接下来几天,顾迦明显发现——阿夏在躲他!   一时没忍住,就变成了这种状况,饶是顾迦,也有些烦恼地叩叩额头。然后,找上了席泱。   “你说怎么办?她真的开始躲我了。”   席泱头也不抬就答:“还能怎么办?给她点时间想想呗。哪有人告个白像你,跟个劫匪似的,还能不给人选择了?你说出了口,就该想到有被拒绝的可能。”   “……她会拒绝我?”顾某人可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。   而阿夏这边,这几天精神都有点恍惚,胸口也闷闷的,感觉不太舒服。不过值得庆幸的是,她的期末考早就做好了准备,理科生更重平时的努力,临时的佛脚至多也是攻克一些易错点,看常见的类型题,背背公式罢了。平时,顾迦就经常帮她解决一些疑惑……顾迦。   忽的想到,胸口感觉更闷了。于是,也找上——“席泱,如果一个人跟你表白了怎么办?要答应吗?”   席泱顿时头上挂了几条黑线,竟然连这样的问题也问?!她不耐烦一吼:“自己想!你男人又不是我男人,关我毛事啊?”   于是,某夏委委屈屈的缩了回去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一章     乔达说:冬天来了,寒假还会远吗?   而期末考试一完,寒假也就真的要来了。而高三学子要留下多上几天课,才能正式放假,成绩也是在这几天陆续下来。最后一天下午,要开完家长会才能搬东西走人。   很多同学都跑下去迎接自己的家长了。阿夏就收拾东西,家长不来也有不来的好处,她能提前走~~~~~可惜,人算不如天算。   “阿夏!”   不好的预感。她立即转头看向窗外,果然是阿赐那个欠扁的家伙,挥着手,笑得很招摇。她很无奈地走过去,“你怎么来了?”还拖家带口……   “姐姐!我们刚在超市买了些黑布梨哦。”小轩提着一小袋东西,仰着脸,一副快表扬我吧快表扬我吧的表情。她明白小家伙的脾性,只好摸摸他的脑瓜说:“小轩好厉害,最乖了。”   阿赐更是一挑眉,一副“啊——我只是逛个超市,顺便来接一下你呀,哪知道你们会在开家长会咧”的模样,然后潇潇洒洒地在家长报到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大名。   中国帅气男人和金发美女,两个混血小孩的家庭组合,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,悄声碎语低叹。偏偏他们竟是以家长的名号来参加阿夏的家长会,无意间倒是让阿夏威风了一把,成了众人目光的洗礼对象。   来都来了,难道还赶他走吗?阿夏只能无奈摇头,在外面瞎逛,等家长会结束了。原本是她陪Jutta和小轩小语参观校园的,可小轩那家伙抢了她的葡萄汁喝了没多久,就嚷嚷着要上厕所。阿夏无语,只好指了指厕所让Jutta带着他去。她就带着小语去前面等他们。   正好,乔达迎面走来,看见阿夏牵着个可爱的小妹妹,便打趣道:“阿夏,你女儿呀?”   她抽抽嘴角,立马反击:“小语,叫叔叔。”   小语眨眨葡萄似的大眼,乖巧喊着:“叔叔好~”   阿夏啃着黑布梨,看见乔达吃瘪的样子,顿时心情愉快。她挑着眉毛,凑过去,神秘兮兮的样子,“乔达,你之前不是说寒假去旅游吗?我看是去不成了。”   “为什么?”   “因为……席泱要走了啊。”   “走?什么意思?”   “就是去别的地方了啦,不在这里读书了。你又不是不知道,席泱不是这里的户口,要回A市参加高考的。”   乔达脸色一变,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,“真的?”   “我骗你有什么好处?”   于是,乔某人失魂落魄地走了,背影落寞的紧。阿夏在他身后,‘桀桀桀’的笑。   后来出校门时,席泱拉着个行李箱走,在乔达眼里,还真像是要远走他方的样子。他心里不由一紧,冲上前拦住她。“席泱,既然你都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,有些话,我再不讲怕是没机会了……”   被席泱奇怪地打断:“去很远的地方?你怎么知道?”   乔达更是伤心,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知道。“阿夏告诉我听的。她说你要回家乡高考。”   忽然的,席泱的神情变得很怪异,视线扫向扒在校门口边看好戏的某夏。“你被骗了。我只是去阿夏的家乡玩几天而已。”   乔达登时瞪大了眼,囧囧万分。他立即四处扫描阿夏的去处,就要揪她出来狠狠揍一顿!阿夏当然事先缩回了脑瓜,奔到阿赐的车上坐好,乖乖等席泱上车就溜之大吉。   ……   阿夏是外市人,等到了长假时,都要回家乡一趟。以前小学初中放假前,总会和同学互问——要回老家吗。但到了高中,多数是本地人,哪还用得着问呀。虽有着一层不同地方的隔阂,但她是很庆幸自己是老家那边的人。那个未被开发透彻,仍是山清水秀,贴近自然的好去处。   走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高速公路,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阿夏蹦跳着,很开心地下了车,一下街坊邻居齐来,笑眯眯道:“阿夏,回来啦。”她乖巧地点头,一个一个挨着喊过轮,也有点头晕,拉过身旁的席泱介绍,“这是我的同学席泱,来我们这儿玩的。”   席泱礼貌笑笑,叔叔阿姨们好。   “这样啊,城里的孩子吗?来这儿可能有点不习惯,可这里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哟,空气也比较好,就让阿夏带你到处去玩玩吧。”一个阿姨笑了一下,拉起她们两个,“现在,去吃了饭先。阿夏,我可是煮了不少你爱吃的呢。”   “好啊好啊~”阿夏笑。   一顿饭下来,吃得可不安静,阿夏是拉着席泱走屋窜舍的,西家夹一些东家蹭一点。席泱感慨——真是豪华午饭,竟然吃了五十多道菜。阿夏嘻嘻笑,“我们邻居之间住的很近,都是这么吃的,选择很多样吧。这样,总不会那么容易不合胃口。”   席泱笑了一下,“这里是你妈妈那边的家?”   “是啊,你刚刚见到我外婆了吧?”阿夏抿唇。的确是见到了,餐桌上,阿夏好几次给外婆夹菜,一座小山似的,当即被人一拍脑袋:“夹那么多菜,你让我怎么吃饭啊,毛毛躁躁瞎折腾,都那么大了还跟个兔子似的。”不过,眼角边是明显的笑纹了。众人嘿嘿一笑。   □□那会,阿夏的外婆外公被下放到小乡村进行劳动改造,在这里结婚生子,后来事情结束了,便为让小沫接受更好的教育,去了大城市,等小沫嫁了人,他们养老时还是选择了去乡村,空气特别好。   两天以来,带着席泱爬山上树,摘果子逗野兔,晚上还并肩坐在小竹椅上看星星,一闪一闪,数不完。只是多数都带了个小拖油瓶,是她侄子缠着要一起玩。她表哥完全没个爸爸样,放假了就睡到自然醒,然后就玩电脑,小孩叫爸爸了,他就把人抱起来,掐两把脸□□一番——乖,一边玩去。然后就把人丢一边去了。   晚饭时,小侄子在扒着饭吃,下巴像破了个洞,掉了一桌的饭,扒完饭就扔下碗要去玩。大嫂拉住他,教育道:“吃干净了?”指指碗里还剩的饭。小侄子赶紧挣扎,“嘛嘛,就剩那几颗,扒不鸟了~”   大人们开始经典的吓唬——“吃剩饭了,以后娶老婆会长麻子脸哦~”   小侄子一吓,吼吼:“你们骗我!老婆长什么脸是她爸妈的错,不关我事!”阿夏席泱惊讶,现在的娃好聪明呀~~~   “不信你问问你阿夏姑姑,她就快是大学生了,她知道的多。”大嫂放开他。小鬼头立马奔过去,扯着她的衣袖就问,“阿夏姑姑,我吃剩饭老婆会长麻子脸吗?真的吗?”   接收到大嫂递过来的眼神,她忍笑,严肃道:“是啊,还是很严重的麻子脸,好丑的呢。”小鬼头似受到天大的打击一般,呆了呆,终是转身憋屈地蹭回去,挖了最后几颗饭吃掉。   饭后半小时,是小侄子的生日party,怪不得他吃得这么少这么快,都留着肚子吃蛋糕去了。一整天,这小家伙跑遍了整个村,挨个去讨礼物,扬着两颗小虎牙笑呵呵,“叔叔/阿姨/姐姐/哥哥,今天是我生日哦~”   阿夏没准备什么,小家伙就把她包包里吃的玩的都搜刮了个遍,还把她的手机玩没电了。阿夏握握拳,头顶突起个大大的十字路口——十二点一过,你就死定了!   生日party,自然少不了扔蛋糕这个环节,而作为寿星,当然是被扔得最惨的那个。小家伙顶着一头奶油,欲哭无泪,跑到院子里冲头发,没想到水管一晃,直接成了个落汤寿星,还是从奶油水锅里捞出来的那种。亲生老爸无语,把自己身上的毛衫脱下来给他,一套上去……   一个穿红色针织连衣裙的小美女新鲜出炉了。唇红齿白,被老爸当众脱光光的羞恼,脸上红扑扑,大眼睛水汪汪的,真是太可爱了。阿夏忍不住就扑过去熊抱,强行给他照了不少的美女照。   最后,某个小美女嘴一撇,一副快要哭的样子,蹭蹭蹭地扑到妈妈的怀里,哼哼,“嘛嘛,姑姑欺负我……”   阿夏装无辜,“好啦,不逗你玩了,谁让你这么可爱小萝莉的样子呢?”被水汪汪的葡萄眼一瞪,她赶紧改口,“要不,我们玩个游戏?”小萝莉当即就地满血复活了,“好呀!”   “说一个带笑字的成语。”多简单的题,就为了这小萝莉开心啊。   小萝莉托着下巴思考一下,仰起小脸就笑:“含笑九泉!”还很得意的样子。   众人当即喷了。   阿夏捂脸,默默感慨——这就是被八点档肥皂剧荼毒的娃呀~~~~~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二章     冬天嘛,最不能缺的就是泡温泉了。   晚上八点多,阿夏就拉着席泱去尝试一下他们家乡有名的药用温泉,驱寒治风湿的效果显著。毕竟是小乡村,当然不会出现男女混浴,鸳鸯戏水的情况。报了人数,穿过大堂,工作人员就会带你去一个小隔间,就等于是在大浴室里,泡一个瓷砖围起来的大浴缸,只是那水是从山上通来的,有一股硫磺味。   泡在暖暖的温泉水里,水的浮力不小,整个人浮浮沉沉。阿夏漂移了边缘地带,在水中心里开始狗刨。席泱则是拿了条毛巾浸了温热的水,放在眼睛上,很舒适。   “好热啊,席泱,你热不热?”阿夏脸蛋红通通的,感觉有点气闷。   “有点,你放些冷水吧。”   阿夏便游过去,开了另一个水龙头。“呼~这里的氧气供应不足啊,闷死我了。”她蹭的一下站起来,一片水花声,踏上角落的岸边瓷砖,探探脑瓜,那里有个小窗口,有些冷风吹进来,但那空气叫一个新鲜呀。   “哦——有人在放烟花哎。”阿夏看着外面的黑幕绽开一朵朵彩色的花影,样式繁多,真有点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叹。   席泱扶了一下眼上的毛巾,笑了,“你们这里真不错。自从前两年禁了烟花炮竹,我都没多少过年的感觉了,这里倒是还放得挺嚣张的。”   “呵呵,这里还没听说什么不能放呢。小孩子过年不玩这些,还让他们怎么过呀。”阿夏吐吐舌,望着外面的烟花,有点走神。   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但,此刻,她多么想他。   关于喜欢,阿夏或许是一个很谨慎敏感的人。她一直笃信,喜欢是有理由的。顾迦那么厉害,那么温柔,谁不喜欢?但这种喜欢,会长久吗,不是一时的好感?她承认——她是一个古板的人。喜欢了,便不能是玩玩。江湖上不是有句名言说: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,就是耍流氓!   她还小了点,跟她说这些真真是一团浆糊。若说未来,她只是想到结婚生子不可避免,两人的生活要互相磨合,那么她自己就必须得按下性子对人家好呀。男人是孩子,也是需要哄的。总不能指望别人毫无条件的对你好。   所以,她只是暗暗提醒自己:若有那么一天,自己喜欢的人站在面前,她要倾尽所能对他好,宠着他。那,别人就会说——他多么幸运,能娶到这样一个女人。能让他说,她多么多么好。   轻微的一声叹息。   她趴在温泉边缘,有些闷,只觉那人怎么这样恼人,好端端一个假期也不能轻松过。被席泱好一阵笑话,“还不快起来,皮肤都泡皱了。”   她只好懒洋洋起身,穿好衣服出来,倒是比席泱动作还快,先出去大堂等她了。一味想着事往前走,一不留神就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上,踉跄了一下,险险站住。“啊……对不起!”   被撞的女人只是笑笑,“没事。”   然后走到门边倚着柱子,有点百无聊赖望望四周。却不料会撞上一双熟悉的黑眸,几步之遥,刚刚还念恼着的那人,他就站在那里,嘴角挂着淡淡的一抹笑,正将她直直地凝望着。   她顿时有些心慌,脑里只是炸开几句话——他怎么在这里?他为什么会在这?不自觉就小步地往后退。他怎么可以这样突然出现呢?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。她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,重逢时女主人公绽开温软淡雅的笑,那样无懈可击,好看得很。可现在,她慌了,只知道傻愣在那,整个人呆呆的。如坠梦中。   顾迦可从不是后退的人,他挺拔的身影越发接近,大踏步而来,极具侵略性。靠近了,一拍那个湿漉漉的脑袋,笑着,“阿夏。”然后将她揽入怀中。   不远处,席泱掀开帘布出来,恰好看到这一幕。不禁一笑。偏头看向身旁的乔达,“你们怎么跑来这了?”   “你不是说来阿夏的家乡玩吗?我就拉上顾迦一起来看看呗,只知道个地方名,不知具体位置,就只好到处玩了,今天正好来泡泡温泉。”乔达见着席泱,也是一喜,笑着解释,“倒没想到你们也在,真是巧啊。”   席泱但笑不语。   乔达算难得做了件好事……   这样无意间的相逢,最是醉人。   第二天,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。阿夏席泱起床整理好了就去顾迦他们住的小旅馆。搭电梯到了三楼,按门铃。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面——   顾迦头顶着一团乱发,侧边还有一撮调皮地翘着,开了门让她们进来,自己就打着呵欠到处找鞋子去了。乔达从厕所探出头来,嘴里咬着一根牙刷,唔唔着。大概是在说:你们来了啊~   以上,就是两人欢迎她们来到临时小窝的状态。   后来,四人要去爬山。阿夏本是打算带他们去逛集市,谁让乔达那嘴欠的家伙说什么爬山弱爆了,蹭蹭蹭就能到山顶,阿夏便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爬山。可没什么砌好的台阶给你走,等着摔死吧你——阿夏愤愤。   “卧槽,割死老子了,怎么这些植物这么尖啊。”乔达一路抱怨,深一脚浅一脚的走,要踉跄一下,就顺手抓一把身边的植物扶扶,哪知倒被割了几道红痕。   呵呵~阿夏走前面嘿嘿笑,只会趁机嘲笑某乔几下,幸灾乐祸。虽然她上下山的功夫不算厉害,但在这几只菜鸟面前比起来,她还是可观的,手脚利索的往上蹬脚。一座小山丘,的确很快攀到山顶。有点光秃秃,但风确实比较大,视野开阔。她指着那边的一座小屋,“呐,那里就是我外婆家了。”   “咦?怎么不是瓦片房?”乔达奇怪。   阿夏当即一手肘过去,“你以为玩穿越啊?这都什么年代了。”   下山时,几人抛着小果子玩,剥了皮就往嘴巴里送。后来,乔达落在了后面,咬着果子啪嗒啪嗒:“顾迦啊,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只山猴呀~”努努嘴,示意前面某只飞奔窜下去的身影,哧溜一下就不见了。   顾迦但笑不语。   经某土著介绍,几人在街边的小店吃了一碗特厚道的牛腩面,捧着滚圆的肚子,咂咂嘴往小旅馆走。回去不干嘛,只是将米虫生活进行到底。乔达拿出游戏机来玩,还和阿夏联机对战,越玩越High。后来轮到她跟顾迦一组,才发现,某人的手指动作如飞,操作灰常之快,看得她连连赞叹。   再然后,阿夏自己玩着植物大战僵尸,突然兴奋得从椅子上蹦起来,光着脚就跑过去,笑容灿烂地喊:“顾迦!你看你看,我破了你的纪录哎,是不是很厉害呀?”要扑过去的心情太急切,被床边的台阶绊倒,以强硬的姿势压倒了某人……   席泱乔达笑得奸诈兮兮——“要不要介么干柴烈火哦~~~~”   搞得夏顾二人皆脸红通通,同时撇开了视线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三章     睡得迷迷糊糊,阿夏半睁开眼,揉一揉,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里。抬头望望四周,白白的床铺,眼熟的布局……哦!这是旅馆!   看看床头,发现顾迦竟倚靠在那,闭着眼睡着了。不过,这样睡不舒服吧,他怎么不睡床?四处瞄瞄,才发现双人房的床被她和席泱大喇喇地霸占了。乔达窝在椅子里,头一垂一垂的,脚边是一本摊开的小人书。这家伙真是准备妥当。   她眯眯眼,小心翼翼地爬过去,趴在床头边,双手托着下巴,两脚在身后晃呀晃的。嘴角弯弯,呵,是顾迦呢。他坐在她面前,头微垂,大半张脸埋在肩窝里,细碎的刘海软软地耷着,睫毛细细长长,落下一小块阴影,很是好看。   阿夏不知不觉跪坐起来,伸出手,轻轻碰他的脸,软软的,凉凉的,手感真好。她吐吐舌,发现他皱眉动了动,吓得赶紧转身躺下,闭上眼装睡。两只手悄悄握着,明显在紧张。   床头有些动静,一只微凉的手轻触她的脸颊,将一缕头发勾至耳后,修长的指尖滑过时,她不禁微颤。身后一阵脚步声,渐渐走远。她吁了口气,缓缓睁开眼,手不自觉抚上粉色的脸,唔,有点烫。   她翻身坐起,拍拍脸让自己清醒。跳下床跑到厕所边,扒着门眨眼——咦?顾迦在洗衣服?好稀奇的感觉。怎么说呢……就有点像,很多男生都觉得漂亮的女生不用上厕所一样的心情。   顾迦注意到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某人,轻笑,“睡醒了?”   “唔……”她支吾着答,挠挠头,“不好意思哦,霸了你的床。”   “给你睡,我是完全没意见的。”顾迦晾好衣服,嘴角一翘,直白得让她下意识低头。她瞪着地板,呐呐说,“顾迦,你真喜欢我呀?怎么可能呢,太不可思议了……”   顾迦有些无奈地揉揉眉,将眼前人揽进怀里,紧紧抱住。“我的话,就这么不可信吗,阿夏?”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笑了一下,自嘲道,“我喜欢了你五年,整整五年啊……”你竟然一点都没发觉,而且……还不知道有我这个人。   要伸出去抱他腰的手,愣在了半空,她蓦地抬头,望着他的下巴,明显的不敢置信,“五年?你初中就认识我?我怎么不知道?”   顾迦把她的头按回胸口,突然有点不想看到她的脸,声音闷闷的像是自语,“你自是不知道,你都不知道顾迦是谁呢……”好像,有点委屈?   她微愣,僵在半空的手一垂,搭在他的腰上,像搂小孩一样抱紧。然后轻轻一笑,“现在我们不是很熟了?”最擅长窝里横的某人一旦确定范围,就很放肆,顽皮地捏了一下他腰间的肉肉。还要吐吐舌一笑,“嘿嘿,手感真不错。”在室内,顾迦就只穿了一件薄毛衣,很容易就能得逞。   他眼神一暗,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下去。让某个只会说不敢做的人唔唔不能言语,瞪着眼傻傻地看着。   “乖,张开嘴。”他轻咬着她的下唇,辗转吸吮。让未经此事的某人完全呆住,脑子像炸开一片空白,完全不知作何反应。他的舌长驱直入,缠绕着她的,如热情似火的探戈,妖艳的舞姿,袭卷了她的口腔。感觉氧气一点点被抽走,嘴角只能哼出细细的呻吟。   好似很漫长,又好像极短暂。等他的唇一离开,她只能红着脸被扶着腰,微微喘气。然后,回过神,一下推开顾迦的怀抱,转头急急地逃开,一拉门就奔出去,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。阿夏捂着红烫的脸,不停说服自己——我这不是羞恼,不是不是,绝对不是!   搭着电梯下到一楼,才想起来,把手机和席泱都给忘了。阿夏只能原路返回……耷拉着脑袋按下门铃。门被打开,顾迦笑眯眯地看着她。阿夏强装镇定,“帮我叫一下席泱。”   “她已经醒了。”   阿夏心虚似的眼神乱瞄,呐呐说:“哦,跟她说一下,拿上我的手机,我去下面等她。”话还没说完,转身就想走了。忽的手被拉住,她当即炸毛,“你!你干嘛……”   顾迦笑了一下,执起她的手,将一枚手机放在她手心里。   ……   第二天,阿夏穿着一件宽松的绯色毛绒衫,懒洋洋地窝在软椅里,手里捧着一只热乎乎的烤番薯,正对着散发无限热量的火炭盆,浑身暖暖的。话说,她在外婆家过冬,都是这样围着火炭盆侃天的。   于是,顾迦和乔达来拜访时,就看到这样一幅不算好看的享受画面。阿夏嘴里还啃着番薯呢,突然被席泱用手肘一撞,立即瞪过去,差点用鼻子吃了。哪知一抬头,被吓得噎住,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,几下跑进身后的房间里。原地不停打转。   席泱掀帘进来,促狭笑道:“顾迦一来,你就躲起来干什么?害羞了?”   阿夏跺跺脚,一撇头,“什么害羞!我可是……我哪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然后就磨磨蹭蹭地挪着出去。看得席泱跟在后面好一阵笑。   走出去,爸爸就说她:“阿夏,哪有客人一来自己就跑掉的道理呀?要好好招待。”就让她去厨房端些吃食出来。在这里,有些特色小吃是要到过年这段时间才有的。而现在,正好是人客较多时候,小吃是在锅里温着的。   南瓜圆,芋圆,油果,还有从存放好的袋子里拿出的一些铁勺粄,最后再每人倒上一杯米酒。大功告成~~~   阿夏便又缩回椅子上,啜一口温热的米酒,眯眼笑着:“吃吃看啊。”   不知客气为何物的乔达早就拿筷子夹起一个南瓜圆吃着了,酥香可口,不由啧啧赞叹,“果然要吃正宗的东西,得到土著人家里去吃才好。”又夹起一个油果咬,“唔……这个跟我们那里的煎堆好像,只是没有撒上芝麻而已。”   “嗯。小吃在哪里都通行的啦,”阿夏吃着脆脆的铁勺粄,喝一口米酒,“好吃就行!”   几人侃了会天,阿夏爸爸想着自己在这年轻人会拘着,聊了两句便走屋窜舍去了。剩下围着火炭盆的几个小孩边吃边闹,米酒慢慢见底。阿夏想想,厨房里温着的本就不多,该去煮一些,便窜下软椅,跑到小房间去搬酒坛。试试,搬不动……   “顾迦,过来帮忙。”刚一喊出口,她就愣了——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叫人了,主人家的自觉啊……   她抓着头发,身后顾迦已经走近,也蹲了下来。他打量着眼前几个墨黑色的酒坛子,用红纸封口,缠着草绳,忍不住伸手摸摸,很是好奇的样子。阿夏拿手肘撞撞他,笑着:“感觉很稀奇?”   他认真盯着酒坛,点头,“嗯。只在电视上见过。”   阿夏嘿嘿一笑,让他把一个酒坛搬到厨房,倒一些出来,加水冲淡,再切两块生姜,便让它在炉头上热着。隔段时间进来看看火。   回去客厅,才发现原来不止顾迦一人这么好奇。席泱正拿着扫帚在扫地上的果壳点心碎,换作平时,她当然没那么勤劳,只是贪新鲜拿来玩玩,乔达也在一旁眼巴巴望着——等扫地。   扫帚是用竹枝扎成的,完全DIY作品,样子很像哈利波特的飞天扫帚。乔达握住扫帚开始搞怪,一脚跨上去,严肃地盯着,喊:“起来!起来——”   阿夏爸爸正好经过,看了一眼,然后默默走开。   余下三人看着,不客气的直笑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四章     忽然,一只雪白的小猫咪从乔达脚下慢悠悠走过,吓得他闪呀躲的,怕一不小心就把它踩扁了。小白猫不怕生,直接无视他,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向阿夏,熟练一跳,窜上软椅,慵懒地窝在阿夏腿上。   乔达愣了一下,“阿夏,这是你的猫?”好嚣张的说……   “是啊。张叔叔家小白的宝宝,送了一只给我。嗯……是一只懒猫。”阿夏逗着腿上的小白猫,猫咪舒服地喵喵两声,转个身,接着睡。“你看,就是这么懒。哦,我给它取了个名字,叫包子,很可爱吧?”   乔达流口水,“很好吃的感觉……”   阿夏立马瞪过去。   顾迦失笑,看着她道:“确实是……挺适合它的。”胖嘟嘟的包子,一动不动。   猫主人哼一声,抚着猫毛说:“这个名字是有由来的。有一次,我和猫咪在出去玩时迷了路,找了很久都回不来,又冷又饿。我那时就想——如果有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就好了。所以,我回到家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。它也很喜欢呢~”摸摸猫咪的下巴,笑着,“包子,是吧?”   众人无语。路痴吖……果然是物似主人形。   顾迦好笑,看着她和乔达拌嘴。又为一张椅子辩了起来。   “阿夏,你屁股下面是老爷椅吧?你外公的?”   “不是。从小到大都是我的。”   “从小到大?”   “对啊。小时候冬天,我就把椅子搬到院子里,躺在上面边吃糖边晒太阳……”回忆着,得意兼意犹未尽。   “……老头子似的童年啊。”乔达精辟地总结。   阿夏切一声,“羡慕就直说。”   这时,顾迦出声提醒:“阿夏,厨房里的酒……”   阿夏才想起来,叫了一声,赶紧将包子塞到他怀里,急冲冲窜进厨房。剩下他和猫咪愣愣地对视,对方乖巧地喵了一声。顾迦把包子放在腿上,轻轻摸着,嘴角含笑——真是……一对可爱的主宠。   闹了一番,几人安静下来,阿夏也拿着手机看小说,手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包子。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,屏幕突然跳出一个画面:一只起司猫在盯挂着的鱼,提醒道——还在盯?休息一下吧~   两只手都忙着,她就一伸下巴,碰碰。没想到真感应到了,就笑一下放下手机,往后一靠——稍作休息,待会再战!   偏长的刘海向一边垂落,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细细的眉。蓦的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右眉。“这是……怎么伤的?”   “眉毛上的那块疤?”阿夏愣了一下,抿唇,“是不是很丑啊?眉毛中间断开了一截。”   “不会。”顾迦回答,更轻柔地触碰。   阿夏吁一口气。虽然明明知道是谎话,但听着就是好过一些。“是小时候被碎片割到的,当时流了好多血,吓死大人们了。不过就是看着恐怖,其实倒没什么大问题。”仰头就朝他笑笑。   “嗯……”顾迦倾身,额抵住她的额头。   一旁,席泱和乔达掩嘴,偷偷瞄着,笑。   ……   习惯这种东西真是神奇。   席泱默默感慨。顾迦第一次来,某人还吓得躲进房间呢,现在好了,第一个扑向门口,大胆到敢把人拦在外头了。   阿夏堵着门,不客气地笑道:“今天大人都出去走亲戚啦,就丢下我们几个小孩。顾迦同学,反正你还没进来,就顺便出去兜一圈买些菜回来吧。”正好尝尝顾万能的厨艺,她期待了很久的说……   乔达席泱无语——这是哪门子的顺便啊……   门外顾迦微愣,笑了,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拉起她的手,“那你和我一起去啊。”   阿夏看看刮着冷风的天,缩回手拍拍他的肩膀,像将军对部下充满信心一般粗声道:“这件事你一定能做好,我相信你!”然后转身就要往屋里跑,身后却适时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。   “真不愧是山里,这个天气,唔……真是凉爽。噢,说起来,在这样的天气里用冷水洗油腻腻的碗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。你说是不是啊,阿夏?”   前方要跑的身影一僵,转身走回来呵呵笑,“不就是买菜嘛,多小的事呀。走!我陪你去!呃……那个,顾迦呀,等会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下洗碗的重任啊?”   看着那两人挽着手往外走的背影,乔达撕开一包饼干啃着,“话说,阿夏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任性了……”   席泱点头,“顾迦确实厉害,才没两天,把女朋友该有的小性子都给惯出来了。”   街上阿夏可不知屋里两人的对话,只是跟顾迦抱怨——昨天被小侄子,大大的伤了心……heart broken~~~~   昨天,表哥大嫂两人要出去一趟,把小侄子交给她照顾。这本没什么,可还要附带做饭!阿夏没法推脱,只好挽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,一番捣鼓,好不容易折腾出一桌菜,可那小鬼一看,扁扁嘴就说:“我不想吃……”沿着桌子就要走开。   阿夏当即一瞪,里头意思不言而喻。小屁孩一吸鼻子,立马十分识相的又绕了回来,还牵强地解释:“我想从这边走过来吃……”   于是,四人坐下。在小屁孩期盼的目光下,席泱吃一口菜,顿住,然后又面瘫地继续。接着,是外婆吃了几口,一脸菊花般灿烂道:“嗯,这菜挺好吃的,噢,真不错。对了,说起来,今天隔壁好像是吃酿豆腐?好怀念啊……我过去夹两块试试。”说罢,就笑着端一碗白饭慢悠悠出门,溜了。   阿夏笑着握握拳。外婆,昨天大嫂才做了酿豆腐吃,你的确是很怀念啊……   然后制住某小鬼的肩,温柔一笑,“小侄子,吃饭时候跑去哪呀?要坐下来乖乖吃哦。”   阿夏坐下来尝一口,低声自语:“也没有多难吃啊……只是调味料放得稍稍,有点不准嘛……”   只是没注意到,身旁的席泱和小侄子,嘴角微微抽搐……   ……   回去后,阿夏为说服顾迦帮忙洗碗,异常勤快的打下手。待一开吃,除厨师外的三人惊了,便是一番抢夺中国好媳妇的大戏。   酒饱饭足,阿夏一挥手,率领众人去阿赐家凑热闹。一进门,阿赐先惊讶来拜年的小屁孩之多,随即给每人发上几颗新年糖果,祝他们又老了一岁,再过去一掐阿夏的脸,笑:“长胖了哦。”   客厅的Jutta轻咳两声,阿赐松开手放他们进屋。Jutta笑着,“阿夏,你别听他的。你明明是瘦了。”阿夏一听,当即扑了过去,夸张叫道,“爱妃,还是你懂朕啊~~~”   阿赐赶紧一搂老婆,装作瞪她,“别跟我抢老婆,找你男人去!”   阿夏讪讪停住,挠挠头,瞄一眼顾迦。然后滚过去……和小屁孩们闹。   小语才3岁,讲话还不太流利,时不时蹦出几句火星语。阿夏坐在小凳子上和她天人对话,中文德语双管齐下,叽里呱啦一大堆,不时还兴奋地挥手,表情丰富。   乔达感慨,“简直是原始人在对话呀……”   一旁众人皆喷,甚是赞同。   阿夏立即转头一瞪——别以为我听不到。然后,就拉着小语去院子里玩,不理那帮人。不一会,有人过来牵住小语的另一只小手。小语抬头,乖乖喊人:“叔叔好~”   阿夏也转头看顾迦,僵住的脸色让她忍不住一笑。她低头逗小语,“那叫我什么呀?”   小语甜甜答应:“姐姐。”   阿夏摸摸她的小脑瓜,笑得很开心,“真乖~”   两人就一左一右牵着小语的手,陪她晃荡。小家伙看到什么都要蹲下来认真瞧一瞧,地上几只蚂蚁爬过,走得很快,小语就踩着小步子迈过去,抬脚踩一踩,然后抬头朝阿夏灿烂一笑,露出几颗白白的小牙。   阿夏当即愣住,捂脸——啊啊,被治愈了~~~~~   顾迦看着,也笑了,“阿夏,你真的很喜欢小孩啊……”   刚才在屋里,席泱就有说一些他不在时,阿夏做的一些有意思的事。她很喜欢小孩子。比如,她很有耐心一个一个剥花生给小侄子吃啊;小侄女闹着要爬上床玩,却被侄子说脚脏不让时,她抱小孩出去洗干净脚丫,还教她晃脚到干了再玩呀;小表弟叫她一起去吃宵夜,她就笑着要亲了才去……诸如此类,不胜枚举。   顾迦听着,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去。   在阿赐家闹了一下午,打游戏斗地主什么的都玩过了,这里完全像是没大人在。末了,准备回去时,阿夏拉着阿赐到一旁说了两句话,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。   “阿赐。其实,奶奶的气……早就消了。你多回去陪陪她吧。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五章   2009年,阿赐在德国留学,认识了Jutta。从此,踏上了艰难但坚持不懈的追求之路。在收买闺蜜,探取情报兼死缠烂打后,化身24孝男友的阿赐终于让美女勉强点头。他自是高兴不已,携着爱人就飞回祖国,进行俗称的……见家长。   跨国恋听着浪漫,但稍微想想就知道——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。要浪漫,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。仅是中国,就有言:十里不同风,百里不同俗。更何况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不同国家?简直是风牛马不相及。世界观,人生观,价值观啥观都大有不同,相处起来真是非一般的费事。   阿赐有想过难,但没想到是这么难。   在一进门时,妈妈就一脸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,给他煮了许多他爱吃的菜,怕死了儿子在外国饿死。可待一介绍身旁的爱人,妈妈脸上并无一般人见到Jutta的惊艳神情,反倒是微微皱眉,随后才一副热情的样子将客人迎了进门。   看着满桌地道的中国菜,香喷喷的,Jutta一手筷子,一手勺子,笑着品尝起来,不发一语。当阿赐妈妈问‘合口味吗’,她咽下口中食物,礼貌笑答:“非常好吃!”阿赐在一旁翻译,极尽所能夸赞,一顿饭下来,也算是和谐。   问题是在后面。   不过,首先不得一提的是——阿赐的全名。夏天赐,虽是有点俗了,但这个名字足以充分说明阿赐爸妈对他的喜爱,乃是天赐的宝贝。生他时,并不十分顺利,所以,当母子平安,产房外众人皆喜极而泣,道是上天仁慈,不忍收了这个可爱的小孩。   起初,阿赐妈妈对于自己生了两个都是儿子,村里人都说她有福气,她就也这么觉得。可慢慢的,她发现,家里只有她一个女的照顾三个大男人时,她就很想要一个贴心小棉袄了。男的有什么用,又不能陪她聊天逛街。所以,她看儿媳妇是以做女儿的标准。   但当儿子带回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人时,她不禁皱眉了——这和她想像中的黑发大眼的贤惠媳妇相去甚远。但不能失礼,也将那异国女子热情地迎进屋,这姑娘喜欢中国菜这一点倒是不错,但是木了点,不怎么说话,都是她和儿子在找话说。   几天相处下来,看似客客气气,但阿赐看得出来,家里的气氛是越来越僵了。令他这夹心饼干苦恼万分,见着正好来看奶奶的阿夏,那是如见救星,干脆地死马当活马医了。谁都知道,奶奶是极疼爱阿夏的。   在和奶奶聊天时,阿夏便有意把话题往这上拉。可没等她说什么呢,奶奶就忍不住抱怨了。   奶奶极不喜欢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。   奶奶讲了很多关于那女人的话。就好比有一次,她看见那金发姑娘在客厅看书,可惜语言不通,她就指了指桌上的水果叫Jutta吃,可那姑娘只是淡漠地摇头,不说话。奶奶只好作罢,有点郁闷。不过,她来客厅是看电视的,便打开电视看,没想到她才坐下,那姑娘竟立马起身离开!她便叫住姑娘,指指电视说一起看。Jutta像是没听到仍是要走,她心一急,就拉住了那女人,没想到她直接甩开走掉,极没家教。   诸如此类的,奶奶说了很多。她说:“终究不是一个地方的人,以后哪能好好过日子呀?不得要怎么折腾,”奶奶一脸愁容,拍拍她的手,“阿夏,听奶奶的话。别随大流啊,外国人有什么好,嫁娶都该找回本地的呀。走那么远做什么……”   阿夏知道,奶奶找过阿赐谈了几次——那个叫什么塔的女人啊,她不适合你。她不温婉贤淑,不懂得孝敬长辈,什么都算得分明呀不愿吃一点点的亏,她不懂吃亏是福啊。更何况那些家务事本就是女人该做的!   奶奶看儿媳妇是以做女儿的标准,要一起聊天做饭。而jutta?她不会讲地道的中国话,不会做一手好吃的中国菜,更不可能陪着老人看京剧。   什么都不会。   完全没资格嫁给她的宝贝儿子。   阿夏也很纠结,奶奶说的不无道理,而阿赐那边又跟爱人闹僵了。阿夏真是两头不得闲啊。故而,也一时没想到——一个人的恶劣情绪点滴积累起来,也有可能量变产生质变,会瞬间爆发的。   彼时,阿夏正忙着给阿赐做中间人,调解他和Jutta之间的矛盾。他们两个,貌似冷战了。小吵了两句,两人便是见面互不说话,像是陌生人一般。阿夏经过一番观察之后,对于他们的生活情况很是奇怪,便忍不住问了阿赐。   “你以为是偶像剧啊?”阿赐很无奈,严重怀疑叫阿夏帮忙的决定是否一时脑抽。难道还要他失魂落魄老是摔烂东西,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他的惨状么?人类可是超会伪装的——高智慧灵长类动物,好不好?   阿夏恍悟:“这样啊。你们都好含蓄,还都老是发呆……”   话音还没落呢,阿赐就突然眼一亮,抓住她的手道谢,嘴里喃喃着:“有希望!”然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,两人又重归于好。   阿夏看着他的动作,有些好笑。这个叔叔……   在她的记忆里,阿赐从来就没点正经。他会在送她去学校时,在车上摆出埃及艳后般的慵懒卧姿,嘴上叹着——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不复返~~~~~如此,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走进校门。   而且,因为阿赐从小就带着她玩,俨然在她心里竖立了不小的地位。阿夏可以说是,无条件支持叔叔的。比如,阿赐指着一个大美女告诉她,是大叔。那么,美女就是大叔!饶是身边所有人都说那是美女,小阿夏也只会斩钉截铁道:“不可能!一定是他们搞错了……”   前段时间Jutta跟阿赐回国,坐在出租车上,等红绿灯,一不小心瞧见了有趣的一幕。两个不超过八岁的小朋友,坐在电动玩具车上,在不远处的人行道,也在等红灯。她拍拍阿赐让他看,在绿灯亮时,那辆玩具车也动了,缓缓向前……感觉——超萌~~~   Jutta惊奇:“你们国家好神奇啊……”   阿赐也很是惊叹,然后撇嘴:“你一来就看见,我在这二十多年了,一个都没见过……”这么孩子气的话,让Jutta好一阵笑,紧张缓去不少,便打算等会要好好表现。不过,又怎会料到,一开始就被人不喜欢了。   阿夏静静听阿赐说了许多。他还告诉她——Jutta的父母,在她幼时就离开了。可她在丧礼上不发一语,没掉一颗泪。后来便是辗转多个亲戚家中,被人转送来去,直到她成年,自己能够独立生活。或许,她有时的确是刚强……甚至是刚硬过分了。但他觉得,他能够理解,和包容她……   阿夏不禁微笑。以前那么不正经的人啊……而现在,这个叔叔竟是这么认真的要去做一件事,还是誓不罢休的模样。她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?   可惜,谁都没想到,后来会爆发这么一段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累死我呀。。。幸好早就弄好存稿箱,每天定时一章~   我军训加入了女子防狼队哦。。。酷酷的我开始挥棍耍帅了~   祝我成功搞定军训吧,同学们,GOGO!   没剩几章了哦~甜甜的结局和小番外两篇,准备收尾。。。 ☆、第四十六章     那天,奶奶房里突然爆出一声怒喝——“夏天赐!”阿夏当即一吓,奶奶可是很少会直呼阿赐的全名的。她赶紧奔进房里。   “夏天赐!你有没有脑子?!我怎么说你都不懂吗?你们两个根本不适合!那个女人有什么好?值得你这样来气我?!”奶奶一脸怒容,大声直斥。   阿赐没有退缩,反是一脸坚定。他恼,他也十分之恼——为什么妈妈就不能理解他?“妈!我说得很清楚了。我就是喜欢她,我回来是告诉你我要和她结婚。不管你怎么想,反正我是非她不娶!”   阿夏深深地汗了……介么狗血的台词都出来了,这家伙真的没脑子吧?跟奶奶硬抗硬只会适得其反。每个妈妈可都是觉得,儿媳妇是跟自己抢儿子的女人啊……他只是在火上浇油,让他妈更讨厌那个女人。   阿夏深吸一口气,正要过去劝阻。没料到奶奶早已经气得失去理智,抄起桌上的陶瓷杯就狠狠地扔过来……   发生什么事了?阿夏半躺在地上,脑子有点缓不过神来,感觉额头和眼睛都开始发疼,一点疼?好像不止,是越来越痛了,有什么液体流了下来,挡住了视线……   奶奶惊恐担忧的脸色,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,“阿夏,别怕,没事的。我马上送你去医院!别哭啊……”   哭?她好像开始有点明白了。她看向另一边,是阿赐惊慌失措地蹲在她身旁,紧紧握着她的手,在颤抖。眼里闪过一丝绝望。   阿夏伸出手去摸奶奶皱巴巴的脸,低哑着声音:“奶奶……”   “我在这。”奶奶急得掉泪。   她使劲努力拉奶奶凑近来一点,吓得老人家赶紧俯下身去。   “奶奶……不要气叔叔,叔叔是真的……很喜欢,爱着那个女人的,”她闭了一下眼,刺痛得厉害,都被血染红了,“我认真看过了……我保证,她是一个好人……儿媳妇,你就答应叔叔吧,别跟他置气,气坏了自己,我会很担心……”   她抿着苍白的唇,血和泪一起流进嘴里,十分痛苦的样子。奶奶哪想得了那么多,只是一味急急道:“阿夏!奶奶答应你,什么都答应!你别睡过去啊……”看见阿夏闭着眼,她是一腔怒火啊……直指着阿赐就吼——   “夏天赐!你最好祈祷阿夏没事,不然我权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,你爱找那个女人就跟她一起滚回她那个国家去!永远都别回来了!”   阿赐垂头生生受了这一顿骂,也是希望有人在这时能骂他,能让他好受一点。他抱着怀里这个,可以算是自己看着大的女孩,苍白的脸上满是血痕。万分自责。阿夏是谁啊?她是那种抽多一些血就要晕的人,可她这人要晕还晕得特别体贴。看着血哗啦啦流走,头开始发昏,她就特淡定说一句:我要晕了。   说完,也就真晕过去了。   每次他守着阿夏醒来,都要笑眯眯着说——阿夏,才抽那么几管血就晕了,你弱爆了……   然后,阿夏想都没想就一拳砸过来,正对着他的脸。   阿赐飙车送她去医院。如同往日一般,僵硬地扯扯嘴角,眼里却殊无笑意。   ……   待后来,阿夏在医院醒来,床边围着一圈儿的人。都一脸疲惫担忧,见她醒来,立马惊喜地叫来医生。个个人都轻声细语地关心,问她还疼不疼啊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。医生则在一旁说了些话,大致就是:没有什么大碍,视力可能会有些许影响,不必太担心,明天就可以出院了。   阿夏听着,只在心里万大庆幸——赌赢了!   余光瞄见阿赐站在医生身旁认真听着,神情却并未像众人一样放松,大概还在自责。阿夏微微叹气,等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时,唤他过来,让他坐在床边。   “阿赐,你在担心我,觉得是你害我这样,很自责,没办法原谅自己?”她一股脑全都直接说出来。   阿赐愣了一下,“刚刚医生说你的视力会有影响,如果你要戴眼镜怎么办?很丑的……”没有正面回答,但也约等于承认了。   阿夏想都没想,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瓜上。很响亮的啪一声,惊住了一室的病人。“你是笨蛋吗?我在帮你,你没看出来?”阿夏一副看白痴的样子。   阿赐捂着脑袋,又委屈又困惑。   阿夏咬牙,“你以为拍韩剧啊?我一没撞车二没得绝症,你说我干嘛一副快要死的样子拉着奶奶说那么多?不就是趁火打劫嘛,呃,好像用错词了……啊,不管了!总之我就是趁那个时候奶奶紧张,故意装出来的……”   她说得一团乱,自己好像都被绕进去,真是急得一坨浆糊啊。直想抓脑袋!可手还没碰上呢,就被人拉下来,而且小心地揽进怀里。阿赐轻轻地抱着她,忍不住低声笑,“我明白,我都明白了。别乱动……”   阿夏顿时有种‘吾家有儿初长成’的欣慰感,吁了口气。“你明白就好。”   抱着安慰性地拍了她的背一会,阿赐放开她,开始摆出长辈的严肃脸色,“阿夏,就算是要帮我,也不能这么冒险,万一耽误了治疗怎么办?后悔一辈子吗?电视剧是教坏小孩子的,那些人临死还拉东扯西,本来有得救都被耽搁得断气了……”   “夏天赐!你会不会说话?!你是要咒阿夏吗?”没想到奶奶这时进来,气得直接就拿巴掌往他背上招呼。   阿夏低头碎碎语:“我有看书的好不好?伤到眉毛只是血流得多,看着恐怖,其实没多大事的……”   奶奶听到,忍不住也想拍这白痴孙女的脑袋,但还是忍住了,只是骂她:“阿夏,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啊?竟然敢来骗我,利用奶奶对你的担心?”   阿夏一听,赶紧讨好地笑:“奶奶,我没骗你啊?我伤到眼睛真的很疼,眼泪都止不住啪嗒啪嗒地掉啊。”又开始用伤势博同情了……   看到奶奶转为自责的神情,她立即又改口:“奶奶奶奶!我说夸张了,其实没多痛的,只是血自己发神经流那么多而已……医生不是也说了嘛,没事的。”   左装疼一下,右安慰一下。阿夏觉得,自己真的很忙!   不过……她满足地笑了一下。幸好,圆满完成任务!奶奶虽没有答应他们的婚事,但至少没有当面强烈反对了。   真不错!阿夏给自己比了个剪刀手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第四十七章     这天。   顾迦吃完一小块芋圆,舔舔嘴角,“我想出去逛逛。阿夏,要做一个合格的东道主吗?”某人移开视线,点点额头——顾迦,你要不要笑得这么魅惑呀~   结果是席泱和乔达留下玩手机……准确的说,是某乔被强行威胁留下家里蹲。阿夏就加件厚厚的大衣,和顾迦一起出门了。   外婆家转弯过去,是一条不太宽的小石子路,悠悠指向远方。它两岸成坡,左贴广阔的青山嫩田,右靠细幼纤长的小溪。溪堤上坡一路冒出长竹,小束小束的从老屋前绵延到目长所不及的地方。她小时候过年来这里玩,走亲戚总要经过这条路,外公便折了一小支竹茎给她玩,敲打路面留下长痕。以前一直天真的以为这竹子是自己长出来的,后来才知道,是路边人家种下的。竹子有很多用途。   看着青翠的束竹,忍不住有点怀念小时候。她和顾迦说着幼时的趣事,就跑过去吼着要折下两支来。不怕死地蹦出去,站在不平稳的泥土,踮着脚挑一条合心意的。   顾迦站在她身后,轻声提醒:“小心点。”   “没事,我经验丰富着呢。”攀下一根竹枝,努力往下折,可总是不断。她握住竹茎往后拉,摆出了拔河的姿态。啪的一声,终于不负所望折断了,她整个人也连带着竹枝往后跌,所幸顾迦站在后面,及时扶住她的腰。   阿夏兴奋地握着竹条晃,“你看,这根是不是很好看?”转身就递过去给他。稚嫩的茎泛着青白的绿,宛如喷出一层白粉。他点点头,似也十分赞同。   两人就沿着小路,并肩往前走,阿夏说了不少这里的奇闻异事,怪怪的风俗。走过一座石板桥,就要上街。   “我们要庆幸今天不是街日。”阿夏歪头,笑了一下。   “街日?”   “对啊,这里隔几天就是一个街日,很多住得更加山里的人就趁着这一天出来买些东西回去囤着,街日是人挤人的。”她买了两盒砂炮扔着玩,只是从小不敢玩的黑蜘蛛,长大了仍是不敢碰,“我以前人还小小一个,想去街上买根冰棍而已,好不容易挤着快到小店了,愣是脚不沾地又被人潮推了出来。真真郁闷死人!”耷拉着肩,以前的囧事多多呀。   顾迦笑,“挺好玩的。你连路都不用自己走了。”   “不好玩,”她扮个鬼脸,伸手捏捏他的胳膊,“你去试一试,保证你被挤成肉饼了。”   “是吗?要不要街日来走走。”顾迦眯眼。   阿夏仰头撇嘴,“傻子才来。”然后抓起他的手,拉着就跑,“走,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秘密基地。”   小盆友嘛,哪个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,特别是阿夏这种小时候瞎捣鼓乱窜的头疼分子。她的秘密基地就选在老屋后山山脚的一块不小的草坪,旁边一棵百年老树垂下的枝条总被她和阿赐当成泰山跨树的道具,抓着它们搞天外飞仙。   躺在草地上,懒懒地以手作枕望着蓝天,惬意地聊天。微风拂过,草叶之间摩擦过的沙沙声响,顾迦闭着眼,迷迷糊糊间差点要睡着。阿夏翻个身侧身躺着,单手托腮,眯着眼欣赏这道树下美人酣睡美景。而后,奸奸一笑……脑里闪过某个猥琐大叔调戏良家妇女的场面。   她伸出食指,勾勾眼前人的下巴,咧嘴嘿嘿笑,“妞,给爷笑一个。”   顾迦缓缓睁开眼,有点没睡醒的迷蒙,呆呆地看着她,似是不明。阿夏吐吐舌,再接再厉,“笑一个?”   顾迦垂眸看着下巴上的手,微愣,抬头便是一笑,嘴角一个浅浅的小窝,煞是好看。‘某猥琐大叔’赶紧偏头捂鼻——噢噢,被秒杀了~~~   被调戏者完全醒来,翻身搂住她的肩,几乎半压在她身上,轻巧一笑,“要我一笑,你可准备了报酬?”那有色心没色胆的人当即懵了,“……啊?”   顾迦微微翘唇,低头就印了下去,一个个吻就落在眼角,脸颊,鼻尖,最后是唇,轻舔慢吮,一步步深入,邀她共舞。阿夏微微喘息着,双手下意识要抓住些什么,攀上他的背,抓紧。   一会,顾迦一手撑着草地微微起身,舔舔嘴角,“报酬,我拿了。”   阿夏红着脸喘气,一双黑亮的水眸瞪着,嘴上一片酥麻。有些不甘地哼哼,“就会耍流氓!”   顾迦一愣,随即偏头笑了起来,不是平日里清浅的淡笑,是真的张嘴大笑,心情很是愉悦的样子。他俯下身,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处,张唇说话时像是在吻她的耳垂。“我就是耍流氓了,你能拿我怎样呢?”   阿夏憋气,想都没想就把他扯起来,很大爷地揪着某人的衣领,“我不会耍回来啊?”就拉着咬上他的唇,有点恶狠狠的气势。这是她第一次主动,开头的气势是有,可接下来怎么……办咧?   尝试一般小心地伸出舌头,舔一舔,像小时候吃果冻一样,很软。当然,不能就这样停住,会被看扁的。探进他嘴里,扫过对方湿热的唇齿。   果然是一件很难搞定的事,阿夏红着脸就闭上眼,看着更难做。刚好错过他愣神之后染上浓浓笑意的黑眸,柔情似水……   半晌过后,两人并肩躺在草地上。顾迦勾着她的一缕头发把玩着,弄得阿夏有点痒,就抓下他的手,问出那个缠着她的疑惑,“顾迦,你说初中就认识我,是什么时候啊?”   “初二,在M记。”   “麦……当劳?”   “嗯。”他似想起什么,笑了一下,“印象真是深刻呢,小小个人,竟然说要十个麦辣鸡腿汉堡,吓到了不少人……”   阿夏窘得冒汗,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……   顾迦摆出一副“事实就是如此”的模样,笑着:“人不可貌相哦。我知道肯定不是你一个人吃,不过没想到你最后竟然吃了三个……挺厉害的。”   “哦!”阿夏脑瓜一闪,“我记起来了!那时是我和周奕阿酒打篮球,直接买汉堡当中午饭了!”然后被一掐脸,阿夏委屈得双眼泪一包,像是在指控他。   顾迦直接无视,接着道:“说起来,差不多每次见到你,好像都和篮球有关。高一那次,你参加比赛,中场休息时,竟然跑过来让我帮你扎头发……”这个更厉害了……   阿夏埋头回想,“那时打球头发松了,手很脏……席泱就叫我去找后勤的同学帮忙,唔……”猛的抬头,瞪眼,“原来那时找错人了吖,我就说……怎么只是帮忙扎个头发都磨磨蹭蹭的呢?”   顾迦扶额,忍不住就伸手揉乱她的头发,“我还是第一次帮女生扎头发呢,能扎紧就不错了,还给我嫌弃?”   她又不是黄盖,当然是好一阵躲,弄得一身乱草,才停下来。阿夏忽的眼一亮,擅自抓住了对话的重点,“顾迦,你说我吃了三个汉堡?你怎么知道的?我记得那时我是买回学校才吃的……你跟踪我?嘿嘿~”笑得好不奸诈……   顾迦一怔,“没……我那时刚好回学校……”   他拿起手背微微抵唇,白皙的脸竟是在阿夏火热的盯视下,慢慢晕开淡淡的粉色,很是好看。桃花映人面。   阿夏惊住。她竟是把顾大神给逼得害羞了……   顾迦再度扶额,抬手覆上她瞪大的眼,挡住了她直直的目光。她立即伸手就要拉下,那只手却是更快移了位置,落在她的眉间,轻抚过她的右眉。阿夏愣一下,不禁扬唇。   “……顾迦,我喜欢你。很喜欢。”   某人笑了,脸也越发红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番外     某天。   阿夏和顾迦约会。   此前,阿夏捧着脸苦恼了半天,实在不知该去哪儿好。顾迦递给她一瓶水,温柔笑道:“夏天要多喝水。”   “哦,”她接过拧开了盖子的水,还没喝,“不冰的?”   “没有冰的。”   满脸怀疑,心里嘟囔——那人家还用做生意?不过,还是乖乖喝了几口,递回给他。   顾迦拧上盖子,开口提议:“看电影怎样?你不是想看《变形金刚4》吗?”   她才想起,因为试卷书海而被挤到脑后的大片,笑着点头,“好啊。”   于是,两人去了电影院。因为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,他们买到理想的中间靠后位置。   阿夏把票塞给顾迦,“我去买爆米花。”   被拉住,某人了若指掌开口:“你买了也不吃的。”   阿夏囧了一下,为自己辩解,“这次不一样,我会吃……一些的。”   顾迦松开手,“好吧。不过我去买。”   ……   最后从电影院出来,阿夏兴奋挽着顾迦的手,猛赞大黄蜂多萌多可爱,手里抱着一小份完好无缺的爆米花。   回去路上。阿夏再次差点因为爆米花而上报纸,被人拉住手,一直牵着。可不是哪里都有红绿灯,也不是每个人都遵守的。   啃完,扔了垃圾,她正思考着是不是该道个歉。还没开口,正好一个路人拦在她面前,问她某某路怎么走。她愣了一下,立马十分识相的,往身旁做了个请的动作,交给顾迦这份引路工作。   顾迦笑了一下,和路人耐心的细细说明。不过看来,这位路人比之身旁这只,认路本事是强不了多少。   被人牵着手,等待的时间里无聊地打量四周风景,试图忽略身旁偶尔带笑的目光。一不小心的,发现了对面街的麦当劳,神伤的某人就地满血复活了。   她动一动手,凑到顾迦耳旁小小声说,“我想去买个甜筒。”   顾迦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下,然后……继续。   这是同意的意思?阿夏自行分析了一小下,松开手要走,不料被抓得更紧。她当即微怒,抬头盯着顾迦的侧脸。   顾迦转头看她,若无其事笑着,“等等,很快。”   阿夏暗叹自己的信誉之低,转头继续看风景。忽的感慨,这段时间,顾某人的性子是越来越奇怪了。好比前天,她和周奕视频通话,他突然在她身旁坐下,还搂住她的腰,吓了她一大跳不止,还惹得周奕好一阵奸笑。   学着某人叩叩下巴思考——这,算是占有欲……吗?   狗血的疑问句,某夏无良地笑了。   牵手,吃着甜筒,回家。   作者有话要说:   ☆、番外     高三结束的暑假,简直可以称为人生一大乐事,有整整三个月。关于第一个月总往学校跑,忽略的话,还是蛮可观的。   八月中旬,顾迦乔达席泱又一次去了阿夏家乡玩,真真体验了一把上树下水的童年,颇为尽兴。   也正因为是八月,阿夏还请他们尝了一回仙人冻。   所谓仙人冻,是用仙人草熬成的汤汁加一定比例的地瓜粉制成。将搪瓷盆中冷却的仙人冻划成若干小块,用醴泉浸泡,吃时,放入碗内加蜂蜜,洒上几滴薄荷水。   清凉滑软,‘仙’味在心头。   乔达咂咂嘴赞叹:“样子像凉粉,不过又更加好吃。”   席泱优雅擦嘴,“是吗?我倒觉得更像羊羹,只是冰冰凉凉的。”   阿夏不发表意见,趁机多吃,直至被顾迦伸手拦住。   这次来这儿不是为了吃滴啊,重点还是去逛逛古村落。   到了门口,才发现竟然要门票:每人30.东道主皱眉了,明明之前是免费的。于是,走上前和售票员嘀咕了一阵,给了40块进去了,也就是一人10块。   入目都是一些有百年历史的老屋,白墙黑瓦,青石小路上长了不少青苔,偶尔还有几只鸡趾高气昂迈步走过。不过,倒没想到乔达会怕鸡。   三人冷眼看他神色僵硬走来走去,真是一大好戏。经过几只鸡后,他极力强调解释:小时去奶奶家路上一只大公鸡和他差不多高,每次经过都要死啄他,痛得哇哇叫,见到鸡就条件反射绕道。绝对不是害怕,绝对不是……   被无良的三人好笑一阵,乔达咳一声僵硬转话题,“啊,你们看,这些房子真的很有历史感哎,门口上面都写着——□□万寿无疆……”   某土著捡起一小块良心,笑着接话,“嗯,对啊。”   一路上,四人的观后感说明——人的联想能力是很强滴~~~~   千年古井。   乔达:“历史上某某妃啊某宫女跳井自杀,冤魂呀什么……”   席&夏:“《犬夜叉》里的食骨井啊,戈薇穿越时空的思念啊……”   顾迦:“猴子捞月?我觉得……一个圆里的蓝天,几个碰在一起的头,你们……不怕掉下去?我敢保证是上不来的。”   于是,几人速速退后。   走进古屋里面,正好人家在吃饭,一个老婆婆端着饭站在门口在吃。乔达经过时,很是好奇,“吃的是什么菜啊?”一大块橘红色的东西,番薯?   阿夏也没看出来,问了一声。“是胡萝卜。”然后摸着下巴感慨,“我喜欢吃没有胡萝卜味的胡萝卜,这么大块肯定很浓的胡萝卜味啊……”   席泱同意点头。   走了半天,太阳毒辣,后背都是汗黏黏的。一包包的纸巾用得飞快。再走进一个古屋里,阿夏看见个手摇井,那叫一个救星啊……立马扑上去摇水洗脸。透心凉,心飞扬。剩下几个轮着洗了把脸,摇了两下过把新鲜瘾,继续走。   古屋的楼上多是破破烂烂,勾过一张半张蜘蛛网,都是没人走的痕迹了。但秉着冒险精神,乔达在前面拿根木棒开路,一行人小小心爬上楼,哪里都是厚厚的灰尘,灰暗色调,并无什么特别。   乔达突然惊呼:“那是棺材?!”   后面几个人马上探头来看——果然几步远的黑暗深处,平躺着一口木制棺材,两头上翘。有些许惊悚……   “我听说,以前的人都会提前做好棺材放在家里的……”阿夏小小声解释,“那里面应该……没人的。”   不说还好,一说众人都不禁想起什么僵尸道长啊之类的惊悚片,掉头就往楼下跑,还得小小心往下奔,木头都有些腐朽了。   吁了口气,几人相视而笑,继续走。   来到票上写的大间古屋,里面摆设了不少旧时物品,悬着名字。跨进高门槛的大门,是一个矩形下凹的平地,上面有不少青苔。顾迦指着问:“这是什么?好像只要是屋内露天的地方都有这么一块平地。”   “这是天井。”阿夏笑着解释,“雨水落下都从这里通走,可以避免积水。”   “这样?”乔达感觉新鲜,从一边跳下去。   阿夏赶紧提醒:“小心!”   脚底一滑,立马抓住石头,虽没摔个四脚朝天,但也一手青苔。站在上面的三人扶额——果然大班没毕业啊……   阿夏坐在门口前的石墩上,闭目享受吹来的大风。尽职尽责当门神。耳边传来屋内乔达他们的说话声,正在兴致勃勃地照相。这间古屋雕刻繁复,放眼望去都是华丽的花纹雕饰,可以想象曾经的辉煌。   工作人员还关了大门给他们照相,十分有古代富家宅邸的感觉。门上雕花还是用金粉铺满的。那个大叔和他们聊话,语气有些自豪——有个外省人还说要出几十万来这里刮金粉,可被他们拒绝了,要保留古村落的原始面貌。   顾迦站在石墩边,俯身伸手碰阿夏的脸,“很累?”   “还行,不过……超级热!”阿夏抓住那只冰凉的手,按贴在脸上一叹,“好凉爽……”   顾迦失笑。   整座村落古屋面积不小,像一个迷宫,小路很多。他们走进一条小路,前面嚣张站着几只大白鹅,张嘴大声叫着,刚好堵住了路。不得不说,有点吓人。   一行人都自认好汉,当然不能……和它们挣路啦~~~~所以,几人跨脚艰难爬上身旁的高台,绕道走。走到那边跳下,刚好错过那几只大白鹅。   席泱先跳下去,走到前面,然后是乔达,一跳立马往前跑!不是废话?鸡啄都那么痛意犹深,更别说这几只大白鹅了,那嘴巴都不是一个档次的!可俗话说,祸不单行。他刚跑过去,一只大黑狗就从小巷子里窜出来,吼吼猛吠,声势惊人,吓得众人一跳。   我靠!哪来这么一只大狼狗,什么品种的呀!   刚跳下去的阿夏吓得要死,立马掉头就跑,揪着顾迦的衣服躲在他身后,只探出一颗脑袋小小心瞄一眼。   那只大黑狗只是直直盯着他们,没有动作。   顾迦好笑,拍拍身后人的脑袋,“你这样跑,它更容易追过来。”阿夏慌得喘气,“吓死我了……”   一边偷瞄着身后的黑狗,一边揪着顾迦的衣服拽着走,是往来的路走……   阿夏呐呐:“我们换条路走……”   “好。”   然后,两人慢慢慢慢地走。一直到外面的石桥,两人站在拱顶松一口气。   回去时,四人会合。进行状态总结——   “我脚抖……”   作者有话要说:  哇哇~~~~~终于完了。。。好有成就感的说。。。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---- 书本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